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兴奋地把这个感悟告诉空空大师时,大师终于决定收他为徒,可以在庙里居住生活。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苍天有眼呐!
这一坚持练武又是两年,师父对他关爱有加。原来过去的一年,是师父教他先学会那武功的精髓,打下理论的基础,然后才教他习武。
第一年是基本功训练,他光扎马步就扎了三个月。
桃花开的时候,山外是什么情景,他已经忘了。只记得回忆中有过一棵开花的树,那树梢有过他少年懵懂无知的情感。
雪花飘落时,他看师父像雪山飞狐,飞身与雪花飞舞。忽然想起那个花园,那条小路,那个冰清玉洁的人儿。
第二年开始,师父终于开始教他套路,半年之后,他悟性很高,已全部掌握套路,师父又传授了他许多法术,譬如开山炸石,地下开花,点指霜镖等系列法术。
要说师父一点也没有隐瞒,几乎把全副身家都教给了佐尹。
即使如此,他的那黑袍黑帽,却不曾在佐尹面前摘过。
因此佐尹甚至不知道师父头发是黑是白。
匆匆三载,佐尹学成神功,与师父更是相依为命,惺惺相惜,既是一对父子,又像一对兄弟,真个是情同手足。
厢房卧室小,师父和佐尹挤在一个炕头上。
夏天还好,冬天师父正在酣睡,佐尹就开始不老实了。
他的脚总是不由自主的搭到师父身上,那被子更是被他铺一半盖一半,弄的师父每天晚上总是冻醒,
年老的人总给人和蔼安全的感觉,佐尹把师父当做艾伦长老一样。
有事没事,都依偎在师父身上。
这荒凉寂寥的深山峡谷里,居然不会觉得寂寞,反而温暖少年的心。
只有一件事情让佐尹诧异。
师父从未问过他父母家人的事,只第一次那个夜里见到问了那些,似乎就相信了他,对他深信不疑。
因此,他也不好问师父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属于何门何派。
有时候话到嘴边,师父察觉到他的心思,故意把话题岔开,他也只好把那话又咽下肚子。
千里搭长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还没到秋天,分别的季节却早已到来。
庙门口的几棵枫树叶子微微变红,愁人的不行,
傍晚,微雨绵绵,仲夏夜雷声阵阵,闪电照亮头顶的夜空。
一个响雷劈到大殿旁那棵古树,古树倒了。
佐尹正待进去避雨,却不见师父踪影。
下雨天,睡觉天。
他先一个人钻到炕上,盖上薄被,熄了厢房的灯,先睡了。
又是深夜时分,震天响的一个炸雷,好像要震塌了这厢房一般,把佐尹从梦中惊醒。
一个痛苦挣扎的惊叫声也随之在耳边想起,又渐渐远去消失。
点亮了灯一看,佐尹才慌忙穿上衣服蹬了鞋子走出去看。
他师父不见了。
也许,从他入睡到醒来,师父就没回来过。
走出大殿几步,一个天门映入佐尹眼帘。
那不是三年前来时的天门吗?
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他快步冲出天门。
果不其然,那天梯再次出现。
他也来不及回去收拾东西,只迈出天门,就准备从那天梯下去。
天门口师父那炳精钢禅杖横放在那里,旁边还有个包袱。
想是师父与什么恶人搏斗,去山下时把禅杖丢在了这里。
他连忙捡起禅杖,背上包袱,也不怕那天梯高耸惊险,一个阔步就迈了出去。
这一迈倒好,如梦方醒一样,他才发现迈空了。
等醒来时,他已在那诺亚王国的城邦之中了。
恰巧此时,诺漾漾经过此处,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了佐尹。
舅舅和舅妈隆重的接待了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诺漾漾还邀请了佐尹去她家做客,佐尹第一次见到了诺漾漾的母亲,那真是天人一个,绝色冠天下。
这位阿姨对佐尹很是热心,问长问短,尤其关心远在东大陆的父亲佐南。
表弟长生对佐尹各种为难,可能是诺漾漾对佐尹太好的缘故吧。
这几年的经历,佐尹一句也未向舅舅舅妈提起。
他们问到父母时,佐尹只说一切都好。
不能连累了精灵部落,这是他在精灵部落学到的最重要品质。
诺亚王国是一个民主的城邦,舅舅诺则成是城邦市民推举出来的。
他对佐尹尤其的善待,不仅好吃好喝好住,还传授了佐尹诺亚神灵的法术。
对精钢禅杖,舅舅有些皱眉,问到佐尹时,佐尹只答是路上捡的,舅舅也不再追问。
至于包袱里的地图,佐尹只字都不曾提过。
因为那是他和兄弟科利尔关于未来关于理想的努力,他暂时不想让大家知道。
快乐的生活总是那么短暂,哈里兰的商船回去时,佐尹再也坐不住了。
国王和王后为佐尹送行,人群中还有诺漾漾哭红的双眼和表弟长生幸灾乐祸的表情。
在海上航行,佐尹望着茫茫大海。
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诺漾漾在送别人群中挥手时那哭红的双眼,活脱脱一个泪人让人心里揪着似的痛。
这可真是对不起好兄弟科利尔了,有了喜欢的女人,就把兄弟放到了第二。
在佐尹的心里,科利尔早已在兽灵部落的神山悬崖上与何桥狗搏斗了好几个回合,被那何桥狗要么残忍杀害了,要么活捉回去杀害了。
这个仇一定要替科利尔报,佐尹紧紧握住手中的禅杖。
似乎何桥狗只要出现在眼前,就一禅杖打破他的狗头。
不消半月,船到码头车到岸。
阔别多年的故乡再次出现在眼前,佐尹竟然有些陌生。
这些年里哈拉图村也在重建,如今已变成了哈里兰英雄的国度。
亲人重逢,免不了抹了许多眼泪。
佐尹刚刚给父母讲述完几年的经历,不料从门外直接闯入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
佐尹定睛一看,这不是科利尔吗?
兄弟间的情谊,大难不死的惊喜,让两位少年乐极生悲,相拥而泣。
父母见他们如此这般,又跟着抹了不少眼泪。
科利尔告诉佐尹,那个晚上他被何桥狗如何侮辱,如何被逼的坠下山崖,跌落海中。
后来拼命游泳想追上佐尹,无奈体力耗尽,海浪变大,只能等死。
想不到哈里拉的一条小商船刚好路过,把他救了回来。
回来后全哈里兰的人都出发去寻找佐尹,商船每次出去也都帮着打听。
可终究没有任何音讯,后来大家就只当佐尹死在了海上。
大家只好到海边给他举行了简单的葬礼,逐渐不再提起。
听着这离奇惊险的故事情节,竟倒是比自己的经历还波澜起伏。
只能感叹这人生命途坎坷。
又把刚刚和父母讲完的经历,一一跟科利尔讲了一遍。
两兄弟又是一阵感慨。
母亲安慰两人说:“命运轮转,活该你两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父亲佐南趁机插话问了那地图的事,佐南把精钢禅杖和包袱才从外拿进房间。
尚未看那地图,父亲瞧见禅杖后和舅舅一个表情,皱起了眉头。
佐尹一看情况不好,只好推脱说禅杖是路上捡的。
地图呈给父亲后,艾伦长老来了。
艾伦和佐南认真看完那地图,又请了哈里兰德高望重的一些人物,都来看过。
大家一致认为,这就是通往原大陆原点的神秘地图。
自从消息传出,哈里兰的人跟疯了一样纷纷议论了起来。
向来这个英雄种族说了就要做,大家忙碌着重建自己的东大陆的王国,开疆拓土,经商赚钱,发誓要第一个到达原大陆原点,恢复太阳的光辉。
父亲命令佐尹跟自己负责在城外的沙漠上修筑新的房屋和城堡。
父子二人独处的时候,父亲偶尔会问起佐尹在诺亚国里是否见过其他人。
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特别的人,诺漾漾他又不敢这么早跟父亲提起。
忽然脑中闪现出诺漾漾的母亲安翊然来,便告诉了父亲。
父亲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满意,让佐尹暂时休息,仔细道来。
佐尹就把安翊然是那么大一个姑娘的母亲,却丝毫看不出一点年老的印迹,就像天女下凡一般美丽之类自己的第一印象全都告诉了父亲。
哪曾想到父亲居然回了一句:“这就对了。”
对于父亲的这句话,佐尹感到十分惊诧。
“难道你们认识?”
“哦,说不认识,也算认识。”
“此话从何说起呢?”佐尹还是有些好奇。
“当年有几次跟着商船去过你舅舅那里,见过几面,也就知道这个人了。”父亲敷衍一样回答了佐尹,就叫他抓紧起来工作,不再问了。
晚上回到家中,父亲吃饭时闷声喝了一些酒,长吁短叹了一遍。
像是不开心,又像是很开心。
晚饭罢了,母亲不理解父亲的举动。
她把佐尹叫到一旁,问佐尹父亲怎么了。
佐尹也不知个中缘由,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随后母亲就问了和父亲同样的问题,佐尹又照着原样给母亲说了一遍。
无巧不成书,母亲居然也答了一句:“这就对了。”
把个年少不知愁滋味的少年,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好奇的问问母亲这里面有什么故事,又怕母亲责骂他。
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永远那么神秘。
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佐尹长大了,也成人。
但思想的成熟不代表情感的成熟,在感情这个问题上,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