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爷到是一反常态,在我身边蹲着,一声不吭的样子,也不因为我问都不问,就挖了他的宝贝而暴跳如雷,我到是还记得那次和南宫一起坐在马车上,见到他为了一盆四层锁魂草和青羌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这个,是给芙蓉丫头做药的吗?”
“是啊。”
“丫头。”花大爷看着我,面色第一次有了点严肃:“芙蓉丫头的病,你真的能治吗?”
我有点意外他的表情,点了点头,反问道:“不然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儿干,自己找麻烦啊。”
花大爷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俩孩子,命苦啊。”
“命?命是什么?不过是人们自欺欺人的东西而己,我可不信。”我冷笑了一声,嗤道,又走到前面去了,前面还有一株呢。
最近老听到宿命的话,我己经严重过敏了。
花大爷似是愣了一下,才在后面接口:“哎呀,难怪你们投缘,你这话,和青羌那臭小子的话一模一样呢。”
投缘?我无语。
如果说一次次的被他抓来抓去的,就算投缘,那我还真的是无语。
不过,算了。
“花大爷,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的锁魂草只能种出四层的,却不能种出七层的?”我笑道。
花大爷的眼睛马上就亮了。
“因为,你没有用心去理解它。”
“用心?理解它?”花大爷满头的星星乱晃。
我忍住笑,说:“锁魂草原产自哪里,你知不知道?”
“这个我知道,它产自沼泽深处。当年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采了一棵回来,后来,就再也去不了了,不过,臭小子倒是常去,因为芙蓉丫头用药要用,只是,后来就很难找到了。”
“知道这个就好,既然你知道它产于沼泽深处,你可曾想过,为什么它只长于那里?”
一看花大爷茫然的神情我就知道了,我不等他回答,就直接说:“因为,那里的环境和气候最适宜它的生长。它不比其他的药材,需要的是充足的阳光,雨水,还有肥沃的土壤,它需要的是长年的雾气,高湿的气候,还有沼泽中特有的微生物。”
我说完了就自做自己的事,让他好好想一想。
花大爷想了半天,才嚅嚅的说:“你是说,我要到沼泽中去,才可以种得出七层锁魂草来?可是,可是,我的武功还不足以……”
我一个踉跄,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由好笑又好气道:“谁让你去沼泽了?我不是种出了七层锁魂草吗?可我的武功比你更不如啊。”
花大爷眼睛亮了:“丫头,还有哪里是和沼泽一样的环境,又不用特别高的武功就可以进出的吗?”
我无语。
“对不起花大爷,这样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一个不用找这样的地方,也不用去沼泽,但是可以在任何地方创造出一个类似沼泽的环境来的方法,你要试试吗?”
我不知道青羌是因了什么,对我竟如此没有戒心,在带我回山中的第二天,就不见了人影。甚至,连花大爷也在听了我的话之后,一口气跑去了死亡沼泽,他要去收集沼泽中的淤泥,晒开了带回来做花肥。
我本来是满心疑惑的,可是,想不通的事情,我也不愿再去想了。而且,如果整天都这样子空闲着,我会抑不住的去想南宫,去想楚弈,想我爷爷和嫣奶奶的处境,越想会越担心。所以,自第二日起,我每天一大早就会去将芙蓉拖出来,陪她锻炼身体。或是给她针灸,为她熬药,制药。
芙蓉所患的,其实不过是普通的先天性心脏病而己,若是在我的前世,只要做一个手术,很快就可以恢复了。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了,我虽然可以让很多前世的药在这里重现,只是,却是没有那样的勇气和能力,敢于施展这样子高难度的手术的。
不过,帮她恢复身体体质,控制病情,让她尽可能的少发病或是不发病却不是难事。芙蓉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些年来整天吃药,又整天只是睡在密不透风的室内,身体太过虚弱了,风都可以吹走似的,这个样子,没病的人也要生病了。
“郡主,你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了,你的生活习惯要全部改变,不可以关着门窗,要保持通风,每天都要出去散步,饮食方面,也不可以只吃素食,那样没有营养,要全面都吃,综合起来才行……而且,你这身体太差了,太过于缺乏锻炼,这个样子,怎么可以恢复呢?早上的空气对你有好处,要多呼吸……”
“茵陈姑娘,为什么我觉得你和以前的医生们的说法都不一样?那些御医和民间名医都是一再的交待我不可以受累,不可以吹风,不可以多出门,最好多休息……”
“所以,你就被这些人给关在黑屋子里,整天就呼吸二氧化碳,然后整天躺在床上,越躺越病得厉害?”我不以为然的说。
芙蓉的面上有黑线的痕迹,大约是不懂我说的“二氧化碳”是什么意思,不过,她还是好脾气的笑笑,说:“嗯,是病得比较厉害。”
“郡主,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生病的?每次病后都是怎样才能好的?”我认真的说。
“我这病是从小就带来的。以前爹娘在的时候,总是费尽家产来为我寻求名医,后来,也央了好多的御医来为我治疗,可是总是时好时坏,后来……后来爹娘去世,我被皇室接到京中,就一直都是青羌哥哥和弯儿陪着我,照顾着我,不过,治病的药材倒是多了起来,严重时也可以吃到圣药锁魂草,只是这身体却是越来越差了……”芙蓉在笑着,只是眉角眼稍却凝着淡淡的抑郁和忧伤。
“生病的时候,好难受啊,如果不是因为羌哥哥,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可能还不如死了的好。”芙蓉轻声说着,却仍是在笑着。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认识了茵陈姑娘,我会和正常的女孩一样了。”
“你就这么信任我吗?”我问。
“嗯。”芙蓉点了点头,笑容温柔得似月光,又灿烂得像朝阳:“我不是现在就可以站在阳光下了吗?以前我这个时候可是被关在黑屋子里,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