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那种充满力量,从最初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且会永不放弃的去争取的人。而我,则是一个从前世起,就充满了怀疑和不确定的人,所以,我会在这一世拼命的学习阵法,拼命的自立自强,一切的根源,其实只是因为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而在葫芦谷中,在一切虚无和黑暗的映衬下,南宫鸿坚毅自信的面容和毫不犹豫的目光却被那样突兀的呈现在我的眼中,然后,直指我心。所以,在那一刻,在我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我的心便己沉沦了。
那一刻,将会是我们的恋情中,最美的一刻。
我的唇角不知不觉,己挂上了骄傲而温柔的微笑。有他在,我的命运必不至如此不堪,不论多么辛苦,多么艰难,无论要面对的是妖魔还是神佛,我都信,他一定会为我改写命运,一定会对我,不离不弃。
不知什么时候,另一侧的山洞之中早己没有一丝人声,我又听了好一会儿,才确信他们确实是走了。
从山洞中出来,我忽然想起他们最后谈到的话题,楚王?!楚王有难了,听口气,他们要杀掉楚王。
不行,我得去阻止一下,至少要通知楚王一声,他最宠爱的妃子和他最信赖的臣子,却合起来,在商量着置他于死地的方式和时间,他这样的君主,也是做得够失败的了。
楚王一直都还在装昏迷,也不知他背地里做了防备没有?
我想了想,还是布了阵法才出洞口。谁知道那个该死的林之荫还会不会在附近留人守着啊?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的秘密全都被人听去了,一定是会杀人灭口的。
踏着阵法,很快就来到了楚王的“乾殿”,还没近前,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乾殿”之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形很快,一晃就消失不见了。几个背朝“乾殿”的侍卫都没有看到,我却看到了他在殿门旁的一小会儿停留。
是颜许?!
他来这里干什么?看样子,还是避着侍卫的。
我心里疑惑着,却没有去多想。只是径自避开侍卫走入了内室。
内室之中,依然是一片明黄,只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只觉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皇上?皇上?”我撤了阵法,轻轻的对着帐内呼唤着。不知道他是不是醒着的。不过,一个整天在装睡的人,应该不至于睡到连叫声都听不见吧?
“皇上,我是居茵陈。”我压低着声音,继续说。
仍然没有动静,不会吧?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
我直接掀开帐子,算了,还是先让他看清楚吧,这人的疑心也真是重得很……嗯?
我吓得“蹬蹬蹬蹬”一连退了好几步,捂着嘴巴拼命压抑着才总算没有当场尖叫出来。
拉开的帐子仍在半敞着,露出里面那个苍白的面容上几缕黑黑的血液,显得十分可怖。
楚王居然被人下了毒,己经七窍流血而亡了。下毒的人走得匆忙,连给楚王擦去面上的黑血都来不及。
我忽然就想起“乾殿”门口那个匆匆消失的身影。是他?!会么?!
难道,他竟是月妃或是林之荫的人?!
匆忙而至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发呆,我慌乱的布下一阵,在门外的人进来的瞬间躲了进去。
“皇上,该喝药了,皇上……啊!——”凌厉的叫声响彻云霄,大半个宫室的人,只怕那一刻也都听到叫声了。以至我都疑心,这个是不是本就商定的戏码,还有什么,比这样子的尖叫来得突兀,来得不及掩藏,来得惊心动魄和传递恐慌?!
只是,那个小侍卫的叫声却提醒了我,爷爷——
宫室己乱,林之荫又正当权,爷爷的处境变得前所未有的莫测和危险。
我心慌意乱的急匆匆跑着,希望可以赶在一切没有发生的时候首先赶到爷爷身边,趁乱将爷爷带出宫去。
一头撞进爷爷的小院时,就看到满院的草药正漫不经心的在院中散放着,一切的物品都井井有条的摆放着,连爷爷爱喝的菊花茶也还在冒着热气。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宁和的平静,仿佛就在岐山的一角,爷爷正在某个角落之中鼓捣着他的新药材,胡子上满是不小心沾上的药屑,衣上满是药香。
我慌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带了一种微微的笑向后院走去。
也是,现在正是一切动乱伊始,对于月妃和林之荫来说,这个时候最为关键,他们要做的事太多了,就算是要除去爷爷或者是我,也总该等到下一步才能顾得上。那么,我还这么担心做什么?只要我在第一步就迅速反应过来逃掉,就能让她们的下一步落空了。
我的笑容在下一秒便凝住了。
是月妃,她正悠闲的坐在后院之中,微微的眯着眼,仰首看着小院上空的流云,一动也不动,似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的走近。
院中一角的什么树上,有细碎的小白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洒了她一身。
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好美。是那种成熟的美丽,妩媚的,很有女人味的那种,这样的画面也非常有诗意,非常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长久欣赏,只是,我没有这样的心情。
“我爷爷呢?”
我直截了当的问道。一切都不必多说了,她的出现,第一时间的出现,就己说明了一切,那个在背后的手,那个告诉婉容我的真实身份的人,不都是眼前的这人么?没想到,我这样的小心,却仍是被她给识破了。到底,是哪里的破绽呢?
只是,我对于她在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仍然有些不解。我不认为我对她,有着这样重要的意义,莫非,我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她在山洞之中所说的话,莫非,我就是她所说的那个可以制住南宫鸿的底牌?!
月妃回过头,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友好,没有一点儿阴郁,她微笑着说:“居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少废话,我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