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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妮卡之死

“我派去的人都死了”,萨瓦卡用苍老的手拿掉落在轮椅上的一片枯叶,淡淡说:“拜斯庭,或许你可以想想你到底干了什么?”

在他面前,有一个剑士,那剑士单膝跪在地上,左手持着那把传说是上古战神阿波罗留下的巨大黄金圣剑,流露出倔强的神情。

“我答应过厄瑞,不对他拔剑。况且如果您不对他出手,他是不会做出伤害……”

帝国的军神脸上浮现出一抹很多年没有在他脸上看到的愤怒,他重重打断了对方的话:“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剑士低头没有说话。

可怕的沉默笼罩了这片芬芳的皇家后花园。

那老人和剑士就这样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萨瓦卡突然笑了笑:“或许,只有你这样的性子才能继承那上古神祗无与伦比的力量吧!”

“去吧,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我们都已经老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家伙其实早不该指手画脚了。”

老人咳了两声,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十数年。

“老师”,拜斯庭紧紧上前两步握住老人的手,眼中蕴着温热的泪。

“最后,你要记住。你将继承战神的力量,是我双冠王国的子民,也是帝国的骄傲。一切都要以帝国为重。”

拜斯庭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知道了。”

这日黄昏,日头斜挂着。一名剑士负着一柄巨大的黄金圣剑向东方而去,夕阳的光辉洒在剑上,却没有溢出一丝光芒!

……

月光越发明亮而皎洁,似乎将天空也映得亮了起来。几颗闪烁的晨星不知何时爬上了天空,默默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泽。

厄瑞望了望后方那始终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的暗夜精灵,突然停下了脚步。

妮卡似乎在想些什么,有点走神,一下子撞到了厄瑞的身上。

“你干什么?”妮卡愤怒地抬头。

“快到了?”厄瑞有些无辜地指了指眼前那并不巨大的峡谷。

“穿过这片峡谷,就是黑暗森林了。”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要找彼岸花吗?在这里停下干什么?难不成你所说的给老师找药都是假的?”

“丧月峡谷里……应该是有一片暗夜精灵的聚居地吧!”厄瑞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怎么,怕他们找你算账吗?”妮卡冷笑了两声,“敢做不敢当啊?帝国的天才公爵?”

“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那群自私的暗夜精灵早已经抛弃了月神,他们是不会为了你所杀的那些小精灵复仇的。说不定你还会和那群堕落在黑暗里的家伙非常聊得来……”

厄瑞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只是自顾自的说:“我的身体里发生了一些很奇特的变化……一直埋藏在我体内的黑暗力量在我濒死的时候爆发了出来,虽然救了我的命……但却将我的身体改造成了……”厄瑞顿了顿,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改造成了黑暗种族的身体,但它清空了我体内原本的力量。包括魔法力,还是我九级战士的强横肉体。”厄瑞不禁苦笑了两声,“我能感觉到体内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大的黑暗力量,可是我……我却从来没有使用过黑暗力量……”

“也就是说,你现在就相当于一个什么都干不了的普通人”,妮卡忍不住打断了他。

“唔……总结得很到位。”厄瑞笑着点了点头,“我听说,堕落的暗夜精灵们能够使用强大的黑暗力量,所以……”

“你想去和那些堕落精灵们学习黑暗力量的使用方法?”妮卡冷笑了两声,“恐怕你见到他们的时候,就是你看到死神的时候。”

“不,不”厄瑞摇了摇头,“他们对于人类当然有敌意,但是你也是暗夜精灵,如果你出面的话,可能效果会好很多……”

感受到了银色剑锋上传来的森冷寒意,厄瑞不得不住了口,有些无奈。

“这种话最好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妮卡脸若冰霜,缓缓移开了剑,迈步向前走去。

厄瑞叹了口气,刚想跟上去。突然,他皱了皱眉,敏锐的直觉让他感到了前方那棵大树后的淡淡黑暗力量的痕迹。

“妮卡,停下。”

厄瑞刚刚出声,一柄极薄极透明的剑就轻轻刺向了毫无防备的暗夜精灵!

妮卡翻手现出银剑,仓促之下却只来得及将那剑打偏了些……

夜鸦惊叫了几声,有些痛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妮卡皱眉捂住了自己左肩上伤口,可鲜血还是慢慢渗透了出来。

“你自己也是暗夜精灵,还非要摆出一副高贵的样子,给谁看呢?”一个仅用几片叶子挡住了重要部位的堕落暗夜精灵放荡的笑了几声,突然提着剑妖娆走向了厄瑞。

“小弟弟,怎么,想要学黑暗力量啊!”艳丽的暗夜精灵捂着嘴笑了笑,“叫两声姐姐,我可以考虑教你喔!”

“姐姐?”厄瑞神色平静,“你确定不是婆婆?”

笑容凝滞在脸上。那堕落的精灵提起了剑,再次娇笑了起来:“很好,希望我用剑在你身上穿出几个血窟窿的时候,你还能嘴硬起来。”

“渺小卑微的堕落暗夜精灵”厄瑞的神色冰冷了起来,一股强大而邪恶的气息突然从他身上散发了出去,“你可意识到了你在跟什么人说话?”

感受到了那发自于灵魂的战栗,堕落的暗夜精灵梅卡赞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声音:“你是?来领导我们堕落精灵的上位黑暗生物?”

厄瑞重重冷哼了一声,缓缓走向了倒在树边的妮卡。

“跪下向她磕三个头,虔诚地忏悔,我原谅你这次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我伤害的只是一个和我们对立的家伙。”梅卡赞内心的愤怒冲破了恐惧,有些不甘地喊了出来,“我们堕落暗夜精灵已经等待了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

“你可以选择反抗。”那股强大而冷冽的气息再次席卷全场,压得她匍匐在了地上。

梅卡赞怨毒地看向妮可,终于,她屈辱地低下了头,美丽的头颅缓缓靠向地面。

“算了吧!”妮可有些不忍,转过了头。

“哼”,厄瑞冷哼了一声,扶着妮卡向前走着。

望着眼前两人有些蹒跚的背影,梅卡赞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个想法让她全身上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们为什么要走路?强大的黑暗生物不是应该带着人一闪而逝的吗?除非,他是假的。可那股让自己发自内心臣服的气势又是从何而来?有可能他是一个失去了力量的上位黑暗生物,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如果能吸收掉一个上位黑暗生物的本源,她就不用再用身体去取悦那些阶位在她之上的黑暗生物……

梅卡赞死死握住手中的剑,眼中的神色变化不停。终于,她凄然叫了一声,化作了一道黑影向厄瑞的背影冲了过去。

不好,感受到了身后的凌冽冷风与脖颈上的丝丝凉意,厄瑞苦笑了两声,闭上了眼睛。可惜还是失败了……

那柄剑没有插入厄瑞的身体,而是插进了妮卡的心脏。

当厄瑞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了妮卡的身体缓缓倒下,美丽的眸子和他对视着。

他只能抱住妮卡的身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滔天的黑色焰火从他的身体里蔓延了出来,形成了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将他和妮卡包裹在了里面。梅卡赞看见眼前只在古书中看到过的景象,只感到自己被抽干了每一丝力气。她连逃跑的心思都不敢有,整个身体匍匐在了地上,不停地颤抖着!

“我……为什么……要爱……上……你?”妮卡笑了笑,声音如同梦呓般,“死了好,我就……不用……再受折磨了。”她的脸颊越来越苍白,伸出手想要抚摸那张仿佛近在咫尺的面庞,可最终停留在了半空中。

厄瑞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脸庞上,人生中第一次流下了眼泪。泪珠滑落到嘴角,他才知道,眼泪原来是咸的!

“你不会死。”厄瑞缓缓直起了身子,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语。巨大的黑色莲花不断缩小,最终缩小成了一点苍白色的火焰,火苗跳动着,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厄瑞将这一点火苗点入妮卡的额头,眼中露出疲惫的神色。他捂住嘴咳了咳,抬起了头望向夜空。那月,带了一点血色!

他抱着美丽的暗夜精灵,身后浮现出了一对黑色的羽翼,冲向了那峡谷。身后拖起了一道黑色的火焰,将身后那片森林连带着匍匐着的梅卡赞燃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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