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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漂亮朋友

如果我肯定地说:人生旅途上若是有几位漂亮朋友,确实是件值得炫耀和欣慰的事情——谁会不赞同我的观点呢?谁都承认漂亮的女孩像蝴蝶一样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春天的气息。每逢擦肩而过或驻足交谈之时,你简直可以把她当作一幅画来欣赏。如果你和她们中的一位相识,当路遇时她对你的问好报以亲切的笑容,旁边准会招来一大群男孩的艳羡。他们奇怪:那高傲的女孩怎么暂时放弃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姿态?你不妨自豪地回答他们:因为她是我的朋友呗,而且是很漂亮、很熟悉的朋友。

这等于是说,她迷人的风景线对于你是不设防的。生存城池中好多美学的窗户都是这样打开的。你随时都有资格给她拨一个电话,约她出门参加郊游或聚会什么的。她是不会轻易拒绝的——因为你已获得了信赖,她有了什么烦恼呀失败呀甚至还会主动来找你谈心的。你已不止一次成功地开导过她了。

当然,如果你们一直是保持这样临窗而望、相视而笑的关系,当她举行婚礼时你可别忘了准备一小份巧妙的礼物。她会比在场的任何人更默契地感受到你寄予的祝福。当然,走出灯红酒绿、人声鼎沸的客厅,在返回的道路上你可能突然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或忧伤,但甩一甩被晚风吹乱的额发,你的心境又明媚如初了。你安慰自己:若是能把这一份理解和信任保持一生,将是一笔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至少,你们谁也舍不得破坏它、失去它,足以证明其价值和牢固的程度。

当年跻身校园,春花秋月、青灯黄卷,所幸有一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友。可能是从同一座城市考出来的缘故,她对我的态度比对待其他男孩多了些信任和依赖,凡事皆爱来请教,我也就放松地摆出一副兄长的架式。每次她天真活泼如小小的风一样刮进我的宿舍,同屋的哥们都被下意识地照亮了。他们装作埋头看书,却不时趁其不备迅速地窥视一两眼。我被他们的模样给逗乐了,强忍住笑和她说话,以免影响他们的“尊严”。女友对这类眼神见得多啦,无拘无束地坐在我靠窗的椅子上,手捧着我沏好的温暖的茶杯,海阔天空渲染一阵子又行云流水地离开了。高跟鞋的钉子脆响还未完全从走廊消失,同屋的哥们全把书抛到脑后了,挨个过来拍拍我肩膀以惩罚我刚才的幸福感。

“你们这位女老乡真漂亮,看来还是江南出美女。”

“你下次转告她,我们宿舍全体通过力荐她为校花。”

轮到他们一致追问其芳名时,我半真半假地丢过一句话:“姓孔,名雀。”

同样的道理,和漂亮的女友在街上并肩走路是一大享受。你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闲聊着,却不由自主地把腰板挺直了,尽可能地追忆、模仿电影上的绅士风度。因为那一双双迎面而来的眼睛大都要对她扫瞄一下,第二瞥则是转向你的——在路人眼中你们应该是当然的情侣,他们要看看啥样的男孩如此幸运。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她光彩照人的话,你身上也就有了这样那样的反光,幸福得像一面镜子似的。

我一开始就说了,漂亮的朋友就像一幅画,悬挂于你感情的墙壁,该怎样评判或比较其不同的风格呢?有的女孩子是浓妆艳抹的油画,保持一定的距离能发现其最佳效果,不要过于亲近地深入对方的内心世界,就这么不远不近地望着——多好,她繁复的色块给你留下了想象的余地;有的则类似于工笔人物,线条细腻逼真,你凑近了几乎可以分析其一颦一笑的确切涵义;热情奔放的女孩像泼墨山水,品质中任性洒脱的部分在宣纸上洇透开来,恨不得以莺歌燕舞拓宽你生活的每一个空间;思想深邃的女孩则应该以木刻版画来形容了,铁笔银勾,人木三分……

在你怀念的时候,在你孤独得没有办法的时候,不妨打开自己束之高阁的心灵画册吧。那鲜嫩如初、美丽如初的友情使你保持着富有的感觉。是的,她们确实成为悠悠岁月的画中人了——蓦然回首漂泊人生,她们中的这个或那个都生活在离你较远的地方,而相处时的妙语连珠、谈笑风生也形同画外音,在你耳畔萦绕不息。你环视室内,那空缺的座椅上似乎仍然存留着她的影子,她那般友善、那般亲切地凝视着你——仿佛就准备这样脉脉地凝视一生似的——直至你劳碌困顿的心中炊烟般升起淡淡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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