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昏倒之后,白无忧突然扔下霹雳弹,然后趁机逃走,曲敛晟想追,但等烟雾散去的时候,白无忧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李彦带着人从后面追过来,手里竟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
“这个小孩是什么人?”曲敛晟皱眉道,他现在正在为简兮的事担忧,哪有这么多功夫理睬其他不相干的事?
李彦见曲敛晟手臂受伤了,离开吩咐手下为陛下治伤,并恭敬的回报道:“这个小孩是马车里留下的小孩,臣以为这个小孩身上可能有什么线索。”
曲敛晟也不管正在给自己包扎的人,径自蹲下身子道:“你是谁?”
“我叫简宝宝。麻麻的简宝宝……”小孩眨巴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脆生生道。心里却在不住腹诽着白无忧这个混蛋,有了老婆忘了大神,竟然敢把他扔下!大神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之前想要除掉曲敛晟是因为他的存在会阻碍简兮的苏醒,但是现在简兮自己已经做了抉择,那他麒麟大神殿下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帮他一忙也没什么。
曲敛晟皱起眉头:“你妈妈是谁?”
大神故作纯情道:“刚刚被坏人带走的就是宝宝的麻麻,”说着一撇嘴,竟呜咽起来,“熟熟。宝宝要麻麻,宝宝要麻麻啦”
曲敛晟心中疑惑,这小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算生也要十个月啊。
“呜呜呜呜,宝宝要麻麻”简宝宝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蹭了曲敛晟一身。
曲敛晟手足无措,笨手笨脚的安慰道:“宝……宝宝别哭,宝宝知道那个坏叔叔可能会在哪里吗?”
简宝宝抽抽搭搭的揉着眼睛:“……嗯……宝宝听坏叔叔说,什么永乐寺什么的……呜呜呜,宝宝不懂……”表面可怜兮兮,却在曲敛晟看不到的地方狡诈的笑着。好你个白无忧,大神我找到个更大的靠山,叫你威胁本大神。本大神虽然法力没恢复,但是天机还是略知一二的,哇卡卡卡
曲敛晟思索了几秒,立刻放下小孩,风也似的朝着城西早已废弃的永乐寺赶去。
“李彦听令!率侍卫守在永乐寺,一只苍蝇也不让飞出去!剩下的随朕立刻去急调一万兵马把永乐寺团团围住!”曲敛晟一声令下,立刻率领侍卫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一行人行色匆匆,扬起阵阵灰尘,只剩简宝宝一个人留在原地:“喂!还有我呢!”简宝宝脆生生的嗓子喊着。
曲敛晟掉转马头,把短小精悍的简宝宝拦腰抱起,在简宝宝的惊叫声中,复又扬鞭策马而去。
“啊啊啊——不带这么惊险的——!”
曲敛晟率一万人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永乐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曲敛晟一声令下,一万士兵把永安寺包围得水泄不通。
“有什么可疑人等出现吗?”曲敛晟问道,一边仔细的观察着永乐寺的周边地势环境。永乐寺处于城西的一座小山上,山不高,但地势极陡的,但是极便于围攻。
“启禀陛下,臣等在此守了三个时辰,没有看到任何人。”李彦恭敬的禀告道。
曲敛晟看着早已坠落的寺匾额,到处是荒芜的杂草,还有肆无忌惮的蛇虫鼠蚁,看起来荒废了好些年了。
“陛下,这里可能吗?”李彦的意思是,这里非常容易暴露,根本不适合做隐藏的地点,陌谷风不是傻子,应该不会藏在这里吧。
曲敛晟看着苍郁幽深的山谷,浅浅淡淡的云雾在山顶上缭绕着,幽幽的散发着寒气,枯树败木随意的倾倒着,上面布满被腐蚀的痕迹,这座曾经屹立了上百年的古寺,残垣断壁,破瓦斑墙,实在不像能藏人的地方,一时也有些犹豫。
而正一边玩耍的大神殿下,朝着天空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又要装成无知的小孩,指着地上爬着的蚂蚁道:“熟熟好多蚂蚁从地底下的洞洞里爬出来哦,伦家好怕怕”然后一把扑在曲敛晟身上,把手上的泥蹭到曲敛晟的袍子上。
曲敛晟眉一蹙,令道:“去给朕搜,把看看哪里有什么密道机关,务必要给朕掘地三尺!”
“是!”士兵们得令,立刻准备了工具往里搜。
突然“轰隆”一声,一道红衣从寺中飞出,立在寺庙最高的钟楼上方,从高处俯视着下方,桀骜而不驯。
“不必了,我来了。请问陛下有何指教。”猎猎红衣在风里翻飞,鲜红的颜色在黑夜的浸染下,显出一种近似于血液的暗红色。
曲敛晟凌厉的看着他,声音用内力催得很远:“哼!你应该心里明白吧,把简儿还给我,否则朕教你子午宫在庆云再无立足之地!”
“呵!陛下原来也只会威胁人啊,今天我们换个玩儿法,简单又快捷的。怎么样?”白无忧勾起嘴角,挑衅的看着他。
“你又想玩什么花招?!”曲敛晟已经没什么耐心。
白无忧脚尖在塔顶上一点,如一只蝴蝶翩跹而下,站在距离曲敛晟十丈远的地方:“陛下不敢吗?啧啧。”上千只火把的照耀下,整座山笼罩在一种炙热的光明之中。
曲敛晟定定的看着他,仿佛在思考他的可信度:“你到底想怎么样?”
“很简单:让小简自己来抉择,我们之间到底是哪一个。而输了的那一方无条件的离开,再不纠缠她。陛下您看怎么样?”白无忧缓缓的讲解着,仿佛已经有了十成把握。
曲敛晟眉头皱起,实在想不通白无忧想干什么。
“陛下难道怕了?怕小简的心里并没有你?”白无忧笑起来,笑得是那么张狂。
曲敛晟上前一步,答道:“好!朕答应你,快把简儿带出来!”曲敛晟两厢思虑之后,还是决定赌一回,赌简儿对他的真心,对简儿对他信任,赌他们之间的爱!
简儿,我信你!曲敛晟袖下的手紧紧的握住,等待简兮出来。
“好!”白无忧拍了两下手,没过多久,红衣就把重新着装的简兮带了出来。
简兮刚受了惊,到现在还在微微的颤抖着,见到白无忧脚步一顿,苍白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简儿!”曲敛晟终于再次见到简兮,忍不住大喊出声。
简兮听到他的声音,心里一暖,眼泪像决了堤似的,刷刷的往下流,心里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可是到了嘴边,却一个字说不出来。
白无忧缓缓的走到她面前,状似亲昵的帮她理好头发,保持着那种冰冷的微笑,一字一句道:“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吧,下面就让你来选择,是我,还是他?”
简兮一愣神,似是没听懂他的话,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她走呢?
白无忧笑得美如暗夜的妖精,鲜艳的红唇勾出完美的弧度:“开始吧。”
简兮顿了半刻,脑袋一片混沌,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听到曲敛晟的呼唤。
“简儿!到我这边来!快!”
这个声音仿佛是黑暗里的明灯,照亮了简兮的心田,仿佛冥冥中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向着有他的地方走去。
他就是解脱,他就是救赎,他就是庇佑。
简兮一步一步的向着曲敛晟走去,看不到背后的白无忧脸色一份份的沉下去。
白无忧身形一转,走到简兮面前,微笑着说了一句话,然后神情自若的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瞬间,简兮的脚步停下来了,像是在进行着某种剧烈的心理活动。
“怎么了,简儿?发生了什么事?到这里来,我们一起解决!”曲敛晟不知道白无忧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这一赌的代价实在太大,无论什么事都不能把简兮从他身边带走!
简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另一边镇定自若的白无忧,手足无措。
怎么办?谁告诉她怎么办?
不远处白无忧用唇形说了一句:时间不多了。然后继续笑着,那种嗜血的笑容,让简兮胆寒。
简兮在两边无所适从,就那么停在了中间,一步无法移动。
“简儿!快到我这边来!”曲敛晟继续喊道,声音里尽是焦急。
简兮远远的看着他,不住的摇着头,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湿了一片衣襟,表情是那么痛苦,足以见得白无忧所说的那句话给她的打击有多大。
“带铁卫从后面包抄过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曲敛晟小声的叮嘱李彦。能让简兮如此犹豫茫然,白无忧手中定有什么把柄。
“小简,还不过来吗?”白无忧轻轻的说道,声音温柔却又那么寒冷。
简兮痛苦的看了曲敛晟一眼,然后缓缓的抬起脚步,朝着白无忧的方向,迈下了第一步。
“陌谷风,妄你堂堂一宫之主,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逼迫简儿,你有何颜面存活于这世上!”曲敛晟举剑朝白无忧喝道。
“我逼迫她了吗?”白无忧轻轻的挑眉,而后把视线转移到简兮身上,问道,“小简,你告诉他,我逼迫你了吗,嗯?”
简兮心中万分挣扎,低着头不住的摇头,不去看任何一个人,似要被逼到极限了。
“陌谷风你好样的!”曲敛晟气到极致,反而一句话说不出来。看着简兮脆弱的样子,只想把她一把抱紧怀里,给她温暖。
“谢谢陛下夸奖。既然陛下与我打下这个赌,那么我们就必须尊崇赌约,是吗?以后还请陛下不要再纠缠小简了。”白无忧挑衅的说道。
“这个赌还没完成,简儿还没有最终选择你吧。”曲敛晟阴鹜的看着他,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恐怕白无忧早就死了一千一万次了。
“好!那就等小简走到我身边,再让陛下看看吧。记着,愿赌服输。哈哈哈……”白无忧邪佞的笑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让人心尖一颤。
曲敛晟紧紧的看着简兮,突然举起软剑,横在手臂上,对着简兮的眼睛说:“简儿,我不知道他威胁你什么,但是现在,我把自己交到你手中,你往前一步,我就自残一剑!”说着,一剑划下,苍虬有劲的手臂上溢出一道鲜血。
简兮倒抽一口气,忙往曲敛晟的方向跑去。
“小简!殇九舞的命你真的不要了吗?那我现在就让人杀了他!”白无忧冷冷的说道。
简兮再次看了白无忧一眼,对方的眼中冷得像一块千年寒冰,而后转过头看了看焦急的曲敛晟,泪如雨下,张开嘴,无声的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继续抬起脚,呆滞的往白无忧的方向走过去。
“哈哈哈……”白无忧肆无忌惮的笑起来,“陛下,看来在小简心中,你的性命并没多重要呢。”
曲敛晟像没听到他的话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简兮,脆弱瘦小的身影,她走一步,他就划下一刀:“一步……两步……三步……”随着他嘶哑忍耐的声音,炙热的血液滚落在地上,打湿了一小片枯草。
“不要……不要,我求你不要!”简兮突的转过身,拼了命一般往曲敛晟的方向走去。天呐,她快要被逼疯了!
曲敛晟笑了,那么满足,朝着简兮奔跑而来的方向,伸出了双手,丝毫不在意手臂上的鲜血仍汩汩的滴落而下,连成一条小河。
白无忧阴狠的看着简兮往曲敛晟的方向跑去,咬牙狠厉的抬起手:“把殇九舞带过来,杀!”很好,既然他什么都没有了,那就拉所有人跟他一起陪葬吧。
突然一阵激烈的打斗,制止了这场荒唐的赌约。
几个黑衣人正绑着一个少年,应付着李彦一行人的攻击,无奈双方实力悬差,被逼到众人眼前。
“九舞……九舞!”简兮看到那被绑着的少年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殇九舞,惊叫一声。
曲敛晟拉着简兮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等待。
“陌谷风,你手上最后一张牌都不要了吗?看清楚,这可是你推翻朕的最后一张牌。”曲敛晟上前一步道,俨然成竹在胸。
白无忧已经走到悬崖边缘,几近癫狂,不再刻意维持那冰冷的笑容,眼神阴鹜的看着曲敛晟道:“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呵,陌宫主这就说笑了。殇九舞,其真名其实是曲顾恒,已故十三皇叔的遗腹子,不知朕说的对也不对?”
白无忧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更加阴冷。
曲敛晟继续说道:“之前你用他的身世之谜与他交换,让他进宫偷取先皇手谕,而后又将手谕交到曲古意手中,并资助教唆其谋反,只想坐享其成,是也不是?”
“后来又将失智的九舞掳走,其实是为了借海拉苏之手,逼朕服下毒药。现在又利用简儿的善良逼迫于她。这一切的阴谋,当中每一步都是你策划好了的。你利用春雪让简儿苏醒,制造动乱,根本不管她的安危。你还敢说你爱她?!”
“你的爱就是自私!你只爱你自己!你根本不配说爱!”
白无忧被戳中心脏,脚下一个踉跄,看了他怀里的简兮一眼,甩出铁扇,竟开始自杀式的进攻。凡是靠近他三丈之内的人全被杀得精光。
这座古老废弃的庙宇,此刻已然成了一座修罗场。
简兮吓得窒息,被曲敛晟抱进怀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心。
“九舞,去救九舞……”简兮颤抖的请求着。
曲敛晟拍拍她的手安慰着,令道:“李彦!保护小王爷!”
白无忧虽然武功极高,但在上万人面前,也支撑不了多久,不消一刻,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达到了上百。
十铁卫齐齐出动,把白无忧围在中间,进行车轮战。十铁卫武功不弱,又是十人一心,很快白无忧就显出败相,身上横横竖竖的添下了不下数十道伤口。
白无忧强弩之末,却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他心中有一股怨,更有一股恨。凭着这股恨意,他拼死闯出了一个缺口,向曲敛晟攻去。
成千上万的毒针从袖口向曲敛晟射去,被侍卫们以身挡掉。
“噗!”的一声,刀剑没入肉体的声音,白无忧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胸口处一把利剑从背后直穿到胸前,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白无忧已经倒在地上。
血液不断从伤口处,还有口中涌出,隐入鲜红的衣裳里,形成一大片一大片发黑的深红。
他笑了,他竟然笑了,美丽的凤目到这一刻还紧紧的看着简兮,丝毫不愿放开,他说:“小简……对不起……”还有,“我真的爱你……只是我的爱……爱错了……”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为这错了的爱,无悔。
简兮呆呆的看着他的摸样,捂住嘴哭了。
曲敛晟看着这个本来可以成为一代枭雄的男人死在自己面前,也不禁轻叹着摇了摇头。
简兮仍在伤痛之中,突的,腰侧透心穿骨般一凉,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腰侧,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身体里,黏黏糊糊的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涌出来,疼痛感停滞了一霎那,紧接着汹涌袭来,疼得她天旋地转。
简兮甚至来不及伸吟一声,就倒了下去。
曲敛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下意识的抱住简兮,眼前一个疯狂的女人穿着士兵的衣服一手血腥的站在自己面前,脸上是一种可怕癫狂的笑,像一个十足的疯子。红衣,正是看到白无忧倒下后癫狂了的红衣。
她要拉着简兮一起去死!
曲敛晟一掌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拍死在眼前。然后什么也顾不上了,用轻功抱起昏死过去的简兮往皇宫赶去。
简儿!不要死!不要死!
一滴眼泪,像一颗天上落下的流星,从这个刚硬的男人脸上滑下,砸到简兮的脸上。
脚下已经生风,但还是觉得太慢。简儿你不要死,否则,我让这天下为你陪葬!
“太医!太医!快来啊!”曲敛晟一身的血,疯了似的直奔太医院,谁也不管,他的眼中只剩下一个简兮。
“陛下,请先把娘娘放下!”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全部出动,抢救简兮。
“救不活她,朕要你们灭九族!”现在的曲敛晟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疯狂的嘶吼着。
“是,是!”太医们一刻不敢松懈,抢救着陷入昏迷的简兮。
整整一夜,这漫长的一夜让曲敛晟等得快要疯了,直到太医们精疲力竭的从药庐中走出来。
“怎么样?她怎么样了?”曲敛晟抓住几个太医,拼命的摇晃着。太医们都是六七十岁的老者,一把老骨头差点被摇碎。
“陛……陛下,娘娘被伤了肝脏,不过伤口不深,已经救过来了。只是要好好休养,每日必须服药,还有……”滔滔不绝的太医,突然顿住了,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曲敛晟急得不行,吼道:“还有什么你快说啊!”
另一个太医上前解围道:“启禀陛下,还有就是这两个月内,不得行房,否则娘娘伤口绷坏,那就糟糕了。”
曲敛晟嘴角一抽搐,没想到这些太医竟然也有敢打趣他的一天,但是也没时间计较这些了,忙继续问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娘娘失血过多,到今日傍晚大概才会醒过来。臣等先去准备汤药。”太医们行了礼,又忙去料理其他事情。
曲敛晟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松开一直紧皱的眉头。
“陛下,您手臂上的伤容微臣帮您包扎一下吧。”苏老太医看着曲敛晟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行礼道。
曲敛晟这才发现怪不得手臂麻麻的,原来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伤口清洗了几遍,又上了上等的金创药,包扎好了以后,曲敛晟也顾不得休息,径直往简兮的房内奔去。
简兮一身脏污的衣服已被换下,正静静的躺在病榻上沉睡着,苍白的小脸让人看了万分心疼。若不是还有浅浅的呼吸,曲敛晟几乎要以为她死掉了。
曲敛晟举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细细的吻着,像呵护最珍贵的宝贝,带着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简兮。
还好,你又活了。你瞧,我多无能。每一次都发誓不再让你受到伤害,却每一次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
我不管,就算你不再喜欢,我也要缠着你,一辈子。
曲敛晟微笑着看着简兮,好像这样就能到永远。
“陛下。”李彦轻手轻脚的走进来。
“什么事?”曲敛晟根本懒得分给他一丝目光。
“白无忧的尸体不见了。”
“哦?”曲敛晟显得并没有多惊讶,仿佛在意料之中的事,“朕早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下去吧。”曲敛晟云淡风轻的摆摆手道。
现在在他的心里,无论是谁,都没有简兮更加重要。
农历年很快就来了。
二月十四号,早在几天前,整个京城就笼罩在一片喜庆的气氛当中,各家各户都在喜迎新春,笑语嫣然。新年的到来适时的冲刷了这两个月以来,紧张残酷的战事。
新的一年来到了,还有什么挺不过去的呢?
只是,琉璃金瓦,皇宫大院的某一处,沉浸在一片阴暗的灰色当中。
“你说过不再骗我的。”
“你说过一辈子对我好的。”
“你说过不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说过会给我我想要的自由。”
“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
“你真的爱我吗?”
“还是,我现在失去利用价值了,你不再需要我了,是不是?”
简兮圆圆的大眼里,闪着无望的泪水,控诉一般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简儿,不是,你听我说。”曲敛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想要上前抱住简兮。只是他前进一步,简兮就后退一步。
“你不要过来!我不听,我不听!”简兮拼命捂住耳朵阻止他上前。
“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亲口在我耳边说的。你怎么能这么快就忘了呢?你说只要我醒过来,只要我没事,你一辈子听我的话,照顾我,爱护我,不让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要给我一生的幸福。原来你真的不爱我,不爱我!”
曲敛晟满脸黑线,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在看着好戏,他这皇帝的颜面简直是损得丝毫不剩。
终于忍无可忍,曲敛晟脚下生风,瞬间站到简兮面前,把简兮的手从耳朵上拉下来,板着脸道:“只不过是让你喝完药,你有必要这样吗?”
简同学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撅着嘴道:“有必要。伦家怕苦嘛。”
曲敛晟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太医吩咐的,这两个月必须每天服药,否则伤好不严实,以后会留下后遗症。”曲敛晟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我不听,我不听,他们那帮老家伙就趁机整我的。我不要——”简兮撒着脚丫子就往外跑。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糖,喝完药吃糖就不苦了。”
“我不要,我不要!”简同学撒着脚丫子跑得更欢了。
曲敛晟忙端着碗跟在后头追着跑。
每日必现的“皇上娘娘大赛跑”又准时上演了,简宝宝二五二六的拿着张躺椅坐在门口,手里一碟子糕点,一边看热闹,一边吃点心,不知道多开心。身边几个小宫女温柔的给他按摩,按得他小身子板,心神荡漾。
不错不错,选对靠山了,小日子过得比神仙还舒服瓦咔咔。
正在为新年布置的宫女太监们看到这热闹的一幕,都打心眼儿里笑起来,这皇宫里的确少不了大妃娘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