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花素觉得自己越看越觉得风依然对胃口,就像是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也有属于自己的处事原则。
“那我先出去给菲菲打个电话,让她下了班直接去旋转餐厅等我们。”风依然笑眯眯地说道,转身出了主编办公室,立刻就给凌菲去了一个电话,那头一听有聚会,也立马答应下来,这年头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也不容易,能对上自己脾气的朋友那就更少了。
夕阳已经渐渐地坠落在天边,那一抹橘红色已经渐渐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昏黄色的颜色,渲染着整个城市的街角,不管是大厦的影子还是人的身影,还是路上行驶着的车的影子,都重重叠叠地在一起。道旁的法国梧桐披上了一层昏黄的外衣,那些挂在枝头的枯叶经不起一丝的秋风,飘飘摇摇地落在地上。
旋转餐厅,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面,能看到最美的江景,远处的天边,几乎水天相接。
风依然和花素赶到的时候,凌菲和沫沫已经坐在那里等她们俩了,两人相谈甚欢,不时传出一阵阵清爽的笑声,惹得其他人频频回头,却又吐吐舌头做鬼脸。
沫沫,全名秦沫,某时尚杂志编辑,喜欢美食和旅行,更喜欢帅哥,这一点她们四个人完全相同。除了风依然,她们三个都是单身。
秦沫一头茸茸的短头发,眼睛很大,很有神,短靴,到大腿的无袖连衣裙,黑色的丝袜,长至膝盖的风衣,脸上是淡淡的妆容很是精致,她看到风依然第一眼的时候,就连忙迎了上去,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似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我就不明白你们两个人,明明在同一个城市,明明见一面很容易,为什么还要等这么久呢!”花素无奈地看了一眼二人,一脸不认同。
“我愿意。”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然后又相视而笑。
“今天花大姐请客,菲菲,你可千万别跟花大姐客气,跟她太客气的话,她会跟很生气的。”风依然斜斜的勾出一抹笑意。
“依然,我很老吗?”花素一脸哀怨地睨她一眼。
风依然只觉得自己抖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连忙干笑两声,“怎么会呢!素素年轻着的,这皮肤,啧啧,跟婴儿的皮肤似的,都能掐出水来,素素姐,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保养的啊?”
说完,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更别说秦沫和凌菲,更是笑得东倒西歪的。
“素素姐,今天你总算是见识到依然的毒舌了吧!以前我在电话里不知道被她气着多少回。”秦沫一副往事堪回首的悲壮模样。
“沫沫,谁让你没事催稿跟催命似的。”风依然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秦沫却又得意地笑了起来,纤长的手指戳了戳风依然的脸颊,“不催你,你丫懒得跟头猪似的……”
“这个,我可以作证,依然有时候的确很喜欢睡懒觉,上大学的时候,几乎从来都不买早餐,从来都是……”说到这里,凌菲识趣地闭了嘴,毕竟那个人已经成为了过去式,“嘿嘿,我饿了,先吃饭。”
花素和秦沫似乎听出来这其中的曲折故事,很有深意地瞅了一眼风依然,也低头吃东西。
“那个人,我前夫。”这句话刚落,其他三个人,尤其是秦沫和花素,一脸的诧异,风依然无奈地抿唇淡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前夫背着我出轨,然后离婚了,再然后闪电般结婚了。”
“依然,你这女人运气真好,好的让嫉妒。”花素羡慕地说道。
“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有得必有失,更何况……总之,你们每个人都会幸福的。”风依然微微一笑,抬眸间,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却又是以为自己眼花了,直到凌菲也注意到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于锦和许媛媛面对面的坐在窗边的座位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窗倾泻下来,他俊美如斯的侧脸晕染着昏黄的光晕,精致的五官有些恍惚,有些虚幻。风依然看不到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只见着许媛媛一脸优雅的笑意,杏核眼带着点点期许的光芒,远远看去,俨然一对璧人。
他原本是要接她下班的,后来又说临时有事,原来是陪大美女来吃饭了,风依然的嘴角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那样的自然,看不出丝毫的悲伤,毕竟他从来都没有义务要向自己报告他的行程,更何况许媛媛还是他的得力助手。
“依然,你要过去打个招呼吗?”凌菲微微皱眉,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许媛媛怎么跟于大公子子在一起吃饭呢?她不是应该跟于琰在一起的吗?难道是跟于琰吵架了找了于大公子出来陪她?
花素和秦沫都见过于锦,却因着隔了一段距离,她们并没有认出许媛媛就是艾米思,只知道于锦在跟一个大美人吃饭,眸光同时望向风依然,“依然,跟你男人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你认识吗?”花素睨了一眼不远处的许媛媛,觉得有些好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认识。”风依然淡淡地说道,唇边挂着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
“你,不打算过去?”秦沫试探性地问道。
风依然嫣然一笑,说道:“她是许媛媛,法国知名的服装设计师艾米思,现在是他的得力助手。”
艾米思?花素和秦沫都一脸的惊愕,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竟然是艾米思,她竟然回国工作了。
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生幸福;
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场心伤;
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段荒唐;
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阵叹息。
“我说呢!怪不得你这么淡定,原来那女人你认识,要是换成别人的话……”花素似笑非笑地瞅了风依然一眼,还未等她把话说完,风依然已经接了过去,笑吟吟地说道:“你们别听说过吗?捉贼拿赃,捉奸在床,吃个饭,牵个小手,接个吻,现在不是很流行吗?许是逢场作戏,我要是事事都管着他,岂不是成了怨妇了。”
花素感触良深,想当年她就是因为见着老公跟别的女人亲吻,一气之下离了婚,分了那男人一半的家产。
“依然,你的觉悟真高。”秦沫笑眯眯地瞅着她。
高么?吃一见长一智,她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第二次,更何况以她和于锦之间模棱两可的关系……风依然的嘴角飞快地掠过一抹讥诮,眸光带笑,扫视了一眼她们,“少说话,多吃菜。”
从头至尾,于锦也没有发现,在离他不远处的餐桌上,有一双眼睛偶尔会抬起来看他一眼,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只是偶尔看一眼许媛媛,然后又透过玻璃窗望着昏黄色的天空,深邃如深潭的眼眸隐含着一丝期许,又有一丝担忧,下班高峰期想要打车回家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若是坐地铁的话,还需要转一趟公交车……
“我去打个电话。”于锦歉意地说道。
“嗯。”她微微点头,很有涵养地浅笑,一颦一笑,举止优雅而又高贵。
许媛媛望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个颀长的身影,仅仅只是他的侧面,就已经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沦,十年前也许是自己魔障了,也许是以为他们的爱情能够经得起时光的打磨,竟然那样毫不犹豫地离开,不过是一个梦想而已,如今想来,竟是有些可笑了。
柔和的脸部线条在昏黄色的夕阳余晖的映衬下,显得那样的沧桑,不过是十年而已,曾经的轻狂,曾经那样的笃定,可是一切都背道而驰。
他是在给谁打电话?风依然吗?她望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厚重的阴影,性感的薄唇一张一翕,神情时而凝重,时而舒张,如果十年前她没有离开,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他的妻子应该是她,而不是那个叫风依然的女人。
于锦给风依然打电话的时候,她刚好和凌菲她们走出电梯,要不是凌菲提醒她手机响了,她还指不定接不着他的电话呢!
“依然,你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听出来。
风依然不由得微微一愣,唇角下意识地勾起,露出一丝浅笑:“刚和朋友吃了饭。”
“哦,那就好。”于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不自觉地勾出一抹笑。
“还有什么事么?她们都在等我呢?”
“没什么……”他怎么能说得出口,他只是突然想要听听她的声音。
“那我挂了。”
“嗯。”
风依然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又看到凌菲在朝她挥手,连忙将手机放进了包里,小跑着朝她迎过去,“依然,谁打的电话啊?”凌菲一脸微笑,打趣地说道:“如果是想请你吃饭的话,告诉他改天吧!”
“于锦。”她微抿着唇角,淡淡说道,眼底深处掠过一抹黯然之色,眸光望着远处的天边,想要捕捉最后一丝亮光,却难以的无能为力。
夜,渐渐地席卷了整个城市,夜幕中的那轮满月带着怜悯的神情俯瞰着大地,清冷的月光混着城市闪烁的霓虹灯光,似乎有些格格不入。越靠近繁华的酒吧区,夜色越发的暧昧,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馥郁之气。
车里,风依然说:“菲菲,这周末我们去郊外的景区吧!把于琰也叫上,当然花素和秦沫也会一起去,我们可以坐在屋顶上烧烤,可以看着无垠的夜空,而不是像现在,有一种坐井观天的感觉。”
“听你的。”凌菲笑着应道。
掏出钥匙打开门,客厅里一片漆黑,清冷的月光从玻璃窗洒落下来,夜风轻拂,掀起窗帘的一角,空气里有淡淡的烟草的香味儿,一点忽闪忽明的星芒在夜里那样的耀目,半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夹着一支烟,深邃如曜石般的瞳仁熠熠生辉,下一刻就落进了她的心底,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将她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