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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胆剑琴心(4)

西夏部将甚奇,派一名军校出阵去查探虚实。狄青立即跃上战马,冲杀过去,一刀将军校斩于马下。得手,又回到原地,下马继续休息。

西夏部将见此情形,甚慌,见狄青胸有成竹,附近肯定有伏兵。天黑时分,西夏兵见宋军依然在休息,担心遭到宋军的大部队的突袭,于是慌忙撤走。

狄青率百余骑安返大营。范仲淹称赞他巧用无中生有之计,向仁宗举荐:狄青是难得的将才!

狄青镇守延州后,一面加强训练军队,一方面在延州周围构筑防御工事,下令全军将士只守城,不出击。士兵见此,心中暗暗高兴。因为西夏自元昊称帝以来,宋朝调兵遣将进行讨伐。都因事起仓促,将不知兵,兵不知战,数战宋军都以败北收场。宋军已有厌战的情绪。

这一日,狄青在校场督训。士兵来报,有三位边民求见。狄青令人将边民带至校场。三位边民都已上了年纪,头发花白。一进校场,三人跪在狄青面前说:“狄将军,救救我们!”

狄青将三人扶起来,问:“何事如此?”

三位边民说,昨天夜里,十余名西夏兵闯进他们的家里,将他们的麦子全部抢走。那是他们辛苦一年才收到的果实,眼下就要过冬了,没有粮食,他们怎么活啊?

狄青令士兵扛来三袋粮食,对三位边民说:“本将令人把这几袋粮食送到三位家中,济急!”

三位老人却齐声说:“狄将军,你送我粮食,我们也不敢要。”

狄青问:“为何?”

三位老人说:“你把粮食送到我们家中,西夏兵定会来抢。我们来到营中不是求乞粮食,而是请将军发兵攻打西夏,只要赶走西夏军队,才能保全我们的家园啊!”

狄青长叹一声对三位老人说:“本将何尝不想消灭西夏军队?只是时机未成熟。不信,可以问问三军将士。”

言毕,狄青传令三军将士聚合,问:“我们现在出发与呼延突的军队决战,如何?”

三军将士,虽脸有怒色,但无一人应战。

三位老人痛哭而去:“军队无能,我们只能沦为难民。”

过了数月,又有十余位边民来报,家中粮食被抢,房屋遭毁,有五位边民在反抗中被打死,请求狄将军发兵攻击西夏军队。

狄青照例聚合三军,问:“是否出战?”

三军将士有过半人应声道:“我们不忍心看着百姓被杀害,家园被毁,我们愿意出战。”

狄青说:“西夏军队兵力胜我,而我军请战者尚少,此时出击,哪有胜算的把握?”下令仍不战。

又过了数月,军营来了三十名老妇人。她们嚎啕大哭地诉说,西夏士兵将她们如花似玉的女儿抢去了。女儿是她们的命根子,没有女儿,她们生不如死。此刻她们的女儿在西夏营中遭受残暴的蹂躏。请将军出兵救出她们的女儿。

妇人话音刚落,三军将士一齐跪下,个个义愤填膺说:“请将军下令,我军誓与西夏军队决战!”

狄青说:“西夏军队欺人太甚,杀我百姓,抢我粮食,毁我家园,辱我妇女,本将早有灭其之心,怎奈敌军兵众,轻易出击,反遭其手。现三年将士全心协作,誓死保卫家园。此时不出战,更待何时?现本将传令:定于今夜出击!”

当天夜里,狄青率三军突袭敌营。因连月来,宋军按兵不动,西夏军队以为宋军怯战而放松了警惕,被同仇敌忾、士气高涨的宋军杀得大败。两万人被杀死,呼延突率残部返回西夏,数年不敢再犯边境。

收兵。狄青论功行赏。狄青说:“那三十余位前来求助的边民当记头功。”

众将士愕然。

狄青说:“此役能击败西夏贼寇,全凭高涨的士气。为激励士气,本将想出了一个无中生有之计,即每隔几日令边民前来求助。其实那数十位边民家园完好,女儿亦未被劫。只因他们做得逼真而未露破绽而已。本将这般行事,也是迫不得已,请将士们能予体谅!”

三军将士都钦佩地说:“将军,用心良苦!”

一匹三脚马

秦国国君秦穆公历来喜爱良驹。名将宝马都是图霸的利器。他不止一次对内侍说:“若能寻找到千里马,寡人不惜一掷千金”。

内侍欧冲对秦穆公说:“大王,臣听闻赵国最近出了一匹千里马。此马骨壮骠实,马身肤色似雪,故称白云驹。白云驹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可称千里马之中的王中马。此驹的主人姓何,是赵国商人。他用千匹普通马的代价从一位相马者手中换回白云驹!”

“世间竟有这等宝马!”秦穆公很欢喜地对欧冲说,“带上千两黄金,速去赵国,定要让白云驹跑到寡人身边来!”

欧冲来到赵国,会见了商人转述了大王求马之意,商人面对千两黄金,心有所动,但又不舍得出手良驹。一时犹豫。欧冲细打听,知道商人除了喜爱良驹外,还喜爱美姬,于是,他取出百两黄金买来十位美姬送到商人府上。商人于是让欧冲遂了心愿。

欧冲回到秦国国都咸阳已是三更夜。秦穆公得知求马成功,高兴万分,连忙出宫来到御马场观看白云驹。他抚摸着骏马的后捎,高兴得连说:“真是一匹好马!”

为了证实这匹马是否真如传闻所说的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秦穆公当即传令两位将军分白天和夜里进试马。

试马结束后,两位将军回报:白云驹可日行一千一百里,夜行九百里。

秦穆公大喜:“此马可谓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良驹!”他传令要好好饲养,按百匹马的给养标准饲养白云驹。

御马场的人却一脸愁容地对秦穆公说:“白云驹不吃不喝,躺在地上直喘气!”

秦穆公令医生为马诊病。医生来到马棚,只见白云驹体温升高,前左腿不停地打颤。原来,此马日夜兼程从赵国来到秦国,尚未饲养又日跑夜行,加上水土不服,染上疾病,前左腿骨头已部分坏死。如果要想白云驹活命,那就必须把前左腿截掉。

秦穆公一听大怒,良驹失去一只腿,那不就成了废物?他令人把医生暴打了一顿,又传令另一位医生前来诊病,医生的诊断结果还是一样,而且还很坚决地说:“必须马上截去病腿,否则此马性命不保。”

秦穆公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说:“截掉吧?”

千两黄金购回的良驹转眼竟成了三脚马。秦穆公担心此事传出去给诸侯国笑话。就寻思如何处置此事。

欧冲说:“悄悄拉到城外,把这匹马活埋掉。”得到允准后,欧冲换了一身便服,把白云驹装在马车上拉出城外。

黄昏时分,马车缓缓走出城关,一位三十出头书生模样的青年人对欧冲说:“请问,马车上这匹马卖不卖?”

欧冲一听来了兴趣说:“此马只有三只腿,你真的要买吗?”

“此马是我梦寐以求的好马!”青年人对欧冲说:“你开个价吧?”

欧冲想捉弄这个青年人就信口说:“一百两黄金!”

青年人说:“兄台请等等我,我这就去取银两!”

欧冲就半信半疑坐在城关下的茶肆喝茶。茶肆伙计告诉欧冲,那青年人名叫孙阳,是咸阳城的私塾先生,教书之余喜欢相马。咸阳城首富梁尚亦喜良驹。一日用三百两黄金购得一匹良驹火龙马,为炫耀其眼力和富有,他骑着宝马游城。孙阳看了那马一眼说:“高大骏伟,确是良驹之相。只是此马体质先天不足,不堪劳顿,徒有虚名而已!”

梁尚一听很是生气,大骂孙阳信口雌黄。孙阳却笑而不答离去,梁尚骑马环城一游回到半途,火龙马竟累得趴在地上,梁尚又惊又恼,尴尬万分。猛然想起孙阳评价,惊叹此人相马之力。于是,他诚心向孙阳求教。

孙阳说:“火龙马高大骏伟,定是名马之后。只是名马生火龙马之时年岁已高,导致火龙驹体质先天不足。”

梁尚派人回去打所,证实生火龙马的良驹的确是当地有名的宝马。生火龙驹时,那匹宝马已是垂暮之年。梁尚心悦诚服。有空常常向孙阳求教相马之术。

欧冲在茶肆等了一个时辰,还在寻思是不是孙阳改变主意不来了,却见满头大汗手提银两的孙阳急急赶来。

孙阳很抱歉地对欧冲说:“兄台,在下家中清贫,无法拿出百两黄金,登门向富者梁尚告借,才勉强凑足了这笔银两。”

欧冲把三脚马拉到了孙阳的家中,一路上,孙阳不断抚着白云驹的后背,那神情似乎得到了世间珍宝。

欧冲回宫向秦穆公禀报了孙阳用百两黄金买走三脚马之事。

秦穆公又奇又疑说:“用百两黄金买一匹废马,这又是为何?”

一年之后,秦穆公正在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欧冲兴冲冲地告诉他:“咸阳城又出了一匹宝驹,名赤兔马,真正的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此马的主人正是用百两黄金购买三脚马的孙阳。”

秦穆公甚奇问道:“孙阳从何处得到赤兔宝马的?”

欧冲道:“当日孙阳用百两黄金购买了白云驹,那是因为他看中白云驹作为宝马的名马血统,白云驹折了一只脚,不能飞跑,却可作为种马。孙阳得白云驹后,精心饲养,白云驹恢复健壮的身体后,孙阳找来母马与之交配,产下的马就是赤兔马!”

“孙阳真乃当士相马奇才!”秦穆公传令封赏孙阳黄金千两,赐“伯乐”封号,专职为秦宫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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