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雕花木盒里,那支金箭静静地躺着,闪着夺目的光芒,众皇子费尽心机想争夺的东西,康熙,却把它给了我。
我托起箭,细细地瞧着,那箭身上刻的,是一条龙,腾飞的龙。我不知道这是否预示着什么,但我知道,如此锋利的箭尖扎进人的血肉一定痛快淋漓,真想用它狠狠刺进你的胸膛,太子殿下!
我微微握紧了拳头,我想,这一天,不远了。
“蠢货,瞧瞧你办的好事,你是怎么跟我说的,恩?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他们两个什么事也没有,你的离间计都用去哪里了?!”
“奴才,奴才也不清楚,明明……”
“老八为了她,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哼!那个叫苓雨的,都白死了!难道……你确定没人发现?”
“奴才一直很小心,下药的量也卡的很好,他们应该不会发现。就是没想到她居然自杀,本来照情况,再过个三五天……”
“老八还真是好命,女人都对他死心踏地的,现在倒好,皇阿玛把金箭都给了那个女人,这不是助了他老八的势吗!”
“爷别急,奴才再想想办法,奴才保证下一次……”
“下一次?哼,你最好是给我办得妥妥当当,否则……我可不养闲人!”
“是,是......”
几天以来,这些话象梦魇一样缠着我,胤礽阴沉残忍的笑,让我不禁心惊。我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空负学识却贪财好色的庸碌之辈,原来,我错了,错得那么离谱。他绝对是一只狼,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狼。为了离间我和胤禩,为了报复,为了他的一己之私,竟然对一个女人下手。
他说那么话的时候,怎么能如此淡然,仿佛只是吃了一顿饭那么简单。难道,别人的命,就是这样卑贱吗?!
“一个人,发什么呆呢?”戏谑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胤祯,稳了稳心绪,我向他请安,只是令我不解的是,萨仁也在。
“伤怎么样了,都好了吗?”胤祯问道。
“早没事了,只是一点擦伤而已,我现在,壮得能吞下一头大象。”我笑。
“那我就放心了,我呆会就跟八哥说去,他呀,要是能走,早跑过来了。”
“他……现在,还好吗?”说起他,我又是一阵黯然。
“恩,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太医说还是小心为上,免得又恶化,你也知道,那些老古董……他们就一个脑袋,出了叉子可是关乎身家性命,所以又开了一堆补药,真是苦了八哥了。”胤祯很无奈地摇头,看到我手中的箭,不觉凑了过来,“还真是个宝,怪不得大家都想要。”
“你要?那你就拿走。”我很大方地把箭推给他,“这个烫手山芋,我还巴不得扔呢。”
“你自己都说是烫手山芋了,我哪还敢要。”胤祯吐吐舌头,“你就别臭着张脸了,谁得皇阿玛的赏是这副表情的?”
“这个荣耀我宁可不要。”我撇撇嘴,“我怕我哪天会被人捅成蜂窝煤!”
“你们皇家还真是事儿多。”一边的萨仁开了口,“你呀,自己收敛着些吧,别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谢谢公主关心。”她竟然……虽然口气是差了点,但我还是看的出她对我没有敌意。
“谁关心你,少自作多情了。”萨仁皱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像你这样不怕死的,熊,就连我们科尔沁草原的男人都怕。”
“你以为我不怕吗?我吓得腿都软了。”实话,大实话!
“吓成那样还敢往前冲?”萨仁惊讶,“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用什么做的?!”
“我这个人太感性,莫......我朋友都说我这样迟早要出事。”莫言……他曾经那样告诉我,可我总笑他:学历史的人不理性,那世界上理性的家伙绝对要死光了。错坠时空,在所有人眼里,我是清冷而知礼的墨瞳,没有人知道,甚至连我也忽略了,那冷漠面具下的,是一颗火热的心,也可以为了一个人,不顾一切。
“怪不得所有人都那么护着你......”这一句像是自语又像是叹息……
“哦,差点忘了,墨瞳,八哥要我把这个给你。”胤祯把手上的东西塞给我,“好好待他,别辜负了八哥……”
这是一只草编的蚱蜢,也许是手伤的关系,有些地方紧了,有些地方松了,看起来挺滑稽。我微微一笑,轻轻地把它收进盒子里。
那里边,放了两只蚱蜢……
“在想什么,跟我在一起也敢心不在焉?”胤禛开我玩笑。没有理会,我只淡淡瞥他:“四爷也太霸道了吧,怎么就不许我想别的事儿。”反正料定他不会责我,胆子自然也就大了。
“写字就讲个心静,我不是教过你,一心不可二用吗?”他把住我的手,笔尖蜿蜒游走,苍劲有力。
“为什么写这个字?”看着面前龙飞凤舞的大字,我微楞了楞,这一点,一横,一撇,不是“雍”是什么?!
“不是你想写的吗?”他却是笑了。
“原来,是我自己……”我哑然失笑,那最初的一点一横,叠着两种墨迹,“其实一直写这个字,却总也写不好。”
“一直都写吗?”他笑了。
“对,很久很久以前就这样了,只不过……最近都没再写。”因为换了另一个字……禛……
“为什么?”他的脸不由一沉。
“秘密。”我巧笑倩兮,故意钓他胃口,“偏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他走近,眼睛眯了起来,这往往是发怒的前兆。
“都说了不告诉你了,你想怎么样?!”我不服气地冲他抬高了下巴,我就不信他会拿我怎么样。
“有骨气。”他笑,笑得有些戏谑,“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
“那是。”话没说完,只见他双手一撑,把我困在他的双臂之间,像俯视着他的猎物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再问一次。”
“门儿都没有!”我把头瞥向一边。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他竟然挠起我的痒来,闹得我肚子渐渐都抽了,笑声,也变得断断续续。“啊哈,痒,痒死了。”我欲哭无泪,“你赖皮,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亏的你堂堂四……四皇子,你,你,快停手……”
“那现在说不说?”他放缓了手脚。
“小人!”我委屈,嘴上却紧紧咬着不放,一副你爱怎么着怎么着的表情。要我向他服软,做不到。“打死不说。”这几个字几乎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了。
“哦?那打不死就说喽?”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然放开了我,新鲜空气一阵而来,我大口大口吸着。没吸两口,蓦的发现我的身子已经腾空了,等反应过来,我已经被他扔上了床。床?!
我陡然一惊,挣扎着要爬起来,床这东西,太危险。三十六计,走为上!奈何被他用手死死地按在腿上,我几个鲤鱼打挺,也于事无补。这个姿势,让我想起砧板上待宰的鱼。
“啪。”他的大手竟毫不客气地甩上我的屁股,我顿时又羞又气,两条腿开始不安分地蹬起来,他竟然......他一下一下地打,我则是嘴里一句一句地骂,骂到后来骂累了,屁股又疼,倔强的口气终于松了松。
我不知道被打了多少下他才停,总之,我现在完全不想挪一下,屁股像烧了火似的烫。
“怎么,不挣扎了,小野猫。”他温温吞吞地坐在床边,一脸云淡风清的样儿,眼里有着得逞的笑。
我把头撇过一边,没理会他,挣扎?我哪里还有力气。
“生气了?”他掰过我的脸,“若打的是板子,你现在已经仙游了。”
“你居然还敢跟我说,也不看看我的屁股是谁造的孽。”我愤愤不平。居然下这么重的手,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谁让你不告诉我,受点教训也应该。”他说得理所当然,“大不了我将功补过了。”
“补救?怎么补?”看见他拿出一瓶药膏,我大叫不妙,忙赔上笑脸,一脸谦恭,“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自己能弄。”
“你自己怎么弄?也不看看伤的是哪里。”不由分说,他已开始掀我的衣服。
“等——”我直嚷着,拼命地往里挪,脑子转得飞快,拼命地想理由,“真的不麻烦你,我,那,馨琳会帮我。”
“我说了不麻烦。”他皱了下眉头。
“男女授受不清。”我搬出了大道理。
“你迟早是我的人。”他凑近我的耳边,浅笑荡漾,“你跑不了了。再说我也不会吃了你不是。”
“你——”
“呼啦。”正气结间,我顿觉一阵凉意,原来他已经扯下了我的裤子,也不知道看什么看了许久,才淡然道,“肿了。好象下手重了点。”
好象?!明明就是故意的。我把头埋进枕头里,脸烫得跟火烧似的,闷闷地嘟哝:真是丢死人了!他倒好,故意磨蹭来磨蹭去,平时做事果断冷决,怎的偏偏这会儿就拖泥带水了。
“好了。”他像是无意地又猛往某处一拍,弄的我不禁闷哼一声。“三两天就没事了。”
“四爷慢走,恕墨瞳不送。”我几乎是咬牙切齿才挤出的这几个字。
“恩。”他应着,“头埋太久,空气不好,别憋着了。”说完,他转身离去,我看到,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还有那唇边无尽扩大的笑意,戏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