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漓来时,已是四天过后。
暖风轻轻柔柔,空气里散着一股淡淡草木芬芳。
绾歌正在为花草松土,太过于专注,以致顾南漓走到她的身后她都没有察觉。
顾南漓站在她的身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蹲在药草丛里,挽起云袖,露出白莲藕一般的手臂。头发已有些糟乱,还插着一根杂草,脸上渗出了些许细微的汗珠。那模样实是狼狈,却带着。。一丝可爱,对,是可爱。
她纤细的素手正抚摸着手里的一株嫩芽。“百笠啊,是不是你觉得我待你不好,所以总是不给我长大,你告诉我,我给你喝水。”
顾南漓看着好笑,噗地一声没憋住。
吓得绾歌身体一倾,往后一倒,摔倒在地。
“幸好幸好,你没有摔到。”
见她摔倒了不顾自己,倒先是安慰起了一株草药,顿时好笑。
“绾歌司女可真有趣,这只是一株草,你和它说话有什么用,难不成它还会回答你?”说着便伸出手。
绾歌看着空中纤白的素手,愣住,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顾南漓却不以为然,伸手抓住绾歌的手,将她拉起身。
“谢。。谢谢,太子”
她小心翼翼地将百笠放在玉阶上。这才说,“我天天为它浇最好的雨露,可已经好几天,还是没有一点要长的现象,所以绾歌这才和它好好谈谈的,这只是绾歌的习惯而已。”
他默笑,点头。看见她头上的杂草,对她示意的指了指自己的头发。
她一愣,“啊?”
顾南漓抬手将她头上的杂草捻了捻。她先是一躲,看见他手中的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对了,太子来是?”
“绾歌司女是记性不好还是不欢迎本太子啊?”
她想起,之前他说来找她的,她把这事给忘了。“我以为太子只是说说呢。”
“那不知可否?”
“可以可以。”她如捣蒜般点头,生怕他走了似的。
绾歌看了看外面,已是晚上了,她只能下次教他,今天暂时请他喝一坛封存的清酒作罢。
她去拿了坛酒到石桌上,摆两小杯,“太晚了,不好采露,我们今日喝杯酒可好?”
“嗯。”
“可我不宜饮酒,所以以茶代酒了。”
自是烈酒清茶,微雨落花。
南阁,绾歌望着满天星辰甚觉安逸,见绚烂的星斗显满天,一颗颗星辰迎风盛开,星光隐耀。
望着满天星辰轻声问顾南漓美吗?
顾南漓道:“美,不过这星辰绚烂的快,泯灭的也快。”
夜重新归于安宁,星辰依旧绾歌困得不行,便趴在石桌上浅浅酣睡。望了一眼星辰与她,顾南漓起身离开南阁。
她想,来日,若还有来日。彼此不必多么熟悉,便依旧是这促膝长谈。
再过多少年,我都不会忘记这一晚的对饮空谈,与春风沉醉的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