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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斩草不除根的后果

李显这个人,虽然懦弱怕事,但是为人还是非常善良仁厚的。登基以后,就开始为老李家开始拨乱反正。将之前受到自己母亲迫害的李氏一族,都纷纷平反昭雪,恢复皇族待遇。自己的弟弟李旦和妹妹太平公主,自然受到了哥哥格外的优待。

他封弟弟李旦为安国相王,并担任太尉和宰相,军政一把抓;妹妹太平公主的封号前加了两个字,变成了镇国太平公主。李显的目的一是安抚二人,二是指望他俩与自己同心治国。毕竟自己的弟弟和妹妹,在这次政变中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神龙革命”中立下盖世功勋的张柬之、崔玄晖、袁恕己、敬晖、桓彦范等五人,都被封为“郡公”,并兼任宰相;右羽林卫大将军李多祚最为得意,成了辽阳郡王;毕竟文人再神机妙算,没有部队的支持,也只是纸上谈兵。其他有功之人各有升赏。

张柬之不仅身居宰相而且还被封为“郡公”,此等位极人臣的待遇,就算是名满天下的狄仁杰生前都未曾享受过。复兴李唐的旷世奇功,也足以张柬之志得意满,张柬之只恨自己已经到了耄耋的年纪,留个自己大展拳脚的时间似乎并不多了。不过,老谋神算的张柬之并没有意识到,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正在时刻盯着自己,把自己扳倒。

神龙政变,李唐一族大获全胜,大部分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当中。只有在这次政变中没有受到任何封赏的两个人,看出了潜在的危险。

“神龙革命”后不久,洛州长史薛季昶曾经跟张柬之共事过,一日,薛季昶登门拜访张柬之。张柬之以为自己以前的老同事像其他人一样,都是上门求官的。张柬之对这个同事的人品和能力,还是非常认同的。就不等薛季昶开口,张柬之便说道:“我为宰相有些时日了,正愁手中无可用之人,你今天来的正好,我想把你留在京城当中,委以重任。薛季昶忧心忡忡地对张柬之说:“宰辅是不是以为除掉张易之、张宗昌兄弟,逼退武后退位,宰辅就可以高正无忧,大展宏图了么?宰辅难道不知道阴险狡诈的武三思还活着,他比二张还要危险!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赶紧收拾了他吧!”

张柬之听了不以为然的答道:“大局已定。武三思就是一个酒囊饭袋,武后在位的时候,仗着武后在背后撑腰,才那么无法无天。现在武后已经不在了,他就是秋后的蚂蚱,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让他自取灭亡吧。薛季昶听到张柬之这么说,急得跺脚:“不杀武三思,必有后患!”

时隔不久,朝邑尉(相当于一个小县的公安局长)刘幽求也找到桓彦范、敬晖,言道:“武三思还活着,二位终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不早点动手,将来后悔都来不及!”二人哈哈一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刘幽求人微言轻,已经贵为唐朝政坛炙手可热的红人,桓彦范、敬晖根本不会把一个小小的县公安局长的话,放到心里,权当听了一个笑话。这三个人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轻敌,他们低估了武三思困兽犹斗的能力。

张柬之等人之所以不赞成收拾武三思,除了轻敌之外,也有投鼠忌器的考虑。武三思有个好儿子,叫武崇训;武崇训有个好老婆,叫李裹儿,就是安乐公主;安乐公主有个好爹,叫李显;李显有个“贤”内助,就是韦氏。

杀武三思不难,难的是怎样说服他的亲家公李显,尤其是怎样才能征得亲家母韦氏的同意。当年李显落难时曾经发过誓:要是有出头的那一天,韦氏干啥都行,他绝不拦着。现在李显出人头地重当皇帝,牢记当年的誓言,将大权拱手让给了老婆。家事老婆说了算,国事皇后拍板,李显很乐意当个甩手掌柜。

如果杀了武三思,必然不能留着武崇训,这是古时规矩,叫株连九族。武崇训一死,安乐公主就成了寡妇,韦氏绝不能让这一幕发生。就算李显同意杀武三思,韦氏要是不点头,也是白搭。

对于韦氏来说,留着武三思还能起到借刀杀人的作用,对于张柬之这些有功之人,该动刀的时候就得动刀,只不过韦后可不愿意背着刚上台就杀功臣的恶名。所以留下,武三思对于韦后是一个随时可以利用的棋子。

所以张柬之等人没有收拾武三思,武三思却在想办法对付他们。这就是应了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话说,神龙革命”的发生,让武三思心惊肉跳了好些日子,生怕人头不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收拾细软,准备逃窜。

过了几日,武三思见没啥动静,内心粗安,但还是放心不下,不知李显会如何处置他。“三思”之后,武三思硬着头皮,半夜出门,找人打听内幕消息。

武三思找的这个人,是个女人,叫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的祖母叫上官仪。当年是高宗李治极为信任的女官,因为力劝李治废黜武则天的皇后封号而被杀。祖母死后,上官婉儿被抓入宫中当了一名女仆。此女受过良好教育,人又聪明伶俐,熟悉政务,深得武则天欢心,经常让她参与国家大事的决策。李显复位后,封她为婕妤,专门负责草拟皇帝的诏书、命令,是李显的笔杆子,权势极大。

这个上官婉儿,是武则天的好“学生”,不守妇道,喜好男色,不知怎地与武三思勾搭成奸。按理说,二人是仇人,因为婉儿的祖母死于三思的姑母之手。为了**,婉儿居然能与仇人之侄如漆似胶,似乎难以理解。其实,细想之下,其中的道理很是明显,那就是:恋爱中的女人,脑袋里都进了水!

情郎主动上门,婉儿喜出望外。一番温存之后,武三思吞吞吐吐的将心事和盘托出,求婉儿指条生路。婉儿听罢,伸出玉手,戳着武三思的额头,笑道:“瞧你这副熊样!有俺在,你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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