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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出高山宋帅责儿逢劲敌段洪忆女

掌扼三军法度昭,亲情父子不轻饶。

如违将令难私庇,立绑辕门把首枭。

当时狄元帅满面春风,说声:“我儿,休要见礼。为父今得重生,乃蒙二位元帅与众位将军之力,我儿代为父叩谢罢。”弟兄二人领命,正要叩谢,元帅众人哪里肯依,只得一同答拜。又有刘庆、张忠、肖天凤、岳纲、高明、杨文广,一众偏将十员,一同上前,拜见狄元帅,又与众将见礼。狄元帅呼声:“列位将军,休行大礼。本帅已蒙列位相助,解脱困厄,实在铭感,没世不忘。”当下王怀女呼声:“狄千岁,我王氏蒙恩旨命,领兵到来,救解重围,只为山高险峻,一时无计可施,正要上山伐木为渡,不知元帅一时到来。未知如何出脱了此山?”狄元帅闻言,着惊说:“元帅,我师被这丫头移营于高山,将近有半年,不知刘、张二位贤弟,爬山讨救,得到汴京,不知如何。军兵不服水土,死去数万,粮草将尽,正自待毙。偶然昨夜一阵怪风,比前更加猛力,将大营与被困人马,吹到了原处。早间令人四下打探,方知二位元帅救兵到来,只得托仗虎威,我众人得离大难,因此前来相谢。为何元帅推辞不受?莫非怪了我来迟不成。”王元帅听了说道:“千岁哪里话来,老身果然不会移营之术。但必有一人也。”

此时王怀女已知段红玉了,不即明言。有狄虎上前说:“父王与元帅不必猜疑,移营者必是段红玉也。他今早间出战,羞耻走了。”狄虎遂一一说明。王元帅笑而不言,狄元帅唤声:“狄龙,你前日交锋,果然与段红玉私约了婚姻么?”狄龙道:“父王在上,孩儿昨天与这丫头大战,他竟求恳婚姻。孩儿不允,他用法擒拿我二次,只要孩儿许婚姻,他就投降,定然放出父王。孩儿只得假意应允,哄骗了他。今日放出被困人马,必然是这丫头。”狄元帅闻言怒道:“好愚蠢之子!被女将擒命,贪生怕死,诈许婚姻,贪其美色,溺我清名,辱尽锐气。先斩你不肖之子,后擒那丫头。”拔剑抽身,众将上前拦住,王元帅呼声:“元帅且息怒,听禀一言。你今父子本是英雄之汉,在战场上三合两荡,就败了南蛮女将。论彼武艺,怎敌你们。奈今所用邪法,是以公子无奈,假允婚姻,又将计就计,令他放出被困众将,移营下寨,不费吹灰之力。其功莫大,焉得以贪色罪之?他用了邪法,你们堂堂大将,尚且被他困了,何况公子年少之人。”狄爷听了王元帅之言,说他堂堂大将,也被围困,也觉羞惭,说声:“罢了,你二人年轻,谁要你领兵前来?”王元帅说:“他弟兄二人,为国救父,忠孝双全,实为可喜。”狄元帅听了,收回宝剑,坐下,又问刘庆、张忠爬山取救如何。二将就将孙振陷害,一一说明。狄元帅叹了一声,说:“若非上苍庇佑,众人多死在山中。”王怀女又说:“千岁想来,段红玉有意投降,实欲招婚。不若招安了他,与世子完了婚,取了蒙云关,得此咽喉之地,谅他九溪十八洞不济矣。”众将皆言王元帅之言有理。狄元帅亦点头称是,又说:“列兄弟,且将兵马一同调聚扎营。”刘庆领命,出营去了。王元帅吩咐预备酒筵,与千岁众将压惊贺喜,又命以酒肉犒劳被困三军。一时酒筵排开,众人欢叙,上下欢呼畅饮,饮酒至更深,各回营中。

到次日,元帅三人开帐,众将参见已毕,狄元帅说:“本帅昨夜思想,段红玉既要联姻,本帅就准他投降。若得了蒙云关,得他为助,一路势如破竹矣。”王元帅闻言说:“千岁之言,足见通权达变。但必须元帅亲去招安,方妥。”狄元帅允诺,即戎装披挂上马,带了三军,三声炮响,与杨元帅一同向蒙云关而去。这且慢表。

却说段洪只因一时之气,逼女儿出关去擒狄龙,不一时败兵来报说:“小姐驾云逃去,众兵俱被狄龙战败,小姐不知走往何方。”段洪闻报大惊,盼望了一夜,不见女儿回来。夫妻二人心中慌张,老夫人含着一包眼泪,说:“我好好一个女儿,被你逼得他不敢回来,定然自刎在沙场之上。城中若没了他,怎能抵敌得大宋人雄马壮之师?倘一朝攻破城池,你我一死倒罢,又连累了满城百姓。”说完,哀哀痛哭。段洪听了夫人抱怨,心下十分不安,低头不语,只得到帅堂。忽见军兵来报:“宋将讨战,要小姐出马。”段洪闻报,说声:“不好了!宋将要女儿出敌,不知他往何方,又无能将,谁人出敌?这便如何是好。”想罢,即传众将计议。坐下帅堂,众将参见已毕,段洪呼声:“列位将军,宋将讨战,谁人出马?”众将闻言,面面相觑,不敢应命。段洪怒道:“你等无能匹夫,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今日宋师临城,因何个个怕死贪生。”骂了多时,即令备马。披挂上马,离了府堂,众将随后上了城头,只见宋军中远远望去,杀气连天,旗幡密密。段洪父子看了,实是心寒,众将观此,哪里还敢出战。忙令人挂出免战牌而止。

即狄元帅、杨将军,在关下闻知挂出免战牌,料他城内决少能人。但段洪不肯出关答话,不知何故。杨文广说:“他既挂出免战牌,又不见段红玉,且回营再议罢。”狄元帅点头,即传令收兵回营而去。

当下段洪下了城头,吩咐军兵小心防守巡视,不许擅离,即退入后堂坐下。思想宋兵难与争锋,不如上本一道,到主驾前取救便了。即写本一道,差段龙前往。

段龙领命,赍了本章,离关催马,不分晓夜,行了十余天,已是临安地面。遇着一队人马,男女共数十人,极似宦家模样,看来不是民家。心中着惊:“这些人莫非宋朝奸细?”遂催马上前,喝声:“你等何处去的?”原来这些人乃孙振带了家兵,要投奔南蛮,跑了数月,方才到此,见有人吆喝之声,回头一看,来人似南蛮的妆扮,即口称:“将军,我姓孙名振,祖居中原,官封总兵,镇守襄阳有十余年。只为与狄青仇敌,结下深冤,天子偏爱于他,况他羽党太多,倚仗王亲势力,欺压文武。提兵南征,在我关前经过,纵兵掳掠,弄得鸡犬不宁。因此下官一怒反出襄阳,要投南天国王驾下,以效犬马之劳。”段龙听了孙振之言,便说:“你今果有真心来降我主,有何良谋以退宋师?”当时孙振见他问起退兵之言,便呼声,“将军,你高姓大名,官居何职?”段龙说:“吾乃蒙云关总帅长子段龙是也。奉了父命,到昆仑关求取救兵,以退大宋人马。”孙振闻言,连忙下马,深深打躬说:“原来乃大公子,久仰英名,如雷贯耳,何幸此地相逢。”段龙见他谦恭,也下马施礼,孙振乃势利中人,最会趋奉迎人,上前手拉段龙,呼声:“小将军,你今日邕城求救,何不带小弟同行。荐我见国王,自有退兵之策,可取宋室的江山。”段龙见说,允许同行,即时一齐上马赶路。

二十多天,到了昆仑关,有令传上,军兵进内报知:“有蒙云关差人,有本报知大王。”南天王闻报,即传旨宣进。不一时,段龙进关到府中,于阶下参见已毕,呈上求救本章一道。南天王将本拆开,上写:

蒙云关主将臣段洪,领命镇守边关。自我主战书一达中国,宋王即命狄青带兵到来征伐。与臣交锋数次,胜败未分。今彼又添兵益将,臣之城内缺少英雄,却被日夜攻击,有泰山压卵之危。倘吾主稍缓救兵,则关非吾有矣。况蒙云关乃我国归家退守之要道,咽喉扼要之重地,倘若有失,进退无依矣。

南天国王看罢,传递与混元长老、刘雄、鲁达三人看罢,南天王呼声:“国师与二位王兄,不知如何高见,可退大宋雄师,以救蒙云关之危。”有混元长老说:“大王呵,臣思蒙云关果然是咽喉之地。”即问:“带本之人何名,与大宋救兵主帅何人?细细奏来。”段龙奏道:“臣乃蒙云关段洪之子,奉父命前来,来取救兵。初时,狄青大兵一到关时,交兵失利,他手下几员战将英雄无敌,二阵花先锋被伤,后得臣妹子用法力困他于高山,已有半载,只待他粮草一尽,自然饿死山中。不料宋天子又差杨家王怀女、杨文广前来,领兵救出狄青,杀败吾妹子,未卜存亡。目下此关危急,伏望吾主即日发兵,方保无虞。”混元长老说:“怪不得段元帅着急,此关至危。”当下不知长老说出何言,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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