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云莫莫雨雪急。丰山筑水望凄然。
峻路羊肠行人绝。东奔西驱已几年。
心事蹉跎业未成。尝尽世路辛与酸。
世路辛酸不足顾。平素所期自刚坚。
君不见东汉英雄班定远。壮图投笔平北边。
又不见本朝奇杰田长政。雄飞仗槊入南暹。
丈夫岂无功名地。嗟他垂头乞人怜。
俯仰感来意气奋。叱咤驱马举长鞭。
朔风卷雪万岳震。亦以单骑入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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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亮打开小包,里面是一对用黑色丝线绣成的手套。除了手工细密,以龙腾图案为暗花外,这手套最特别的,就是右手小指内用棉质的东西塞满,而且还有针线拉紧,将其保持微曲状,远看就像是常人小指套进手套内一般。
收到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体贴的礼物,苏明亮很是感动,之前所有不快都瞬间烟消云散,默默地看着那手套。
心兰见状道:“快试试吧!”
“好!”苏明亮把手套载上,张开双掌左看右看,不停道:“好!好!……你之前量我的手掌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心兰提起苏明亮的右手看:“好像还不太像……手掌有点儿鼓了……”
“很好了!很好了!”苏明亮看着心兰,诚恳的道:“谢谢!……谢谢!”
心兰也看着苏明亮。虽然认识了他一段时间了,但从未见过他的如此真挚,仿佛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毕竟,很多时候见他都是笑脸迎人,虽说不上虚伪,但总让她觉得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他。这时看到苏明亮如此感动,像是有点眼泛泪光,心兰也很安慰:“甭谢!……”又歉意的说:“你这小指……是你为我而断的……”
苏明亮听见后有点儿迟缓,但还保持着笑容:“别这样说……”
“以前生日没人送过你东西吗?”
苏明亮未及心兰突然有此一问,认真思索片刻,笑容便渐渐消散,因为他真的发现,原来从小到大,不管是否生日,自己收过的礼物其实是寥寥可数。
“没有……就是……小时候……父亲送过我……几本书吧……”苏明亮呆呆地回忆着。
“没关系,现在不是有了吗?”
然而苏明亮继续说:“这么多年的生日……我都是一个人过……”
心兰有点儿诧异,也有点同情:“你……不是有个爹吗?”
“他其实不是我亲爹……他是我义父……”
“那亲生父母呢?”
“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吧……”
“抱歉……”认识了这么久了,心兰没想到苏明亮竟然和岳冬一样是个孤儿,甚是同情,又道:“你义父……他总会陪你过生日吧?”
苏明亮又呆了呆,深深地叹了口气:“忙啊!”
“忙?”
“他忙……我也忙……”苏明亮的声音甚是苍桑,听起来就像个老年人:“……有时候……过了一个月才发现……原来自己又老了一年了……”
心兰听见忍不住笑了:“老什么老?你才二十二!”
然而苏明亮还是一脸认真:“大丈夫三十而立,我也二十二了,我还有多少年呀?”
“还有八年呀!”
苏明亮始终迷茫地看着桌上的烛光,此刻更像是自言自语:“还记有一高人说过:‘吾年二十兴一乡,三十兴一县,四十、五十欲兴一国……’我行年二十有二了,一乡既不能兴,我何时才能兴一国呀……”
听见如此雄图大业,心兰既是敬佩,又是诧异,半晌方道:“难得明亮你有如此大志,心兰很是敬佩!但也不要太强求自己,要力所能及啊!”
苏明亮瞥了心兰一眼,淡淡地说:“不强求自己,老觉得自己还年轻的人……他们才是垂垂老已……”
虽然见苏明亮罕有地尽诉心里话,但甚是感慨。心兰见其难以抽身,便想说点愉快点的事情。这时见其右手握拳托着下巴,那只假的小指不会跟着弯曲,便有点“兰花手”的味道,心兰看见便扑哧笑了。
苏明亮愣了愣。
“你看你的手……”心兰还是忍禁不俊。
苏明亮一看也憋不住笑了。
心兰趁机说:“别想太多了!今天是你生日,你该高兴点儿!快吃东西吧!”
苏明亮见心兰如此安慰自己也很是安慰,回复了那一贯的自信:“对!也饿了!”拿起了刀叉,看着在餐厅中央翩翩起舞的人们又说:“待会不知兰儿小姐赏不赏脸,跟明亮共跳几步西洋舞步了?”
心兰也笑道:“好呀!”然后和苏明亮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