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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荒年

大周三年的大旱带走不少人的生命,有卖儿卖女活命的,有一家子苦熬的。龙泉村的赵家,就是属于后者。

赵嬗背着自己那饿晕了的小叔,拖拖踏踏地回了自己的家。赵嬗看着周围被挖得坑坑洼洼的山林,再看看号称吃人不吐骨头的黑鬼崖,有些难受。黑鬼崖是个禁地,就算村里的人再怎么饿,也不敢打黑鬼崖的主意,记忆中,村里的老人们都告诫着小孩子,切莫到黑鬼崖去。

如果是放在以前,赵嬗绝对不会理会这些谣言,可是自己来了这里半年,受了半年的苦,深知自己再也不能回到现代。

没错,赵嬗是个穿越人。穿越前的赵嬗,是全国跆拳道冠军。作为男人眼里的东方不败,女人眼里的灭绝师太的赵嬗可以说是个实打实的女汉子。受够自己在孤儿院里苦的她在自己三十岁的时候因为车祸而去世,只身一人的自己根本就对于那个时代没有太多感情。最多只是可惜自己没谈过恋爱就成了剩女,自己攒钱买来的房子,刚刚装修完毕,还没入住。还有自己特意装修好的陈列室,哪里可都是放着自己从小到大所获得的奖杯奖牌,对于无父无母的赵嬗来说,这是她自己所拥有的精神财富,也是证明自己在这个冷漠世界的的证据。

自己刚穿越来的时候,赵嬗从记忆中就知道自己是饿死的,只是这个家不知道罢了。赵嬗也不会做自己没了记忆的扯淡借口,家中的注意力都被赵老太爷的饿晕而没机会细想自己的变化,以为小孩子懂事忽略掉,就这样,换了芯子的赵嬗静静地代替了正主记忆,努力地活了下去。

赵嬗不是没有怨过,可抱怨能会去吗?在这里,自己的生活虽说是苦了点,可是自己却觉得充实。有爹娘关心,有长辈爱护。跟以前的生活相比,自己一个人不间断地训练要好得多。

思绪间,赵嬗已经背着自己的小叔下了山。说起来,赵嬗最初知道自己的身体力气大的时候很惊讶,一个才十一岁的孩子,却拥有媲美成年男子的力气,这很让人匪夷所思,可体验到这力气带来的便利时,赵嬗庆幸自己有这一项保命的本领。

赵家本来的家境可以说是家境殷实的,可因着一场旱灾,自己家的粮食耗尽,征收的徭役更是让原本还算健壮的大伯二伯两人身子落下了病根。这样一来,原本家底还算厚实的赵家迅速穷了下去。

“你这懒婆娘,居然敢偷雲晟的口粮,你是觉得老婆子我好说话好欺负是不是,今天我可就告诉你,我这个当婆婆的非得收拾你不可,不然都以为我这当婆婆的话不管用了都!”

赵嬗听着这声音,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奶奶刘氏在骂自己的三伯娘李氏。李氏这人,说好听点就是个磨坊,要人推才能转,要没有人推,那就是偷懒耍滑的主。虽说没有多大毛病了,平时刘氏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现在都火烧眉毛了,可就不可能放任着李氏不管了。

大灾年的时间里,李氏虽说回家借过粮,可到底是借得不多。现在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是常有的事,可赵嬗没想到自家的三伯娘会把爪子伸到自家小叔的碗里。

大堂内,一大盆稀粥摆在饭桌里。里面盛着的是清得能照出个人影来的粥,一家子的吃的粥,都是数着米过日子的。一家子里最多的米粒的就是赵老太爷和自家的小叔跟小姑了。

小叔赵雲晟和小姑赵秀云是刘氏的心头宝,几个儿子都未必有自家的小儿子地位高。这和小叔还有小姑这对龙凤胎很是疼宠,因为自家小叔和小姑是个早产的孩子。当初刘氏的婆婆听人说着两孩子不能活,刘氏不信。咬着牙没日没夜地照顾,最后都活了下来,可病根却也留了下来。

赵嬗叫了声奶,刘氏一回头,就看见小儿子已经晕倒了趴在孙女背上,心知是饿的。二话不说,撬开赵雲晟的嘴,灌了一碗米油。

米油这种东西实际上,就是熬粥后粥上浮着的一层油层。米油对于农户人家来说,是最养人的。小叔赵雲晟灌了一碗米油后,才逐渐醒了过来。

刘氏见着赵雲晟醒了过来,埋怨道:“你身子骨本身就不好,咋还跟着嬗丫头去山上找啥啊?你要是没了,你要娘可怎么是好?”

赵雲晟听着自家娘亲抽抽搭搭地哭着,心里有些难受。家里人人都出去挖野菜找吃的,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出去,自己一个在家里实在是抹不开那个面子啊。

“娘,我错了。我也是看着一家子都去借粮的借粮,挖野菜的挖野菜,我都这么大了,帮不上自家的忙,反而是家里的负担,我想想就惭愧。亏我还是个读书人,我枉读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刘氏听了小儿子的话,心中更是难受,抱着自家儿子哭了一阵,收拾了自己的模样,回了厨房里看看有什么吃的。

赵嬗看着一家子都一脸沮丧,有些难受。难道这贼老天是在整自己吗?不,她不信命,自己一个人都能从跆拳道这一个弱肉强食的小天地里爬到头,怎么不能再这个古代活下去。

“嬗儿,饿了吧,吃点东西吧!”赵嬗回头就见自己的娘亲已经饿得面黄肌瘦,脸色发青。赵嬗看着难受,自己吃多少粮食自己有数,一看自家娘亲肯定是把碗里的米粒给了自己兄弟姐妹几人,一个人喝着米汤。

赵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了自家娘亲给自己的米汤。转身出了家门。

“咕嘟”一声,坐在一边的赵瑛咽了咽自己的口水,转过头去不敢再看赵嬗手上的粥。一家子吃不饱的日子里,自己这做姐姐的一定要带好头。

赵嬗看着这个家有些难受,老太爷已经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动弹后饿得更快,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了,死了就死了,破草席一卷也没什么。可自家还有那么多曾孙子、曾孙女,累着他们怎么是好。

赵嬗看着家里不少人都出了赵家,村西头的山坡还有些野菜,家里的男女老少都出动去挖了野菜,挖得多少是多少。

赵嬗没有跟着大部队去,一直以来,赵嬗是村里奇异的存在。刚出生的时候,这孩子还没什么奇特的,就是食量大了点。可随着日子的成长的赵嬗,力气逐渐大了起来。之后赵家人发觉这一个孩子的力气大得离谱,还偷偷地跟着村里的张屠户还有周家的兄弟几个一比不相上下,这可吓坏了赵家人了。可后来一看,孩子还是那个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妥,也就放心地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连三媳妇李氏也被勒令不准把这事儿往外传。后来,还是一件偶然的事情让村里人知道的。

曾有个打外边来的闲汉来龙泉村里闹事,那时正好是赵雲晟带着自家的小侄女出去玩儿,遇见后那闲汉说了赵雲晟几句,赵雲晟因为是个读书人,被欺负了也没法对那闲汉怎么样。可赵嬗不同,赵嬗是个小孩子,见自家小叔脸色不好,一副被欺负了,二话不说,抄着旁边的石头直接往哪闲汉的腿上砸。赵嬗人小,但是打起架来不同村里的小子。砸到腿后,闲汉先是疼了老半晌,再后来想还手的时候,赵嬗机灵地往脑袋上砸,出血后那闲汉自然是要还手,可遇着赵嬗这个奇特的存在,结果是相当地凄惨。东躲一下,西歪一边,这样子灵活的打架方式就跟现代打游击战一样,灵活运用,活学活用。赵嬗仗着自己的优势,彻底地逆袭了这个怪蜀黍。

事后那闲汉带着满身的青紫一瘸一拐地跑回去找了几个帮手来这里寻回脸面,可都是被赵嬗一顿好打。有了那么一回事儿,闲汉也是怕了。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赵嬗属于那种不要命的。也就不敢再去碰赵嬗这硬茬,赵嬗也因此“凶名远扬”。

这么个邪门事也可以说是传遍了整个村里了,村里不少孩子都不敢再多说赵嬗一个字,赵嬗这个女汉子也彻底地告诉人们,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的思想。

别人怎么想,赵嬗管不着,也没法管。毕竟知道赵嬗能耐还有那把子力气的不在少数,再说,那是候赵嬗还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打了也就跟自己打了蠢萌蠢萌的小伙伴一样简单,毫无压力。可在孩子的眼中,赵嬗就是个怪物,还是个会打人的怪物。自己去跟她玩儿,这不是找死吗?

就这样,赵嬗到现今,一直都没有朋友或者是玩伴儿。有的只是自己的堂姐妹堂兄弟罢了。不过赵嬗不是很在意这些,对于她来说,带着有色眼镜看人,怎么可能跟自己做朋友?利用自己的倒是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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