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正在屋里说话,外面的苦主已经来了。
左俊在屋里听的清,外面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苦主,而是找麻烦的来了。
在这个伦理常纲非常看重的年代里,谁家的闺女被人看个精光还会大声的嚷嚷出来。除非这个人是个疯子,要不就是傻子,又或者是栽赃陷害找麻烦。
赵瑜氏在屋里也听出来了,来人根本不是苦主,而是苦主的二娘-----林王氏
赵承志偷看的女孩子叫林穗蓉,是红安村村正林正堂的女儿,林王氏是林正堂的妾。
嫁给林正堂的次年便生下一个儿子,在家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觉得自己的肚子争气给老林家续上香火,就对林穗蓉的母亲林及氏看不顺眼,整天的吹枕边风,使林及氏在家中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有老爷的支持,林王氏便对林穗蓉母女展开疯狂的人身攻击,这一次就是一个阴谋。
林王氏一直想取代大房的位置,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也不知道从哪知道,赵承志喜欢林穗蓉,便引诱赵承志偷看林穗蓉洗澡,要不就凭赵承志那点智商怎么可能进入一个村正的家里,而且还是一个拥有万贯家财的员外府。
等赵承志到林穗蓉的阁楼底下时,林王氏就大喊有贼,家奴院公跑过来把赵承志揍个半死,等赵承志爬回家躺倒床上的时候就已经死翘翘了。
这次林王氏是来试口风的,因为打赵承志的家奴告知林王氏赵承志已经被打了个半死不活,估计回家也活不了了,也趁机渲染一下,要让村里的知道这家的孩子是流氓,而大房的闺女也被人看了个精光。
偷看的死了,无有对证,任你林穗蓉说破天也无济于事,名声臭了有谁还敢娶你。
这个圈套不可谓不精,但是有心人一想就会漏洞百出,她更没想到是,一个现在的人带着近千余年的智慧来到这个时代。
……
“怎么不出来?有胆做没胆承认吗?各位乡亲你们给评评理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什么叫这样的人?在街坊四邻的眼睛里林王氏就像一条疯狗一样瞎汪汪。
“啪”
破旧的房门打开,赵瑜氏从里面走出来,眯着眼,阴冷的盯着林王氏。
“哟,终于出来了,你这个狐媚子的男人不在家,就勾引别家男人,小的又偷看人家洗澡,还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尖酸、刻薄的话传到赵瑜氏的耳朵里,显得异常的刺耳。
赵瑜氏想到自己的男人一走就是十年,十年内渺无音信,撇下自己这对孤儿寡母在家中艰难的度日,自己还常常受到村里地痞流氓的骚扰,要不是自己的态度坚决,恐怕早已是别人的口中食了。
林王氏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赵瑜氏的心脏,疼,很疼!
“你……。”赵瑜氏一个字刚出口,就听见后面有人说话。
“谁家的母狗没有拴住,跑到我的门前来狺狺狂吠,再不拉走我可要生火炖肉了,再来几两小酒,给我自己补补身体。”从门里走出来赵承志,个子不高也不矮,一道利剑眉下面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林王氏。
“虎娃你怎么出来了?你身上的伤……。”赵瑜氏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承志打断了。
“娘,没事了,你放心吧。”赵承志给予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后,就对着林王氏说道:“哟,这不是林村正的小妾吗?我还以为哪里来的母狗在我这里叫唤呢,呵呵,没有弄清楚就乱说话小爷真是该死。”
变了,在赵瑜氏的眼睛里,虎娃变了,哪里变了说不上来,总觉得身上有了一种不可捉摸的儒雅之气,眼睛也变的明亮了,一张像极了女的人樱桃小嘴里面说出来了话,好像也蛮清楚的,这真的是虎娃吗?
林王氏也吓一跳,不是说活不了了么,怎么现在一点事都没有,口齿伶俐,脸色一点伤痕都没有。要是他把我叫他的事情说出来,那怎么办?不过到现在这个节虎眼上,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哎呀,你个小兔崽子,你偷看我们家穗蓉洗澡,你还有理了,你拐着弯的骂我,老娘跟你拼了。”泼辣、蛮横、放刁,现在已经不能用一个女人来形容她,泼妇差不多。
“你敢。”赵瑜氏伸手拦住林王氏,怒道:“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毫毛试试?”
母亲的护犊子是天生,虽然不是亲生母亲,但是这样的举动跟亲生的有什么区别。赵承志看眼前母亲的背影是那样的孱弱,好似一阵风吹过来就把她吹倒,可是她现在却护在自己的前面,这样的举动不能不令赵承志感动,身为男人绝对不能让女人替自己出头,身为儿子同样不能让母亲为自己出头。
四下看看,在门缝的旮旯里找到了一根晾衣棍,在林王氏快要冲到自己母亲的面前时,赵承志的晾衣棍直冲她面门,林王氏来不及躲闪,嘴巴和晾衣棍来了亲密的接触。
“噗”
林王氏摔倒在地上,右手捂着嘴。等停住以后,右手拿开,两颗洁白的门牙光荣的下岗了。
“住手,虎娃你怎么能这么莽撞。”赵瑜氏真的不敢想象,他敢拿着棍子打人。
“娘,这种人的嘴里说话不干不净,打她一棍子已经是抬举她了,下次再让我听见,我就把嘴缝上,让她开不了口。”赵承志盯着坐在地上的林王氏
说道。
“是吗。”众人齐齐向门口看去,只见林正堂领着一帮家奴来到了门里面,刚进门就听赵承志刚才的那一番话。
“是”干净利索,没有一点犹豫
林王氏一看自己的人来了,而且还是老爷亲自带队,刚才的委屈如洪水般的涌出,只是门牙掉了说话跑风,喷的林正堂一脸是血。
“你跟我滚回去闭门思过,等我回去我在收拾你。”林正堂一脚踹在林王氏的肚子上。
今天刚刚从店铺回来就听说这档子事,连忙带着人就来了。虽说林王氏给自己生了个儿子,但是自己的女儿同样的是自己的血脉,手心手背都是肉,少了那块都疼。
她那点心思怎么能瞒过一个精于计算的商人,林正堂无非是碍于她背后的那个舅舅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却让她变本加厉。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祸害自己女儿的名声,自己要是在忍下去,还算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去。”林正堂气冲冲的说道。
“林正堂,你敢打我,我给你生了儿子你竟然这样对我,我……我舅舅不会放过你的。”
“赶紧给拖走,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林正堂指挥着家奴,两个家奴架着林王氏往回走。林王氏一路上还喊:“我舅舅不会放过你,我舅舅不会放过你的……。”
“这里的热闹不好看,都赶紧各回各家。”林正堂的话像圣旨一样,看热闹的纷纷回避,只剩下赵承志娘俩和林正堂以及一些家奴。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林正堂开口说道:“虎娃,你是不是……。”
“慢着。”赵承志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叫我赵承志,虎娃不是你叫的,我这个名字只属于我的亲人。”
“你……。”林正堂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在这方圆十里以内,谁见了我不尊一声林员外,没想到今天到这里碰到一个愣头青。转念又一想,这跟传闻的不一样,传闻中这个小子胆小怕事、好色、头脑简单,今天看来显然跟传闻中的不一样。
站在自己的面前昂首挺胸,这哪里有一点怕事的样子,难道他是装的?
“哼,你难道就不怕我现在打你一顿,你看光了我女儿的身子,我就是拉你去见官理都在这边。”这小兔崽子,要不是你父亲曾经中过举人,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文人在大宋朝那是很吃香的,你只要是个秀才就可以见官不拜,更何况赵承志的父亲还是举人,那就是儿子以后也有机会参加科举。
“宁欺七旬翁,莫欺鼻涕虫,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么?”赵承志盯着林正堂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你今天打不死我,我今后一定找你算账,再说就算我看光了你女儿的身子,可是罪不至死吧,更何况我还没看到,我连你女儿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你也是商业里行家里手,这点小阴谋你还看不透?要是没有内应,你觉得我能走进你的员外府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现在闹的人人皆知,林正堂现在恨死自己的小妾了。
“你真的没有看见我女的身子?”林正堂不死心的问道。
赵承志举起右手说道:“我赵承志像老天爷起誓,我真不曾看过林穗蓉的身子,如果所说有假,当天打五雷轰……。”
“不要,虎娃你怎么能起誓呢?万一应了怎么办?”赵瑜氏连忙拦住起誓的赵承志,可惜,晚了一步。
“呵呵。”赵承志挽住娘亲手说道:“不会应的,我真的没有看过。”转过头:“林员外,现在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相信林员外的胸襟是宽广的,也相信林员外会给我一个公道。”
刚才把人家逼得哑口无言,现在给人家带个高帽,也正好给林正堂一个台阶下,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有比要把人逼到死角,其实退后一步的感觉也蛮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