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稀星疏,四周阴沉沉的,一辆马车疾速行驶在密林的小路上。
前方一人骑马折回到马车旁,“再行几里路就可以到下一个小镇上。”说话的声音很小,像是怕惊醒什么人。
“爷,要不要到下个镇上歇息下,我们的粮食不多了。”赶车的人停下马车低声询问。
等了半晌也没人吭声,赶车的人和旁边的人互看一眼摇摇头,继续向前行进。
大概是睡着了吧!反正车里吃的,用的都有也不用他们操心。
黑暗中,一条黑影悄然无声地飞向马车,从车顶窜进车里,而前面的两人,竟然毫无察觉。
不知道应该说是那黑衣人轻功太好,还是赶路的人警惕性太低了。
马车大约又行了半个时辰,车内猝然传出一声冷冰冰地声音:“青云,小心前面有埋伏。”
还没等外面的人做出回应,果然有十几个鬼面人出现,他们一字排开,拦住马车的去路。
步青云实在佩服主子的听力,他都一点没有发觉前方有人。
中间的鬼面人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四散开来从不同方向进攻马车。
“青云,保护好主子。”马上之人聂寒飞大喊一声,弃马迎向那些鬼面人。
步青云抽出腰中的剑和飞来的几人周旋,搏斗之间不得不离开马车和他们进行拼打。
一时间,附近只听得刀枪碰撞和惨叫的声音。茂密的树林更加显得阴森。
双拳难抵四手,步青云和聂寒飞虽击败几人,终还是比不上对方人多,很快已有几人摆脱他们的纠缠,攻向马车。大喊:“单凌夜,拿命来!”就在他们刺向马车内的时候,一个蓝衣身影破车而出,飞身落在地上。
鬼面人也随之将他包围起来,一拥而上。
单凌夜挥剑点地,借势向上拔了几尺,又一回转刺向鬼面人,剑法快到鬼面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有一人被刺中倒下。
其他围着他的鬼面人只得防守,不敢再向前进功。
再看另两边,步青云和聂寒飞已将他们各自身边的黑衣人制住大半。
“留个活口。”单凌夜看向他们吩咐,自己也不再和那些人浪费时间,用力挥出一剑,仿佛天惊石破的一击,周围的人已震惊地倒在地上。随后,嘴角里溢出黑色的血液,闭上了眼睛。
步青云和聂寒飞那边也同样,没等他们抓住活口,人家已先自尽而亡。
解决完鬼面人,二人回到单凌夜身边:“对不起,爷是我们无能,没有能留下活口。”
单凌夜挥手:“不是你们的错,他们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好了,继续上路吧!接下来的路多加小心行了。”
单凌夜重新坐回车内,三人继续赶路。如果他猜的不错,下一个来杀他的,应该就会是正主。看来他要集中精力来对付那个人了。
日不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睁眼闭眼都是白天那些人的残状,这会儿他们应该都死了吧!
算了,反正睡不着,要不扮鬼去吓唬下白银夕,她就不信他用那么残暴的手段杀人不作贼心虚。
说来也怪了,那厮平常总是缠着自己,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要了两间房和她分开睡。
日不落一边摸索着穿衣,一边想着白银夕反常的行为。
柔和的月光下,一条影子蹑手蹑脚地靠着墙挪到隔壁房间的窗户底下,学着电视里的把手舔湿,将那纸窗轻轻的挖个小洞。
切,里面乌漆抹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真不晓得别人是怎么做贼的。
轻轻推一把窗户,呃?竟然没反锁。思索片刻后,拈起脚尖,伸手拉住窗棂,一个翻身滚到了里面。
哇,睡得跟猎一样,她发出这么大的响声,都没被吵醒。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可以看得见房内的布置。
扯掉头上的丝带,让假发披散在前,为自己打打气,做好心理准备后,轻手轻脚地摸黑朝床铺的方向走去。
“白银夕……”日不落故意把声调拉长,造成让人恐惧的声音。
谁知幔帐之内,没有一点动静,连里面人的呼吸都没听到。
“白银夕,还我命来……”继续拉长声音,连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下应该吓醒了吧!
“扑哧”预料中的尖叫没有响起,门外反而响起是一声轻笑。
门陡然被人从外推开,一个黑衣男子带着银色的面具出现在日不落的视线中。
“你……你……”日不落错愕地指着站在门口的白银夕,你了半天,也不知应该说什么,他怎么没睡觉,还跑到了外面。
白银夕将门反关上,落落大方地走进来,点起桌上的蜡烛,黑暗的房间,刹时,变得明亮起来。
“哎哟哟!娘子深夜来为夫房间,又打扮成如此,是为了试为夫的胆量,还是……”白银夕暧昧地上下打量日不落。
事情穿帮了,也就不用再装下去,日不落干脆把假发扯掉,露出里面真实的头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你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外面做什么坏事去了?”贼喊捉贼,也不想想自己不也是半夜溜到人家房里来的。
这小妞越来越可爱了。这么说不是拿起巴掌打自己的嘴吗?
“哎哟哟!娘子的话怎地听起来酸溜溜地,为夫差窍(头脑不灵)不懂娘子是啥儿个意思,但,为夫可以清楚的告诉娘子,为夫刚刚只是去撒脑子(尿尿),难道这也要经过通报才能去吗?”哀怨的语气。
日不落头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问号,眉头紧皱,他刚说的话自己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在讲什么?她只是问他去了那里,这关脑子什么事啊!“少在那里咬文嚼字,讲些鸟语,听不懂。”即坦白又诚实。
白银夕猛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什么:“瞧,为夫这记性,都忘了告诉娘子,为夫是扬州人,讲得自然是扬州话,娘子听不懂也不足为奇。”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轻声嘀咕,把刚才讲的话翻译给她。听得日不落只捂着肚子在那里笑。
“娘子,笑够了,也应该告诉为夫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了吧?”嗯,讨价还价,很懂得做生意。
日不落学着他以前的样子,耸耸肩:“这个该告诉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娘子,是涩巴子(小气鬼),连为夫都不告诉。”白银夕双手抱胸,把头一扭,活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日不落不理他,想撒娇爱上哪上哪撒去,她可不吃这一套。
两人谁也不再开口,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之中。这时,外面也打起了四更。
“娘子,为夫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幸好打更声提醒,要不就把重要的事忘了。
日不落挑眉,等待下文。
白银夕沉默片刻,“这个,为夫有件重要的事要办,又不方便带上你,大概要去二、三天才能回来,所以,这几天你就在客栈休息下,等为夫回来好吗?”
好,当然好!她举双手赞成,不用自己甩,他自己走掉,这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怎能不同意呢!
日不落强压下内心的兴奋,装作依依不舍道:“好,我在客栈等你,你可要早点回来哦!不过,你走了,我总得吃饭,我身上没有钱也!”这才是她的目的吧!
她聪明,他也不是笨蛋。白银夕假装思考,过一会儿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递给日不落:“这钱嘛,娘子就不用操心,为夫已经预先付给客栈老板三天的钱了,你只要带着这块玉佩时刻想着为夫就行了。”想拿了他的钱溜人,门都没有。
奸诈!这厮绝对和单凌夜不相上下,一样的小气,一样的不是人,给她一块破玉佩有什么屁用,又不能当饭吃。
仔细端详那块翠绿色的玉佩,看样子应该不错,晶莹剔透,色彩耀人,最不可思议的是里面还有只鸟(作:笨,那是凤凰)。如果卖掉的话,应该值不少钱……
“哦,为夫忘了告诉娘子,这块玉佩是为夫从别人那里顺手溜过来的,因此,切记不要去当铺,以免被失主见到,惹上官司。”白银夕看穿日不落的想法,出声打断她的美梦。
哼,就知道这小子没啥好心眼,原来是偷的别人的东西。
“我累了,回房睡去,你自己慢慢在这呆着吧!”日不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别以为这样就能困得住她,她可是21世纪新青年,一定会从老板那里把钱要过来的。至于,那玉佩,等自己实在没钱再说。
白银夕目送日不落离开,嘴角荡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只要她带着那块玉佩,无论天涯海角,他都可以找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