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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为爱痴狂

折腾一天被大师说得云里雾里的,有些失望。进了门,我斜椅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还想不想听听我的桃花运了。”黎黎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又勾起了我的兴致。

我调整一下姿势,把脸对着她说:“当然想听,快说。”

黎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去找弘大董事长是想借钱的,他见我状态不好,又知道我失恋了才带我去找大师求签。”

“他同意借你钱了?你帮程子健筹钱,帮他解决困难所以你的桃花运回来了?”我推测着问。

黎黎看看我说:“不是这样的。你听过一个风雨摆渡人的故事吗?”

我努力搜索记忆,想起来了,是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美丽的姑娘要去见住在河对岸的爱人,她们约好了时间,但是天下起了暴风雨,姑娘站在渡口等船,可是风雨太大没有船家肯摆渡,姑娘如果不赴约怕对岸的爱人一直等她,因为他们说好了不见不散。于是她就站在岸边一直等,等了好久,终于有一个摆渡人被姑娘的美貌和真情打动了,他决定冒着生命危险帮姑娘摆渡。但是他因为要付出很大代价,他要求姑娘答应他一个条件,才肯摆渡。他的条件是要姑娘陪他一夜,姑娘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答应了,因为这是见她爱人惟一的机会。终于姑娘到了河对岸见到了她的爱人,但是她的爱人因为生气她的不贞而抛弃了她。可悲可叹的故事。

我把故事想完,梳理一下思路,心里一凉试探着说:“那么你的意思是说,董事长是那个摆渡人?”

黎黎很平静地说:“反正,程子健已经不要我了,我何必在乎贞不贞呢。”

“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你又何必去委曲求全地帮他?”我急着说。

“我帮他,是不想让自己的爱人饱受暴风雨折磨。你知道他需要多少钱吗?300万呢,谁能凑到这么多钱。”

“是300万对于咱们来说是天文数字,但是可能对于有钱的商人来说算不算多呢。他自己想办法呗,反正你们以已经结束了,何必把自己搭上呢。”

“董事长打算花300万,买我一年,一年后我自由了,300万就不用还了。”黎黎说得随意,我却听得心寒。

我生气地说:“姜黎黎,你真是疯了,为一个抛弃你的人值得吗?”

黎黎说:“他都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索性多活一年赚300万吧。”

“你这不是作践自己吗?你还这么年轻漂亮,不能这样呀。”

黎黎看看我说:“其实我们董事长人不错,看上去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中肯一点说还有几分男人味,一直以来他对我都是以礼相待的。”

“人不错,还能趁人之危?再有男人味,也是个糟老头。”

黎黎看看表说:“咱们别为这事争了,休息一会,收拾一下17:00点出发去看演唱会。看完演唱会,你就得自己回来了,董事长会去接我。”

我睁大了眼睛无语加无奈地瞪着她,我想喊,想骂人,想流泪,但是我都做不出来,黎黎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还在故做平静。

我看着面前这个迷人的姑娘,她真是像杨花柳烟那样,美的无着落。她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钱、无依无靠,除了脱俗的外表,她一无所有。在她冰凝的脸上我看到两个词:命运多舛,红颜薄命;我很心疼她,但我又无能为力。

演唱会,像是纯洁的落幕表演。好像太行、王屋两座大山被愚公等人搬到了我的心里来,压得我透不过气。我无力把黎黎从命运的大牢笼里救出来,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悲凉,当时送荆轲,高渐离还亲自给他击筑,我只能陪她听一场演唱会。

一路上我们都十指相扣,人仍然是那么多,卖票的、卖荧光棒的仍然在,现在虽是拉着黎黎的手,我仍然感觉很孤单。好像每个环节都与上次别无二致,只是我没了好心情,也没有庄震。我和黎黎被人群推来搡去,推进会场。

这次演出是在室内,我们的票在第四排离舞台相当近,刚坐下时我仿佛看到舞台上一个人影像庄震,但是一晃又不见了。我知道他肯定在现场,只是不知道他在哪。想想上次的兴奋与这次的失落有种人生如戏的感觉。

演出开始了,周围欢呼声不断,灯光闪亮,台下荧光棒飞舞,我和黎黎就手牵手坐着一动不动地看着舞台,没有叫喊、没有眼神交流,只有无声的陪伴,在热闹只守护着彼此无言的寂寞。

刘若英登台了,第一首歌唱的是《后来》,舞台大屏幕上灯效做成的一片片白色栀子花瓣纷纷落下很漂亮,我看着看着觉得落下的像黎黎一直飘摇的命运。

我们也跟着一起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唱着唱着我们就开始流眼泪,我不知道黎黎具体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想程子健了,因为我开始想庄震了,想上次演唱会所有与他有关的细节,这一刻我不恨他,只是单纯的想他这个人。

之后所有的歌,我们都手牵着手边跟着唱边流泪。

《为爱痴狂》

……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

日夜都问你也不回答

怎么你会变这样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

《当爱再靠近》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

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

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单

只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里

爱从不容许人三心两意

遇见浑然天成的交集错过多可惜

如果我是真的决定付出我的心

能不能有人告诉他别让我伤心

每一次当爱再靠近感觉他紧紧地抱住你

每一次当爱再靠近感觉得他在清楚地告诉你

他骚动你的心遮住你的眼睛

又不让你知道去哪里(却不让你知道去哪里)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都好像在等你要怎么回应

天地都安静唯一不能的是你的决定

天地都安静唯一不安的是你的决定

每一次当爱再靠近感觉像他一定要说服你

《原来你也在这里》

请允许我尘埃落定

用沉默埋葬了过去

满身风雨我从海上来

才隐居在这沙漠里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

千言万语只能无语

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啊哪一个人

是不是只存在梦境里

为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

却换来半生回忆

若不是你渴望眼睛

若不是我救赎心情

在千山万水人海相遇

喔原来你也在这里

唱到最后我发现,这歌词都贴切地写出了我的心声、写进了我的心底,应当也唱出了黎黎的心声,黎黎真的是为爱执着的人,她为爱痴狂不顾一切,我心疼也很感动。

也许是受了黎黎的感染,我有个冲动的想法,我特别想见到庄震,我想就在今天晚上和他说过去的种种、过去的一切伤害都让它们过去吧,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让我们无所顾忌地在一起,我只要现在,不要将来,不要婚姻。

演唱会散了,舞台灯暗了,会场里所有灯一下都亮了,亮得晃人眼,人们说笑着往外走,只有我和黎黎坐着不动,黎黎眼中的水雾没散,在刺眼的灯光下,让人望而生怜。我用力的拉着黎黎地手说:“不要走,不要跟他去,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黎黎的手颤抖着说:“没有退路了,他已经把300万划到我卡上了。”

我更用力地拉着她不说话,绵软寒凉的手我怎么都捂不热,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用另一只手拍拍我说:“乖乖回家吧,在家等我,我这是为爱做最后一件事。”她抽回了握在我手里的手。

我坐在那不敢看她,我怕看到她难过的表情,我流泪看着舞台说:“那我也不回家。”

“你不回家在这干什么,都散场了,快回去。”

我停了一会儿说:“我要等庄震,我要跟他表白,我知道他肯定在这,我就在这等他,人都走了,他看到我就会来找我了。”

黎黎痴痴地看了我一会儿说:“傻丫头,你也疯了,咱们俩都疯了。如果他不在这呢,如果他不来找你呢?回去吧!”

我想了想说:“这是我给他的惟一机会,如果他不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会场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黎黎的电话响了,我知道是谁打来的,黎黎看了我一眼说:“丫丫,好好的,我走了。”

看着黎黎楚楚动人的背景,我的眼泪又流下来了,现在我更孤单了。我透过眼泪向舞台的方向搜索庄震的身影,可惜没有找到。

我就坐在那,一直盯着舞台看着工人拆架子,收音响,找着庄震的身景,可惜看了二十分钟仍没找到。其实我是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的,但是我没那么做,我想等他主动来找我,我想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默契。

又坐了一会儿,收拾会场的清洁工过来赶我走,说整个观众席就我一个人了。我回头看看果然如此,不走不行了。我站起身往外走,看到门口有个人影闪过,那个人影高大挺直,应该是庄震。

我大步走向门口,可是走到门口人影就不在了,我站在门口转了好几圈,确认没有人走就出了会场。虽然入夏了,但夜风微凉,风吹过来,我的头发随性的飘起,我的大脑清醒了一点,没有刚刚在会场里的盲目冲动了。

我用正常的逻辑推理了一下,元宵节时和上次一起吃饭,庄震对我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我们的关系像同事或者只是认识的陌生人,从这个态度来看,他应当不在意我,他应当是不喜欢我的;至于给我演唱会的票,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去完成一个他之前的承诺。

我边想边走,路过停车场,看到一辆黑色迈腾停在那,停车场上还有一些车,这台车一点都不显眼,但我还是走过去看了看车牌,我确认是庄震的车。我要站在这等他吗?这与给他打电话似乎没有本质区别,我走出了停车场,走到了一个出停车场的必经之路的路口,坐在马路牙子上。

我想如果他出来肯定会看到我,如果他想理我就会停车,如果他不想理我可以假装没看见,直接开车走,这样一点都不尴尬。至于现在还要不要表白,我已经开始犹豫了,但是我执拗地想等他,我想确认他到底在不在意我。

看看表,已经快10点了,有背后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一家药店还在亮着灯,其余的亮只剩路灯了。我就这么坐着,看着停车场出出进进的车,还有路边慢慢散去的人,我想起一句对联“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嚷嚷都为名往。”这些熙熙攘攘的车或人,有几个是为了真情来来往往的我不知道,我知道现在至少两个人是为爱情而来,一个是我,一个是黎黎。想到黎黎我又心疼起来,我流眼泪了,既心疼黎黎也感伤自己,就像黎黎说的“我们都疯了”。

这时,有人用力拉我,我心中一喜,他来了,他真的来找我了。我带着眼泪笑着抬头看,却见是一张陌生的喝得醉熏熏男人的脸。

“小妹妹怎么了,让哥看看。”说完他用拎着的酒瓶抬我的下巴,低俗的言语、粗鲁的动作、龌龊的酒气,这一切都另人作呕,我愣在当场,是个醉酒的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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