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注定是一辈子要在一起的,那就是永远的事情,就像是现在的沈韶华和霍雍,他们现在柳河村过着非常逍遥自在的生活,让人好生羡慕,虽然这样,但还是有些不曾解决的问题困扰着他们。
“说吧。”待医馆的人都离去,沈韶华收拾妥当了,便将霍雍提到房间里开始审问。
“就是那样啊。”霍雍耸耸肩,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贪婪地看着沈韶华,见这小女人一脸的娇气,就觉得自己太过于幸福,幸福又显得有些不真实了。
其实在沈韶华出现在他面前到时候,他那时候就暗自下决心,不能再这样了,他要得到则个小女人,就要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现在自己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不能像一个男人那样给她幸福和安全,而且还那样对她,她能不伤心吗?就算这个女人真的不爱他了,他也算是死心了。
待沈韶华离开,他就拿出无慧方丈大师给他的砒霜,无慧方丈说若是想不开了,就吃了他吧。他知道这药的真假,就算是真的,那也就死了算了,满足了这个小女人的心愿,不过……虽然犹豫,但他还是吃下了,接着身体内就出现了异状,鼻子嘴唇都流出了血,那时候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浮现出沈韶华的身影来,第一次和她的相见,和她的相识,看到她倔强地不搭理他,对他不屑一顾,那种表情,让他又爱又恨。
脑子有些混沌了,觉得有些困倦了,便闭上眼睛,任由意识下沉。
后来怎么惊醒的?是华儿出现在他面前,叫唤着他,那时候脑子已经清醒了,可眼睛却睁不开,就连想张嘴说话都非常的困难,是怎么回事呢?霍雍不解,只得闭上眼睛听着沈韶华说话,听着她幽幽又有些哀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着她说的那番话,我们之间没有海誓山盟,没有轰轰烈烈,想着就心酸起来,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小女人对他的感情,听着她的控诉,他真的很想开口说话,说华儿,我是爱你的。
可无奈,怎么也没有办法张嘴说话,只得听着小女人的低泣声。
最后才明白,再怎么样,她都还是一个小女人,有着小女人的心态,心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这个小女人居然也吃了砒霜,这是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很想大喊,但怎么也喊不出口来,尤其是当华儿握着他的手的时候,她冰凉的唇印在他的唇上的时候,她的眼泪抵在他的脸上的时候,他觉得心痛无比,可没有办法阻止,只能任由她吃了砒霜倒在他身边,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能完全睁开眼睛说话的时候是在皇家寺院里,安静的环境,幽然地钟鼓声让他愕然,待到意识清醒,才见得无慧方丈。
“霍施主,你醒了。”虽然是问句,但却是淡淡的肯定语气,无慧方丈向霍雍行了一个佛礼,霍雍回应,观察四周,却不见沈韶华的身影,有些着急,便忙问着无慧方丈。
“沈施主现在很好,霍施主不用担心。”无慧方丈笑着。
“我昏睡了多久?”对无慧方丈改变称呼的事情,霍雍并不觉得奇怪,也没有在意什么,觉得很正常。
“半个月有余。”这药性便是这样,让人处于假死状态,不吃不喝没有任何的行为,只要过了半个月,便会好了,这也是他帮助霍雍脱离宁王爷身份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还把沈韶华卷了进来。
“那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
“宁王爷和宁王妃已死,宁王府被封,沈家被封,沈家二老隐居了。”无慧方丈淡淡地说着。
“死了?”霍雍皱眉,有些奇怪,“皇兄他相信了吗?”
无慧方丈点点头:“我佛慈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霍施主尘缘未了,自然不会出事的,经过这半个月的治疗,霍施主应该能自己站起来行走了。”那被踩断的骨头看似并不严重,只不过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耽误了两年,现在慢慢地再做治疗,过一段时间便会恢复的,不过这也要看王爷的配合程度了。
“是吗?”霍雍有些不相信,毕竟自己从来没奢侈过能站起来行走,现在要是能恢复了,他自然是高兴得不得里,禁不住开心起来,霍雍像孩子一样从床上弹跳起来,虽然猛地站起来有些难受,可能站起来的感觉就非常地好,让他有种重生的感觉。
霍雍咧嘴像孩子一笑冲着无慧方丈笑了起来,行了一个佛礼。
“华儿呢?我去看看她。”
“沈施主在隔壁的禅房。”无慧方丈那平静的脸上也挂着淡淡地笑容,霍雍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什么个性他能不清楚吗?依旧还是像个大孩子一样,这次假死事件确实是他的主意,他不能看着霍雍最后死于非命,霍尧想要杀了他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宁王爷死了,皇上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而且还和西夏成为友好国家,看样子一切都已经太平了。
霍雍高兴地推开隔壁禅房的门,但没想到会看到关少寒坐在窗前看着昏睡的沈韶华,心中涌起不悦,厉声说道:“出家之人出现在一个女子的房间,不好吧?”
关少寒起身后退几步,向霍雍行了礼,低声说道:“见过霍施主。”
“怎么?现在到知道自己是和尚了?”霍雍说话并没有留余地,想起以前他和沈韶华做出的事情,心情就非常的不好,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他能有好心情吗?所以说话变得十分地刻薄。
“霍施主,恐怕你是误会了。”
“误会?”霍雍挑眉,一脸的不屑,“沈韶华是我的女人,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再打她的主意,而且你也知道她当初是怎么被沈韵婳陷害的,若不是的话,她也不会有事情的,你现在都出家了,还一再地出现在她面前,是怎样?还想继续前缘吗?”
关少寒被霍雍说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知道霍雍现在肯定非常生气,便平静地开口:“贫僧出现在这里,只是给沈施主针灸而已,她睡得时间太长了,若不及时针灸放出体内的毒素,这对沈施主是一大伤害。”
对于关少寒的话,霍雍半信半疑,望了一眼关少寒,又看向沈韶华,这才发现沈韶华的十个指甲里有着银白色的细针,一看便知道是在针灸,对于自己误会了关少寒,霍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只是粗声说道:“你快点便是了。”
关少寒抿唇,露出淡淡地笑容,便又在床边坐了下来,继续给沈韶华做针灸,而霍雍就在一旁看着,其实有些担心沈韶华,不住地望着关少寒,似乎想从他脸上的表情来判断出沈韶华是否有事。
霍雍的心思关少寒很清楚。知道他碍于面子不便开口问,于是自己开口说道:“沈施主的病情比较特殊,不像霍施主那般,就算半个月滴水未进,可依旧保持着假死前的状态,可沈施主不同,她的体内好像有一股异样的毒素在体内一样,只要她多昏睡一个时辰,她体内的毒素就越猖獗,若不能及时给她针灸排出毒素,沈施主的假死就变成了真死了。”
霍雍的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担心不已,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她到底会不会出事啊?”
关少寒摇摇头,轻声说道:“过一个时辰她就应该醒来了,她体内还有尚未排出来的毒素,不过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在饮食方面要注意一下。”
霍雍点点头,表示明白,又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红润的沈韶华,眉头才展开。
后来沈韶华便醒来了,但却不和他说话,又恢复了冷淡的模样,这让他有些不解,每次和她说话,她都故意摆出脸色给她看,要不就和关少寒说话,关少寒明明已经退避三舍了,她还是纠缠着不放。
对于他们俩“已死”的身份,两人也不好在寺院里呆时间长,毕竟皇家寺院是属于皇室的,这里耳目众多,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传到霍尧的耳里,霍雍和无慧方丈商量很久,才最终决定隐姓埋名离开。
能去哪里呢?天下之大,霍雍恍然觉得竟然没有他能容身的地方,有些困恼,而且“韶华爱之屋”已经被关闭,也没有了经济来源,做什么也都不方便,霍雍看着一脸欢快的沈韶华,心中涌出歉意。
“华儿……”
“我可要说好了。”沈韶华立刻站到一旁,一副撇清关系的模样,“桥归桥,路归路,我和你互不相关,你不要跟着我啊。”眼中却带着明显的顽皮之意,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霍雍怎么就能不跟着她呢?
所以当沈韶华回到柳河村的时候,霍雍也跟到了,见沈韶华熟稔地和大家伙儿打着招呼,而且还有很多人都很高兴,握着沈韶华的手不肯放开,说着什么沈大夫你终于回来了,瞧你走了多少日子了。
沈大夫?霍雍皱眉,难道这个小女人离开的这两年时间都是在这里过的?而且还当成为大夫了,真是不能小看了她,见小女人受欢迎的程度,霍雍又有些不高兴了,她为什么对大家这么好?却对他这么冷淡?之前在他房间里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他的吗?不是说往往到了最后说出的话才是真心话吗?
这个小女人又在搞什么?霍雍蹙眉不悦地瞪着这些过于热心的村民。
“那个是谁哇?”孙大娘拉着沈韶华说话,却见沈韶华身后的男人铁青着脸,不由得有些害怕。
“他呀?”沈韶华扭脸瞪了一眼霍雍,“一个快要死的人了,非要我救他,明明都快要死了,我哪能救得活呀。”
“就是哦。”一旁的秋菊嫂子看霍雍的脸色不对劲,也忙着点头,“虽然说沈大夫的医术很好,但她不是神仙啊,不是能把死人救活了,公子,你还是回家吧。”
霍雍哼了两声不说话。
“还真是犟呢。”孙大娘丢下一句话,拉着沈韶华就走,“沈大夫你走了多少时间了?俺们都想死你了,整天在村头盼着你回来,柱子前些日子回来说宁王爷死了,说王妃也死了,居然说那个王妃是你啊,说得神乎其神的,把俺们可都吓坏了,真的以为你死了,村长说要是再等几日你不回来,就要给你立牌坊呢,沈大夫,你好歹是回来了。”说着,眼中竟闪着泪花。
“呵呵,我是给王爷看病去了。”瞪了一眼霍雍,沈韶华笑着,“不过王爷得的是心病,我也治不好,后来我就住到客栈去了,柱子可能就不知道了,至于那个王妃嘛?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那个王妃是个脑残。”
“脑残?”众人惊呼,不明白脑残是什么意思,不过觉得也挺可怜的,也都同情起王妃来,“那脑袋一定是破得够呛了吧?要不然怎么死了啊?你可见着王妃的脑袋是什么样子啊?”
沈韶华笑而不答,回到自己的医馆,见里面干干净净,不像是没人住的样子,沈韶华感激地看着秋菊和荷花二人。
“就等着沈大夫回来呢,俺家秋菊啊,天天过来。”栓子咧嘴笑着,“沈大夫何时开馆看病啊?我这就回家把长凳子拿来。”
“对对,我还留了鸡给你呢。”秋菊忙说着。
沈韶华笑着摇摇手:“大家都别忙了,你看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秋菊嫂子和荷花还是留下来帮忙吧,大伙儿要是哪里不舒服,到荷花这里来领号,我马上就给大伙儿看病。”
“都舒服,都舒服,你回来就好好歇着吧,俺们都是庄稼人老毛病了,不怕啊。”大伙儿笑着,都一哄而散,留下几个人给沈韶华帮忙,霍雍则无事地打量着这干净不是很宽敞的房屋,看样子这两年她过得有滋有味啊,要不然怎么还有心情给别人看病?倒是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越想越不甘心,霍雍一把抓住正在忙的沈韶华,把她拉进怀里,吓得荷花和秋菊面面相觑。
秋菊是过来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忙问道:“你别做傻事啊,就算沈大夫治不好你,你也不能怪沈大夫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哼,蠢女人,你懂什么?”霍雍不悦地瞪着秋菊,“沈大夫是我娘子。”
“啊?”荷花瞪大眼睛,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丢下手中的东西,跑到后院去了。
“你胡说什么啊。”沈韶华挣扎着要离开霍雍,但霍雍怎么能放手?抓着沈韶华不肯松手。
“既然这样,但这两年为什么丢下沈大夫不管?”秋菊也不高兴地看着霍雍,“沈大夫这么好的人,你怎么能狠心丢下她呢?一个女人家在外面不容易啊。”
听到这话,霍雍才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我娘子和我赌气呢。”
“谁是你娘子啊。”沈韶华瞪着霍雍。
“我们成亲了,而且还洞房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夫妻?”
“可是你写休书了。”沈韶华撅着嘴巴说着,“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拜堂。”一说到成亲的事情,沈韶华就呕得要命,想到自己成为弃妃的那段日子,真是苦不堪言啊,现在这个男人却这样霸道地说出这番话来,她怎么能屈就?
在一旁听着的秋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着点点头:“俺明白了,这样吧,你们俩重新拜堂成亲啊,俺们村子很长时间都没有喜事了,你们成亲了正好冲冲喜也算是给沈大夫接风洗尘啦。”
秋菊的建议得到霍雍的认可,但沈韶华却不依,嘟着嘴巴:“秋菊嫂子。”秋菊嫂子真是的,刚才这个男人还很凶狠地吼她,她居然不计前嫌让他们成亲,这算什么事啊?如果她要拒婚,是不是就会被打包扔进新房?
沈韶华翻了一个白眼,看着霍雍一脸的坏笑,算了,反正现在这个男人是属于她的了,她也不用计较那么多啦,沈韶华心中暗喜,得意洋洋,但脸上却一脸的不甘愿。
“得了,瞧你们,哼。”沈韶华哼哼鼻子。
“沈大夫,你答应了是吧?”秋菊笑着,然后拉开门就冲着外面大喊着,“俺们的沈大夫要成亲了,俺们的沈大夫要成亲了,大伙儿都要来喝喜酒啊。”
被秋菊嫂子的大嗓门一喊,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沈大夫要成亲了,脸上都乐呵呵的,见着沈韶华都说着祝福的话,也都张家李家往沈韶华这里送东西,好让他们准备婚事。
晚上看病的人都离开了,沈韶华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所以对霍雍依旧是不冷不热的,霍雍现在是厚脸皮了,学得也精了,就抱着沈韶华撒娇。
“你干嘛啦。”男人火热的身躯靠着她,让沈韶华有些不舒服,毕竟自己也是个成熟的女人,而且两年都没和男人在一起了,她怎么能舒服呢?现在这个男人又来骚扰她,她有些支架不住了。
“和我娘子温存啊。”霍雍面不改色地笑着,一脸的坏笑,大手穿过腋下准确无误地握着沈韶华的酥胸,“好想你,两年了,我一直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再这样拥抱你?”
“贫嘴。”沈韶华娇嗔地笑着,口气也软化了下来,同时在心里暗骂着自己是个大色女啊,怎么这么没自制力啊?一下子就被男色诱惑住了,真是悲哀啊。
“但你就喜欢我这张嘴。”霍雍笑着,轻抬起沈韶华的下巴,温柔地吻了上去,沈韶华转过身子,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搂住霍雍的脖子,和霍雍两人缠绵悱恻的相吻来了起来。
“啊?”一道尖锐的女声不适宜地出现,破坏了暧昧的气氛,沈韶华被吓得一下子将头埋在霍雍的胸膛里不愿意出来,而霍雍则是恼怒地转脸去寻找肇事者,是谁不长眼啊?
门又被砰地一下子关掉了,荷花猛拍自己心脏,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居然看到这样的画面,呜呜呜,她一定会被观世音责怪的,呜呜,荷花捂着脸,一路小跑回家,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沈大夫家了。
三天后沈韶华和霍雍成亲,整个村子都轰动了起来,秋菊把自己成亲时的嫁衣拿出来给沈韶华穿上,村里的人都来帮忙,好不热闹,让原本热闹的医馆变得更加热闹了。
“哎呀,喜娘要过火盆呢,陪新娘子的姑娘呢?”秋菊喊着,“荷花去哪里了啊?”
荷花的娘猛拍大腿:“哎呀,我把这事给忘了,俺家荷花在给沈大夫绣花呢,我这就去催她。”荷花的娘迈着小脚快快跑回家。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小姑娘,上前轻声说道:“让我来扶着沈大夫吧。”
听着熟悉的声音,红盖头下的沈韶华一愣,随即眼泪就涌了出来了,没想到……柳儿居然找到这里来了,又想到自己曾经承诺过柳儿,要将她许配给霍雍,额,请允许她小人一下,柳儿该不会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沈韶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小姐,该走了。”柳儿笑着,轻声说道。
“哦。”沈韶华傻傻地点头。
“今儿是小姐大喜的日子,我怎么能不来祝贺呢,不光是我,还有冷姑娘也来了。”柳儿笑着。
啊,那个叫飞燕的也来了?沈韶华顿时觉得大事不妙,难不成要出什么事了吗?要不然怎么都出现了?柳河村是很隐秘的山村,他们是怎么找来的啊?
“夫人和老爷也来了。”柳儿又添了一句。
沈韶华再次愣住,彻底地欲哭无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