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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罗马之初

世界上有什么力量让人敬而且畏呢?时间,1000个答案里面最不能忽视的一个。沧海桑田,无可逆挽的是时间的意志。时间就像大浪淘沙一样,过滤掉无关轻重的细枝末节,而留下来的,注定成为永恒。在意大利,就有一座经受住了时间考验的城市,它就是罗马——一座“永恒之城”。

在意大利的历史上,罗马的地位是其他任何城市都无法替代的。它曾长期作为古罗马帝国的都城而存在,凝聚了那一时代所有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它是意大利共和国无可非议的政治、经济、文化和交通中心,处处显示出现代大都市的时尚与活力。此外,罗马还是世界天主教的圣地,一潮潮教徒虔诚的朝拜书写着那年那地的历史。如此古老而又繁荣至今的都邑,在整个世界都屈指可数。

2500多年的传奇停留在那里,如一块块磁石吸引着世界的目光……奥古斯都、恺撒、图拉真、尼禄,一代又一代的人探究、猜测、冥想的主题……

罗马位于亚平宁半岛中南部西侧、台伯河下游的平原上,西距第勒尼安海25公里,是意大利人口最多、占地面积最广的城市。

如今的罗马有“新城”和“旧城”之分。旧城居北,遍布历史文化古迹。新城居南,于20世纪20—50年代建成,拥有众多摩天大楼和现代化的市政设施,处处弥漫着时代的气息,古朴沧桑与时尚新奇在这里毗邻而立。

建国传说

罗马城历史悠久,传统上认为,它是由拉丁人罗慕路斯和勒莫斯兄弟于公元前753年创建的。关于罗马的起源,还有一个广为流传的动人传说。

这要从特洛伊战争开始说起。

相传,当特洛伊城被希腊军队攻陷的时候,特洛伊王子埃涅阿斯携带家人及部分随从从秘道中逃了出来,才得以躲过特洛伊之劫。

[知识雨滴]特洛伊:小亚细亚西北部的一座古城。

埃涅阿斯:特洛伊王安喀塞斯和希腊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阿芙罗狄蒂的儿子。

此后,埃涅阿斯等人在外流浪了7年。经过长途跋涉,他们经西西里,沿北非西行穿过迦太基,最后来到了意大利。

无家可归的逃亡者们乘船在大海里漫无目的地漂了很久,后来,船被海风吹到一处岸边。他们上岸后惊奇地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美丽富饶的地方。

蔚蓝的天空下,一条宽阔而清澈的河流平静地向前流淌着。明媚的阳光照耀着两岸茂盛的林木,显得生机勃勃。在河水的滋润下,岸边的平原土地肥沃,长满了各种植物,各种小动物在灌木丛中探头探脑,警惕地注视着陌生的闯入者。疲惫不堪的逃亡者们被这美丽祥和的景象迷醉了,他们已经厌倦了流浪的生活,于是决定留下来。

[知识雨滴]迦太基(Carthage):非洲北部的一个古代城邦,位于今突尼斯东北部突尼斯湾沿岸。由腓尼基人于公元前9世纪建立,并在公元前6世纪之后成为地中海上迦太基政权的中心。迦太基城在公元前146年第三次布匿战争结束时被罗马人毁灭,但不久即被尤里乌斯·恺撒重建,此后在被阿拉伯人灭掉之前(1698年)是汪达尔人(日耳曼人的一支)的首都。

逃亡者们所到之处就是拉齐奥地区,而他们看到的河流则是台伯河。他们上岸后来到拉提努斯王的领地,拉提努斯王得知埃涅阿斯的身世后,将女儿拉维妮娅嫁给了他。后来,埃涅阿斯继承了王位。

埃涅阿斯死后,他的儿子阿斯卡尼乌斯继位。在阿斯卡尼乌斯的带领下,人们在位于今罗马东南部的阿尔巴山区建立了一座新城,取名阿尔巴·隆伽。

[知识雨滴]拉齐奥(Latium):古意大利半岛中部的一个地区,罗马国家的发源地,大体包括自台伯河下游东部平原及阿尔巴山一带,向南延至坎帕尼亚(意大利南部靠近第勒尼安海的一个地区)的北境。罗马城即位于台伯河下游左岸。

台伯河(Tiber River):即特韦雷河,意大利中部的一条河流,发源于亚平宁山脉西坡,横贯亚平宁半岛中部,流经罗马市区,在奥斯蒂亚市附近注入第勒尼安海,流程约405公里。河水含沙量大,下游易淤积。从河口到罗马以北约45公里的河段可全年通航。

就这样,埃涅阿斯的后代在拉齐奥地区繁衍生息,逐渐忘却了特洛伊灭亡的痛苦。

若干年后,侬米多尔成为阿尔巴·隆伽城的统治者。侬米多尔的弟弟阿穆留斯阴险残暴,野心勃勃,他觊觎哥哥的地位和权势,梦想有一天自己能取而代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不择手段,实施了种种阴谋诡计和圈套,最后利用侬米多尔的亲兵,推翻了侬米多尔的统治,成为阿尔巴·隆伽的统治者。

此时的侬米多尔衰弱老朽,阿穆留斯觉得他不会再对自己构成威胁,于是留下了他的性命,将他驱逐出境。可是,阿穆留斯很担心侬米多尔的子孙会复仇。为了消除这一隐患,他下令杀死了自己的侄子,又强迫侄女雷娅·西尔维娅去作女祭司,也就是做贞女,以阻止她生儿育女。

阿穆留斯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他没有想到,雷娅·西尔维娅违背了他的约束,与马耳斯(罗马神话中的战神)相爱,并生下了一对孪生子。知道这个消息后,阿穆留斯坐卧不宁,担心孩子长大后会来向他寻仇,于是下令处死了侄女,并让一个女奴把两个孩子扔到台伯河里去。

女奴不敢违抗命令,把两个孩子装到篮子里带到台伯河边。此时的台伯河正处于涨水期,只见白浪滔天,大水不断向岸边涌来。女奴战战兢兢地来到岸边,她怕自己被浪涛卷走,同时也生了恻隐之心,于是就把篮子放在了岸边。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上涨的河水并没有把篮子冲走,也没有把两个孩子淹死,因为篮子被台伯河边的树枝挂住了。

不久,大水退去,篮子里的兄弟两个大声哭叫起来。这时,碰巧有一只母狼下山到河边饮水,孩子的哭声把它引到篮子旁边。也许是天生的母性所致,它不但没有咬死这两个孩子,反而舔干了他们身上的水,并用自己的奶水喂饱了他们。然后,它把两个孩子带回自己的窝中喂养,兄弟两个才得以活了下来。

后来,一个牧人发现了这对孪生兄弟,便把他们带到自己家中,由自己的妻子抚养。牧人还给兄弟俩起了名字:一个名叫罗慕路斯,另一个名叫勒莫斯。

兄弟俩渐渐长大,他们每天都跟随牧人出去放牧和打猎,身体日益强壮。后来,他们都成了力大无穷的英雄。他们一起领导阿尔巴·隆伽人民发动起义,反对残暴的国王阿穆留斯。有一次,勒莫斯被阿穆留斯的军队俘虏,罗慕路斯不顾生命危险,救出了勒莫斯,并杀死了阿穆留斯。至此,兄弟俩身世大白。他们找到被驱逐的外祖父侬米多尔,把阿尔巴·隆伽的政权还给了他。

兄弟俩想在当初被牧羊人发现的地方创建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市,于是他们来到台伯河边。后来,他们在用谁的名字来命名新城的问题上产生了分歧,于是去求助神谕。神谕告诉他们,这个问题要由他们看到的预示成功的飞鸟的数量来决定。

结果,站在阿芬丁山上的勒莫斯先看到了6只秃鹫,随后,站在帕拉丁山上的罗慕路斯看到了12只秃鹫。罗慕路斯在数量上取胜,但勒莫斯是先看到征兆的人。他们互不相让,争吵不休,最后动用了武力。结果,罗慕路斯杀死了勒莫斯,成为新城的国王。这一年就是公元前753年。罗慕路斯用自己的名字为这座城市命名。这就是后来的罗马。

罗慕路斯的统治延续了很长时间,他死后成为受人尊敬的战神奎里纳斯,也是罗马的守护神。

罗马这座古老的城市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充满了神话色彩。至今,反映这个传说的青铜母狼像仍然保存于罗马市政博物馆内。这件铜雕原是公元前6世纪伊特鲁里亚人的杰作。16世纪文艺复兴时期,有人在母狼的腹下添作了罗慕路斯和勒莫斯两兄弟吮吸奶水的雕像。可见,母狼和罗慕路斯、勒莫斯两兄弟是被罗马人作为民族发源的始祖来崇拜的。

追本溯源

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罗马究竟起源于何时何地呢?

在传统说法中,罗马城由罗慕路斯始建于公元前753年。而根据近代学者的考证,这个时间并不确切,实际上罗马建城的年代要比这晚得多。至于地点,大多数人认为罗马起源于意大利拉齐奥平原北端、台伯河下游左岸距海边约20公里处的山岗地带。

罗马的诞生,其实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早在旧石器时代,意大利半岛就有人类居住。到了新石器时代,利古里亚人从非洲经过西班牙和法国来到意大利。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青铜时代,一些讲印欧语的部落从多瑙河和喀尔巴千山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入意大利境内,并于公元前1000年的铜器时代进入拉齐奥平原地区。

这些部落起初过着游牧生活,但是已经具有制作铜器、使用马匹和带轮子的大车的技能。来到意大利之后,他们赶走了当地的土著部落,并逐渐形成了以农耕为基础的生活方式。这种生活方式成为其子孙后代在随后几个世纪里的主要生活方式,直至罗马文明衰落。

[知识雨滴]印欧语系(Indo-European):包括欧洲的大部分语言和伊朗、印度次大陆及其他一些亚洲地区使用的语言在内的一个语系。

约公元前800年左右,这些部落中的一支拉丁人移至后来的罗马城所在地,居于帕拉丁等山丘。他们在丘顶建造茅舍,从事农耕和放牧,制造和使用铁器,逐渐形成村落。其丧葬习惯为火葬。与此同时或稍后,萨宾人居于邻近山丘,他们也居住茅舍,但在丧葬方面行土葬。

[知识雨滴]拉丁人(Latini):公元前1000年在意大利半岛阿尔巴山地区形成的单独的民族,后定居拉齐奥地区,语言属印欧语系。传说有共同的始祖,名拉丁努斯。有许多居民点,其中罗马最为重要。

萨宾人(Sabines):古代意大利中部的一个民族,居住在罗马城东北方的山地。他们经常与罗马人打仗,公元前3世纪被罗马人征服并同化。

在此之前,约公元前900年的时候,伊特鲁里亚人就已移民到这里。古人认为伊特鲁里亚人来自东方的安纳托利亚,今天的一些考古发现也证实了这一点。从起源看,他们似乎不是古意大利人,他们的语言也不属于印欧语系,他们的文明混合了来自东西方的各种因素。从公元前8世纪开始,希腊人也陆续向意大利南部移民,并建立城邦。

罗马城所在的地方,原为台伯河岸边拉齐奥地区的一片丘陵地带。这里有许多小山丘,其中较大的7座分别是:帕拉丁、卡庇托林、埃斯奎林、奎利纳尔、维米纳尔、凯里乌和阿芬丁。人们按照血缘关系,分别聚居在这些小山丘上,形成了许多村落,其中最重要的是位于帕拉丁山丘上的村落。

到公元前7世纪时,各部落间的联系不断增多,遂以帕拉丁为中心开始部落联合过程,逐渐由单一的拉丁人部落联合为包括萨宾人和伊特鲁里亚人等3个部落的罗马人公社,并开始向城市国家和阶级社会过渡。为了抵御外来民族的侵略,拉齐奥地区的7个主要村落联合在一起,称为“七丘同盟”,这便是罗马建国之始。

罗马起初并没有城墙,大概直到“王政时代”后期,即公元前6世纪时,人们才在7座山丘的周围筑起一道防御工事,所以罗马城曾被称为“七丘之城”。“罗马”(Rome)这个名称,则来源于传说中的神话人物罗慕路斯。在罗马建城以后,这一地区的拉丁人就被称为罗马人。

王政时代

公元前8世纪—前6世纪的罗马,史称“王政时代”。

王政时代是罗马氏族制度解体的时代。当时氏族部落组织尚完整存在,公共权力机关具有“军事民主制”性质,包括军事首长或王(Rex,勒克斯)、长老议事会(元老院)和库里亚大会(罗马称胞族为库里亚,每10个氏族组成一个胞族)。但氏族公社已经趋于解体,父权制家庭确立,铁器被广泛使用,私有制开始产生。随着罗马权力和影响的增长,财富开始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出现了贵族与平民之分。贵族是整个社会中最富有的成员,他们控制着大部分的贸易、行政管理和军队,而且只有他们才有资格进入元老院或被任命和选举为官员。平民主要包括小农场主、劳动者和手工艺者,他们占人口的大部分,但在政府中却几乎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

传说中,王政时代始于公元前753年。是年,罗慕路斯初建罗马城,有“七王”相继执政,因而得名。第一王是罗慕路斯,另外还有6王。其中前4王是罗马人公社的军事首领,后3王是伊特鲁里亚人塔克文王朝的君主。在伊特鲁里亚人统治时期,先进的外族文化加速了罗马向阶级社会的转变。公元前6世纪中叶,第六王塞维·图里乌进行改革后,阶级社会形成,标志着罗马国家的产生。

王政时代的最后一王是塔克文·苏佩布,即高傲者塔克文。他暴虐无道,公元前509年,愤怒的罗马人将其驱逐,伊特鲁里亚人的统治被推翻,建立起由罗马贵族掌权的共和国。这标志着王政时代结束,罗马共和国建立。因此,史学传统以公元前509年为共和之始,但考古资料证明,古罗马的伊特鲁里亚文化传统直到公元前474年以后才明显中断,罗马人推翻塔克文王朝的斗争可能历时数十年之久。

[知识雨滴]塞维·图里乌(Servius Tullius):传说中罗马王政时代的第六王(公元前578—前534年在位),伊特鲁里亚人在罗马的统治者。他在位期间实行改革:依财产多寡将罗马居民划分为5个等级(“无产者”不列级),设百人团大会作为最高权力机构,第一级富人握有实权。这次改革可视为罗马从氏族社会过渡到阶级社会的标志。

在王政时代,罗马获得极大扩张。在随后的罗马共和国期间,罗马延续这一政策,最终于公元1世纪前后扩张成为横跨欧洲、亚洲和非洲的庞大罗马帝国。作为帝国的首都,罗马城被认为是当时世界的中心。这里经济繁荣,交通发达,文化昌盛,人们的生活相当富足,仅人口就有100多万,这在1900多年前绝对是个奇迹。

此后的罗马有过辉煌,也经历过苦难。公元330年,古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把国都迁往拜占庭,更名为君士坦丁堡(今土耳其西北部港市伊斯坦布尔的古称),罗马帝国的统治中心随之东移,罗马城陷入其发展过程中的低谷时期。公元410年,在“蛮族大迁徙”中,日耳曼族中的西哥特人攻占罗马。455年,占据北非的汪达尔人渡海袭击意大利,再次攻陷罗马城。频繁的战乱给罗马带来了长期毁灭性的灾难。

到了中世纪,随着教皇在宗教和世俗的权力的上升,罗马又恢复了生机。从公元756年到公元1870年,在长达近1100年的时间里,它一直是教皇国的首都,是全世界天主教徒向往的地方。19世纪期间,罗马不时受到法国人的统治。但是当意大利统一后,它又马上于1870年成为意大利王国的首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如今,历经数千年的风雨,罗马这座“永恒之城”依然威严挺立于台伯河畔。有关它的各种传说依然广为流传,它丰富的历史文化古迹依然令世人赞叹、向往和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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