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扫落叶的速度，秋天也过去了，11月份初冬时节，天虽然没有下雪，但还是有刺骨的寒凉。
公司开始忙着下一年度的各种方案计划，销量预算、费用预算，各种忙。而我这时，仿佛比原来清闲了许多，COCO产假休完上班了，她的工作我不用做了；而下年度那些预算、计划、方案都是孙大神和Lee在忙；我只做一些小的报表。
中国区的大老板来了，等着听孙大神他们正在忙的方案计划。中国区总裁是美国人叫Mark，他与陈总的会议定在11月13号上午，所以孙大神和Lee忙得焦头烂额，甚至有几天通宵在办公室加班。Mark提前两天11月11日到位，要提前走市场，他到哪BUP、陈总就陪到哪。
11月11日，是被网络炒起来的年轻人的节日。节日要欢庆，这天我们公司在金碧辉煌夜总会二线明星驻场演唱会，夜店花钱搞活动，大老板刚好在肯定是要去的。但是场地是夜总会，领导们就犯难了，AC公司产品最初夜店的营销模式是beergirl推销，所以夜店肯定是应当有beergirl的。
而随着市场操作的细化，公司对各种模式的终端有了明确的定义。如只有柜台无独立收银台的零售终端叫小食杂；有十个以上收银台国际性连锁或国内连锁零售终端叫KA；专门在夜间开放有独立包间可自行点歌的终端叫量贩式KTV；专门在夜间开放有开放式舞台有独立包间并带有X服务的叫夜总会。
夜总会虽同属于夜店，但是考虑到它的特殊性，为保证员工的人身安全，公司在是否派beergirl入场的问题上，处于重新探讨阶段。而我们这边，已经不派人了。但大老板要走访有beergirl会更令老板满意，当然老板肯定会随便闲聊，如有会英文的beergirl，肯定会给老板惊喜。
几位领导思量再三后，走访安排如下：促销主管、两名beergirl、加我，四个人作为beergirl去金碧辉煌夜总会。我和促销主管负责在门口迎接老板们，两名beergirl只在售货区理货，不送酒进包房；Mark如询问销售情况，由我用英文做答。促销主管和两名beergirl老板们走了就可以离开，我的离开时间视老板们的情况相机而动。
提早进入状态，我和促销主管在开业时就到了金碧辉煌，提前了解近几天产品销售情况。我们一切准备就绪，穿戴整齐在门口候驾时，庄震和一帮演出公司的人进来了，他们是为驻场演唱会做准备工作的。看到我，他让跟着的人先进去，皱着眉头问：“米丫，你怎么又穿成这样。”
我无奈地笑笑说：“庄总，看不出来吗，我又在做促销员。”因为有促销主管在，我还是用工作场合称呼他。
他似乎有些生气地说：“你们公司没别人了，总让你出来。”
我见状只好小声说：“这次不一样，老外来了，需要个会说英文的作作秀。”
他仍有不快，没多说话，朝我点下头说：“我先过去忙了。”
老板们到了，我们按照既定的方案执行，先是陪着他去看理货，又去舞台看演出，一切工作环节完成后。BUP邀请Mark去包房休息，Mark坚持在舞台前看演出。陈总只好让负责店的业务主管给安排了靠近舞台的散台坐下，并且要了一些啤酒，Mark拿着啤酒瓶邀请大家喝，我和促销主管也荣幸受邀。促销主管用眼神和BUP、陈总交流了一下说：“老板我去看看，XX那边的情况。”就走了。
只剩下我了，没理由再走了，只能硬着头皮喝酒，喝完一瓶后，我腰包里的手机震了一下，一看是陈总发的短信就两个字：装醉。
看完，我会意的向陈总微微点头，陈总与BUP眼神交流一下，以表示达成共识了。这一切关注舞台的Mark并没发现。既然要装醉，我就得再喝呀，想了想又拿了瓶酒，去与Mark喝了。当我把一瓶啤酒一饮而尽时，发现站在舞台不远处庄震愤怒的目光，火辣辣地射向我们。
装醉，我扒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就听陈总说：“这个小促销员喝多了，我先她送回去。”BUP也如是说。老外是没有太多级别观念的，Mark也没有在意陈总送我的提意，就说了个“OK！”就继续和BUP喝酒了。
陈总扶着我往外走，在外围候命的业务主管看到了，迎上前来，陈总力求逼真只说：“米丫喝多了，我送她回去。”
再往外走，站在大厅里的促销主管和两个促销员也看到了，陈总这级别的领导本是没有必要和她说话的，但为了大家安全，他说了句：“我们先走，一会儿老板们出来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注意安全。”
去更衣服室换回自己衣服时，那几个美女都向我行注目礼，有领导在我也不好说什么，换好衣服就跟着陈总出门了。
陈总也喝了酒，本着ladyfirst的原则，陈总让司机先送我回家，再送他回家。本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就被一张做业务的巧嘴和三个女人的长舌，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添油加醋说变了味。
第二天，本姑娘荣登绯闻女主角，底层员工说得神乎其神，在有一定级别的人口中成了爱昧的秘密，到了高层那里就是装聋作哑了，可人们却不知道最高层其实是的策划者。策划者不屑这些流言，他们也许更相信“谣言止于智者”。
可就惨了本姑娘，好像你不去说什么、解释什么你就是默认了；如果你去说什么、解释什么又被当成了欲盖弥彰。人说三人成虎，更何况是三个女人，外加一个油业务呢。我本着清者自清的态度，麻木地任人围观评论，“就她呀！”“长得挺一般呀！”“你懂什么，老板喜欢最重要”。面对流言我什么也不能做，装聋作哑是惟一的出路。
一个月过去了，人们似乎把注意力从那个话题渐渐转移到圣诞、元旦上了。外国老板们准备着回家过圣诞，所以中国员工们从12月份下半月开始工作就变得轻松愉快起来，甚至包括原来忙得见不到影的孙大神。
也就只有这个半月轻松，过了元旦外国老板们回来就是新一轮的忙碌了。所以趁着Lee和陈总去开会的时机，我和孙大神本着及时享乐的态度，午饭后在办公室上开心网答题。我们做的试卷是金庸武侠小说，目前网上的排名已跻身前100名了，我们联手目标力争突破前50名。
我和孙大神热火朝天忙活着，COCO走到我的桌子前敲了敲说：“二位，13:00上班时间了。”
孙大神向来做什么事都极其投入，玩就更不用说了，站在我旁边说：“选C，下一道。没事，反正老大也不在。”
我坐着点鼠标，也正在兴头儿上，也沉迷着说：“COCO反正老板也不在，一起玩。”
COCO笑笑说：“你们玩那么高深的我可不会，小声点，办公室还开着门呢，外边听见可不好。”
我们又答了两道题，COCO又敲敲卡台玻璃，孙哥正冥思苦想答案，我抬头一看庄震竟然站在门口，我推了推孙大神说：“孙哥，别玩了，来人了。”
我站了起来，孙大神也向门口看去。“庄总，您怎么来了。”大神寒暄着说。
庄震向孙大神点点头说：“我来找Lee签明年的合同。”
孙大神说：“他开会去了，先坐那等会儿吧。”并指了指我后面Lee空着的座位。
庄震走进来说：“好，你们忙你们的。”
孙大神是认识庄震的，很早以前广告费用核销他们打过交道，但是COCO不认识。因为办公室里多了外人，我小声问孙大神：“还答吗？”
他一心要争名次，并没在意庄震的到访，反而着急的说：“我去给庄总倒水，你继续，给我念题目。”他向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说完就往里间的茶水间走去取纸杯。
我和庄震也算是相当熟了，当然也不用装模作样了，就大声念：“殷素素在临终前，提醒了张无忌什么话？选项……”
“要提防女人骗你，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还没等我念出答案，庄震在我身后就说出了答案。
全屋人都很意外，孙大神笑笑说：“庄总也喜欢看金庸小说呀，来来一起玩。”
庄震随意地说：“不怎么看，就是比较认同这句话，所以印象深刻。”
孙大神并没在意庄震的话，我却有些意外庄震有此想法。
又答了一会儿孙大神被电话叫走了，我也开始工作了。HR同事过来找COCO问她年会陈总的一些安排，主持人串词谁写，几个主持人，等等。
他们正说着，陈总和Lee回来了，HR见陈总进来，就见缝插针地问陈总之前COCO回答不了的问题。
陈总说：“串词当然是米丫写，主持人我和下边区域商量过了两个就够，女生让米丫上，男生让北区的一个小业务经理董明宇上，米丫比较静，那个小董挺活泼的，一静一动搭配应当没问题。”
一听陈总这话我急了，我从来没有主持过什么活动，更何况300多人的年会了，我一急就说：“陈总写串词行，主持我可不行呀。”
陈总看看我说：“放心吧，你一定能行，我们都看好你。”
这毕竟也是大老板安排的工作，不能当着这么多人推托。我只能不说话了，想之后再推掉吧。
陈总、Lee、庄震他们去陈总办公室谈了大约一个小时，又都走出来。陈总说：“米丫，你和小庄去一趟，取一下新设计的标样。”
去娱文传媒的路上，庄震像闲聊一样说：“你们陈总对你不错，挺器重你的。”
我还在纠结怎么和陈总谈主持人的事，庄震这么说，我随口说了句：“是的，他对我挺好，他比较爱才。”
“是吗，我最近听说了一些绯闻。”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关注流言？这应当不是他一贯作风。我看了看庄震，面无表情，冷峻的五官透出很强的疏离感。
我要怎么回答？简单说吧。“教官，你都说了是绯闻，当然不是真的了，是谣言。”
他仍然面无表情的开车，没说话。我怕他误会那些谣言，就补充问了一句：“教官你不会和别人一样相信那些谣言吧，你应当了解我呀。”
他不带任何情绪地说：“我相信自己看到的。”
虽然这话听上去没什么毛病，但是我听着却觉得极别扭。不知道这谣言风波什么时才能平息，庄震到底是相信我，还是相信谣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