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公主大婚,风光一时无两。而早前在武皇当政受宠的太平公主,最近却有点烦心。原来,太平公主某日闲来无事,便在长安城附近溜达。溜达到一座寺庙,一眼看中了这家寺庙的青石水碾。按说,堂堂一个大唐的公主,看中你家的青石水碾。一般人高兴还来不及呢。谁能料到,这一群和尚,不是一般人,整天的吃斋念佛,已经对于名利看的已经很淡了。认为这水碾是属于寺庙的财产,太平公主把青石水碾拿走,就属于巧取豪夺。一纸诉状,就把太平公主告到了雍州司户李元纮那。按说,这种案子,一般人是不敢怠慢的。因为被讼诉之人,可是大名鼎鼎的镇国公主。
身为雍州一个管民事的小官吏。李元纮果然没有丝毫的怠慢,直接就判令太平公主将水碾物归原主。这一下把太平公主就给气坏了,一个芝麻官竟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立马责令下人,就叫雍州长史窦怀贞前来公主府。雍州长史窦怀贞听闻太平公主勃然大怒,立马就被吓尿了。赶紧去找给自己闯下大祸李元纮。由于,李元纮的父亲曾经当任过宰相。窦怀贞对这个官二代也不能轻易的发脾气,不看僧面看佛面。
窦怀贞和颜悦色的对李元纮说道:“你不知道拿走水碾的是谁么?”李元纮稍微的抬起头看了窦怀贞一眼说道:“我知道啊,这不是大唐的太平公主么”窦怀贞听见李元纮这么说,就赶紧的说:“知道,你还能判太平公主归还水碾。这不是要给咱俩找事了么?李元纮答道:“我大唐,自高祖以来都是秉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原则,太平公主强取寺庙的水碾,本就触犯我大唐法律。下官也只是秉公执法,敢问大人我这么做,有何不对的么?窦怀贞听着李元纮这么不开窍,就气急败坏的说道:“你高风亮节,不顾及自己的前程,也得顾及一下我的前程吧,这太平公主要是怪罪下来,你我的乌纱帽都得掉地。赶紧改判,对你我都好。
李元纮听了,就直接在判状上,挥笔写下了九个大字:“:“南山可移,判不可摇也。”李元纮这九个字也给世人留下了“南山铁案”的佳话。看见李元纮这么不开窍,窦怀贞只能利用手中的权利,将李元纮平级调到其他地方。把水碾的事情做好以后,窦怀贞才敢迈入太平公主的府中。
窦怀贞入堂后站定,面向太平公主拜道:“下官窦怀贞,特来拜会镇国公主,下官有事要禀。”
太平公主“哼”了一声,冷冰冰道:“窦大人,我在郊外取了一具水碾,你们雍州府不依不饶,莫非要欺负我到底吗?”
看到太平公主发火,窦怀贞急忙趋前再叩拜道:“下官不敢,下官来此专为解释此事。下官该死,不该扰了公主天威。”
“罢了,你为三品官员,不要逾越朝廷礼制,起来吧。我一个弱女子,何谈天威?事儿传出去,言官定说我不知规矩。左右,还不为窦大人看座呀?”
窦怀贞在仆役的搀扶下,方才战战兢兢地坐在座上。
“那件事怎么样了?”
窦怀贞急急忙忙又复立起,拱手言道:“禀公主,那李元纮太过无理。下官多次令他改判,然此人置若罔闻。前日,他将判纸送来,上面仅多了八个字。”
“什么字?”
窦怀贞期期艾艾不敢说,双手捧着判书趋前数步,将之交给太平公主。
太平公主接过一看,只见判纸上方写着八个浓黑之字:“南山可移,此判无动。”太平公主读完顿时无名火起,挥手将判纸掷于地上,喝道:“你巴巴地来府数次,莫非就是想让我看这八个字不成?窦怀贞,看来雍州府要和我作对到底了。一个芝麻小吏,现在再加上你这位三品大员,你们一唱一和,想要气死我呀?”
窦怀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首道:“下官不敢,公主,就是有人再借给下官一个胆子,下官说什么也不敢忤逆公主啊。”
太平公主余怒未息:“你没胆子?那李元纮无非是一个司户小吏,你为他的主官,他若没有你撑腰,焉能如此无礼?哼,你们唱了一出好戏呀!”
“公主冤枉下官了。下官看到判词,也是七窍生烟,正要下令让那李元纮回家。谁知这厮写完判词之后,已然扬长而去,还留下话儿,说不待上官来免,自己先把自个儿免了。公主,看来这厮实为一榆木脑袋,受人指使不太可能。”
太平公主闻言沉吟道:“唔,看来此人是一个认理不认人的主儿。也罢,你起来吧。”其停顿片刻又复问道,“窦大人,你准备如何处理此事呀?”
窦怀贞再拜道:“禀公主,下官想好了。那李元纮已然离衙而去,下官另嘱他人再写判词,说什么也要让公主得了这水碾。判词已然写好,请公主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