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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别时雨

江湖,不是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

却更让人步步惊心,人言如刀,笔墨似剑。

世间杀手百般多,唯有文字最杀人!

天下未定,百家争鸣,抑或是乱象横生,不过寥寥数笔而已。此刻百家势力各有秋毫,但之大成者无非是:东道,中儒,西佛,三家而已!

青山,是春秋大陆上不可知之地之一,上面除了寂寞的坐落着一座破旧道观与漫天的风雪外,只有在山上到处游荡穿着旧棉袄的道士了,虽说山下已是春意浓,但山上的寒冷却也不减丝毫,此刻站在风雪中的穿着一身青衣道袍的青年才更能显得他的与众不同,虽然他此刻犹显的无奈。诸葛元一,被山上给予太多的希望了!

当诸葛元一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问起师傅,为什么自己对有些人,有些事,初次接触就感觉非常熟悉,仿佛惦记了几千年!有时甚至能预见事情接下来的发展轨道,仿若看见未来!

师傅却总是一副很高深的样子,却不作回答,这让年幼的他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愚昧。但这也丝毫不影响他多年之后,回忆起师傅当时那欠揍模样!

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青衣道士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虽然这是大家施加给他的与众不同,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人生何来如意一说呢。所以他很享受这刻的与众不同,很多时候改变不了什么的时候,适应它,不失为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雪随风飞舞,却带着丝暖意,雪并不寒冷,只不过在它消融那刻才算无法维持它的暖意吧!

秦茹初从小听说着青山的神秘与不可知,人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着渴求,不了解,所以爱慕!

青山和其他两大不可知之地不同之处的是,它就在那里,默默千年,而非隐匿在世间某一处,或屹立于红尘名利。但人们却始终无法拾阶而上,它始终敞开心扉,你却始终走不到它内心深处!

秦茹初,拾阶而上,看着山下桃花凌乱,落红化泥,却依然美丽,想象着山上应该比这更加美丽动人吧!

因为想登上山顶一览风光,所也就登了,因为登了,所以便登上了,道理很简单,简单的让人莫名其妙!至少此刻,我们青山上的守门老道,就莫名其妙!他在此守护门庭已有三十来年,从未见过,青山之上,未受邀之人能直抵门庭,所以这位长相猥琐,表情又近乎严肃木讷的大叔,发出他最大的疑惑,“姑娘修为很高?”姑娘很不配合的茫然的摇摇头说道;“什么是修为?”老道疑惑又问道:“姑娘从中州而来?”姑娘仿佛为她听懂了这句话而自豪“额,你说中州吗?听说那里的胭脂水粉特别香呢!还能美白祛斑呢。”

老道稳住道心才认清这姑娘的黑!姑娘皮肤略黑,但并非黑的让人生厌,脸上的雀斑平添几分生气!老道心想难道是从西边而来,也不太可能啊,据说六百年前那场动荡,女尼已绝,再说我竟未从她身上感受到半分境界。

秦茹初,看着这和山下不一样的风景,看着满天风雪,还有风雪中的老道,她对山上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好奇到她已然忘却了寒冷,老道问了她好几个奇怪的问题,虽然她知道青山的神秘并且爱慕很久,但她确实对它的了解仅止于未知而神秘而已!所以当老道问她修为是否很高的时候?她虽说从书中和说书人的言语中有大概的了解,但出于严谨的态度,她还是问出了什么是修为,这样无知而又强大的问题又或者是回答老道问题的答案!

风雪虽然已停,但寒冷却未曾离去,老道却是不知道该不该放这位陌生的女居士入青山,因为无所前例,便陌生,而对于陌生的事物,大部分人的表现都会手足无措的,虽然老道棉袄之中只剩下断臂一只,但丝毫不会影响他的手足无措!

恰在这时,我们年轻的掌教他出现了,他的出现解决了老道的疑虑,也给我们姑娘带来了光明,虽然这光明有点抖,没错,这又不是电影,不可能是镜头问题,只能是掌教确实在抖,抖动的掌教看见姑娘的那瞬间,姑娘却是低着头用树枝在雪上画着什么,姑娘挽起头发抬头的那刻,世界仿若静止,掌教忘记了他的冷,姑娘露出了她的疑惑,她不知等这一刻他等了千年,他也不懂她眼中的疑惑与迷茫···

年轻掌教收敛了他的轻浮与傻愣!脸上没半点忧虑与忧伤抑或喜怒之类的表情,却让人心中不能释怀,大概因为反差太大,你却是不知道现在的他和之前的他,哪个才是他!

老道靠近姑娘对着右手还拿着木枝的姑娘神秘压低声音道:这位就是我们青山现任的掌教,你想知道的或你不想知道的,我想他都会告诉你,因为他是那种强大的到能和自己的影子对话,无聊到能把从山下到山顶有几个台阶梯都一个个数清的人啊!

老道抬头突然神情庄严大声道:这位就是我们史上最年轻的掌教了!

“掌教,我记得后山上的那只猫又开始追求师叔祖的那只老鼠了,所以我得赶快去阻止悲剧发生···”

看着老道那渐渐消失的背影掌教轻语道“虽然只剩下了一只胳膊,但还是跑的那么帅,跑的那么迅速,额,忘记告诉他后山不在那个方向,那边是藏经阁,无量他个天尊,愿他还能保住他另一只胳膊···”虽然只是低低私语,但他那脱轨了的所谓严肃表情好像没欺骗到我们虽然表面上有点傻的姑娘。

傻姑娘没有丢弃掉她手上的木枝,因为她每每拿起一样东西的时候,就会舍不得丢弃,所以她还是没放弃对于青山的渴求与向往!更没有丢弃画完雪地后一无所用的木枝!

他问:你为什么来青山,它能给你什么,抑或你想了解什么呢?

虽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对于一位道士,一位年轻的道士,一位年轻的有地位的道士见面就称呼对方为“你”也是会让人觉得有奇怪的感觉。,不应该用居士之类的吗?

她答:我喜欢它,所以我就想了解它,所以我试着走近它,,我想知道它的曾经,也幻想着我的未来,我喜欢听它的故事,也希望哪天会有个故事会把我和它紧紧的联系在一起,提到它,别人会想起我,说到我,别人会想到它!

说到这,姑娘为自己突然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吐露心声感到诧异,她这才仔细打量这位据说史上最年轻的青山掌教,他那脸色微微有点苍白,不知道是冻到的,还是天生的,身材修长,但也不是很高,一张脸平白无奇,但眉目却长的很好,眉眼间仿若时时隐有笑容。,大概就是那么双眼睛才让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这个世界被苍白所充斥着,雪,好像点亮这片天地,周围也安静到了极点,安静的只剩下他和她,安静的有点让人心动,安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掌教袖口对接,双手交叉来缓和自己的冷,虽然这样还是不能缓解他的冷,但似乎他丝毫没有想邀请我们的姑娘进入青山之内的打算与觉悟,不知道是站在同一个地方太久的缘故,还是冷的缘故,抑或是紧张吗?他脚总是轻轻的挪动,他脚下的积雪早已经融化,露出了被积雪掩埋已久古朴的青石板,他低头看着斑驳仿若有了图案的青石板,像是掉入回忆中···

他抬头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庞又好像朦朦胧胧似曾相识的气质与神情,轻声道:你既然那么爱慕它,那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呢,和它有关的一个故事?

姑娘没有犹豫的点点了头,无辜道:但是我还是有个疑问,难道你我就这么站着,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

掌教表现的更无辜,他摊了摊他的手,难道有比这更好的交谈方式吗?

所以这一年这一天有两朵奇葩就这么灿烂的绽放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

“青山,对于外界有太多神秘可说了,但我现今讲的是与你我有关的,或者无关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对,是真不怎么清楚!弱弱的问句,你信轮回吗?”

姑娘看了看脚尖下的积雪,轻轻摆动了下右手的树枝,欲言又止,好像在斟酌适当的词汇表达自己的想法!

她柔柔又显无辜的问道: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下什么才叫轮回呢?

她有点羞涩,是的,是略带惭愧的羞涩,因为她刚刚还说过类似的话,对那早已遁走的老道!

年轻的掌教,没有露出想象中应该有的惊诧表情。

他道:我也不是很懂,大概就是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抑或是对未来的强烈预知,让人感觉很久很久之前自己便有所经历,那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讲到到这里,掌教顿了顿,指着满山风雪道:譬如我们在风雪相遇,它日我们如果又在风雪相见,这大概就是轮回!

姑娘不理解,也不懂,为什么这种不能称之为缘分,却扯什么轮回呢。

掌教没给她吱声的机会,继续讲他闷在心口的故事。

“也许我接下来讲的这些,能解你的疑惑,青山,始建于的时间过于久远,也没有人去考究,但它兴盛于千年前,却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史实。”

“但有心的人也会发现也是从那个时间点,青山的掌教的职位比以往特殊了很多,不在是人人都有野望得到的,因为它已被尊为天选了,那位兴盛青山的掌教,执着于命运!他强大到让人产生了信仰!那时说起掌教也只能是掌教他,因为没有谁能够在他之前所能拥有这个称呼,也许那时他抑或已经得到他所追求的永生——人人心中有我,我意志存于世间而不受时间约束,我何不永生?”

“岁月无情,但无情的很公道,它不会因为你的强大而有所怜惜,但似乎那时的掌教强大到没有任何一位修道之人能理解他的境界,也不理解他的想法,他说他肉体现今虽会枯朽,但灵智慧法将会永生,千万世后,终会肉体成圣,后面才有了掌教转生重修千世一说,所以你别再用这好奇的目光来描绘我脸上的色彩了,没错,换句话说,他们那些人都说我是他,所以我当然可能是他,但也许呢?如果有一丝也许,那么结果当就会不同,正因为大家也不是很清楚有没有那么丝也许,所以想当然的,就是这个结果,所以我可能是他,但我知道,就算我可能是他,但他不是我···”

“传说之中那位掌教到后来是爆体而亡的,我曾翻阅了很多古籍,研究了很多种传闻。我好奇,既然他那时已经于世间无敌,又有谁能逼迫到他自爆这种地步呢,后来在一本异志录里,我找到了答案,虽然是一个近乎荒唐,但却也能和后来青山的变化说的通的解释,它只是描写说了掌教自爆前的那个画面。”

“那是个山上也开着桃花的季节,他捧着一女子的尸体,女子尸体有血如花盛开,美丽的那么鲜艳,但女子却没有了声响,如地上的春泥,他低声言道:我修道之时,道未成,不敢与你相见,待到我道果已得,却发现我要的却不是我要的,而是我错过的,而是我每次所不经意的。永生于我为何,要我何用,不解骄狂,无你而行,清风不吟。我愿用我千世修为道果,只为千年后与你在此想见,只为千年之后再看你一眼。他虽然低声言语,但天地间却响彻着他的誓言,只见他盘腿而坐,双手结印,自爆而亡,那女子的尸体却也不见了,他自爆后化身满天飞絮,我想应该会有点像这时的满山风雪吧。”

姑娘听着年轻的掌教,讲着千年前掌教的故事,她突然有点发现,她所向往的也许不是她所向往的,她所好奇的其实也不是那么美好的,姑娘看了眼青山的门庭,然后默默无声,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好像不是之前那位傻姑娘了,她轻轻的丢弃了手上一直舍不得丢弃的树枝,转身离开了,也许她来这只是为了找一个故事,她找到了所以她便离开了!~

雪地上姑娘用树枝画的桃花,如山下,悄然绽放!

这刻沉默不语的青山,却下起了雨,雨点落在这茫茫的雪色之中,遮掩也凌乱了她曾来过的痕迹。

雨中消失的瘦影,没有撑伞,可能因为没有,所以哪来有所依靠,虽然这雨下的很小,但似乎下的很缠绵。

她来过,她走了···

掌教望着早已没有人影的远处,望着这朦胧的雨雾,听着轻轻的风雨声,喃喃道;

“如无轮回,人海茫茫,为何唯独你与我相见,若有轮回,千世间,换来此刻,你我只言片语,而后雨中别离,今后不再相见,至此只剩满山雨雪,独独与我相思相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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