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只需要三年,扶桑,我就会把你安然无恙的接回来。”
梁越国最有威名的司礼瑜将军,此刻正站在宛城的一间小屋里,这里他已经许久未踏足过了,却连布置都一如往昔。面对着垂首端坐在对面的女子,口气里再没有往日的年轻气盛,只剩下无奈与疲惫。
女子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素袍银甲的青年男子,十年前的清澈和坚定在他的眸子里全都不见了踪影,除去相貌,似乎没有什么和往日相同的了。战场的尘土与鲜血,仕途的权术与猜忌,是什么让他变了呢?
女子叹了口气,复又低下了头不发一语。“扶桑,此役一败,国将不国。更何况我深知,若是现在两军交战,我梁越国如螳臂当车,必败啊!这三十年战乱,两国之间积了多少宿怨,一旦国破,那南夷王嗜血好杀,谁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我梁越国数百万无辜百姓定要受这无端之苦啊!”
“可这又与我何干?”女子口中面上皆是淡淡的,指尖却紧紧绞着一方旧帕。
司礼瑜将军听了,先是愣了一愣,紧接着狠狠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与你何干?与你何干?我本以为你深明大义,可没想到,没想到你是此般目光短浅不明事理!国破家亡与你无关?你莫要忘了,你骨子里留着梁越人的血!”
“你手握梁越国万千兵马,运筹帷幄,冲锋陷阵,年纪轻轻就威名远扬,驰骋沙场收复疆土本应是你分内之事,如今却要托付给我一介女流。我倒要问一问,金殿上大王亲自拜将授印的司礼瑜大将军,请您告诉我,这是何道理?”女子抬起头,表情仍旧平静如水,眼神却似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司礼瑜的心里。
“可,可如今,北方南夷吞并梁越之心已起,大军已在汜水北岸集结,不出月余必定南下,我麾下众将刚刚西征归来,无力再战,只能求和,你是我梁越第一美人,王上想将你献于他,求取一时平安。”礼瑜将军的眼神淡了下去,似乎这番话,让自己蒙受了奇耻大辱。
“什么家国什么天下,这些大事情我不懂,我只知道,我等你来娶我,等了十年。”
听出了司礼瑜语气里的异样,扶桑的声音也低了下来,言语里却不见先前哀怨,原来心死不过是瞬间的事,狠狠痛过了,就不会有泪可流。
“你从回来那一刻,便是口口声声的家国天下,可曾问过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兵临城下只是须臾之事,我不敢多做片刻耽搁,如今也只能求你……”司礼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连自己都听不清晰。
“你倾尽所有,为了你的国家,我懂,甘愿等你十余年。可为了国家牺牲我,值得?”
司礼瑜静默,不语。
“好,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