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溪只好自己去后院煎药喝。
寂寂空庭,一炉沉香如屑。
他正拿麻布揭开药壶,却听见府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担忧地看着里面,脸气的已经泛红,急着说,“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进,我请帖忘带了,就不能通融通融么!?”
“晓风,发生什么事了?”
挡在门口的侍卫挪到一边,见是自家公子,“公子,这位姑娘没带请帖。”
“噢?”柳文溪抬头看门口那个女子,愣了一许,是她?
见柳文溪盯着自己,她也不躲避,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
他肤色白皙,鼻梁秀挺,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好复杂,又有着他自己独特的空灵与俊秀,乌发束着蓝色丝带,一身天青色的素衫帛罗。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可他的胸襟前有一滩褐色水渍,显得与他格格不入,淡淡的有一股艾草味。她微微皱眉,这样的男子,明明该成为羌国的骄傲,却一生病痛缠身。
“晓风,这位姑娘我认识的,让她进去参宴吧。”
见自家公子都这样说,晓风只好让她进去,“请。”
柳文溪见客人越来越多,也不好多呆,转身回后院煎药喝。走到后院门口,突然被人叫住,他停下脚步,来人从身后绕到他面前。
看清楚是她,展眉一笑,“姑娘。”
她打量周围,又看着柳文溪,“柳公子,正是大宴,为什么公子独在后院?不应该是在宴会上么?”
没想到还会有人关心他为何不赴宴,于是莞尔,“我本体虚,在宴上定少不了应付觞饮,现在宴会快开始了,姑娘快去前厅吧。”
“我也甚是不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不如柳公子留我吃点糕点吧。”
“也好,我这里今天没什么人,一个人倒是孤单。”听他这样说说,那姑娘高兴的踩着后院的鹅卵石进了凉亭,靠在矮凳上,摆出自己舒服的姿态。
过了不到一会儿,便有一身水绿色荷边的侍女端着木盘过来,将木盘上的饭菜一一摆好便退下。
“我这里不如大厅的饭菜好,姑娘将就着吧,尝尝这个莲芯羹。”
“好。”
拿羹勺舀了一勺,小口放在嘴里,“入口果真甜而不腻。不过,柳公子,你一般都不参加宴会么?”
柳文溪想了想,“我本来就喜静,而且身体原因,一般都不会参加。”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自己不孤独么?”
被她这一问,倒是难倒了。“孤独么?一个人太久了,已经不知道孤独是什么样了。噢,对了!姑娘,那天你走得急,你的手帕掉了,呐,给你。”从内衬中摸出一个手帕,上面还有她熟悉的桃花图样。
“确实。诶?原本还以为丢了呢,谢谢柳公子了。”伸手接过帕子,打量了一番。对着他笑了笑。
微微向她摇头,“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我是羌国老将军的孙女,唐菖蒲,你可以叫我菖蒲。”
“唐菖蒲,好美的名字。”
那红色菖蒲花原本是长安临城战场上四处绽放的用鲜血浇灌的花朵,在羌国只有嫁给战士的女子才有资格穿那种绣着红菖蒲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