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帮她把子弹取出来呀!”罗邵君焦急的说道。医生从药箱中将手术工具一件一件的取出,那明晃晃的手术刀和镊子看得我心里发毛。我紧张的抓住床单,苍白着脸,双手微微发抖。
“梦宣,别怕,有我在。”
我紧张的问:“上了麻药后取子弹会疼吗?”
“会有一点点,因为是局部麻醉,以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能用全身麻醉。”
我咬咬牙说道:“好吧,你动手吧!”那表情还真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
罗邵君在我床边坐下,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用他的温柔暖化我心中的恐惧。我只觉得医生用剪刀剪碎了包扎我动脉血管的绷带,我看见鲜血正从我的腿上涌出。我惊恐的闭上眼睛,听着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手术刀与镊子的铿锵。
“梦宣,别怕,上了麻药了,不会很痛的,放心,一会儿就好了。”罗邵君温柔的安慰依旧无法减轻我内心的恐惧,汗水大粒大粒的落下,我似乎感觉到了镊子在弹孔里捣弄的疼痛。我的手紧紧的抓住罗邵君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肌肉中。
良久,只觉得有东西被拉出了我的腿部,那撕裂的疼痛让我不由的叫道:“啊……”
“梦宣,怎么了?恨痛吗?”
医生笑道:“她只是心里作用,上了麻药,现在麻药还没有过怎么会痛呢?不过六小时后她的腿会很痛的,到时候可一定要有人陪着她,不然她乱动碰伤了刚接好的神经系统那可就麻烦了。”
“知道了,医生,现在好了吗?”
“我马上用激光手术刀将她腿上断裂的神经系统接好就没事了,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伤口,千万不能感染了,这里条件艰苦,要是感染上败血病就麻烦了。”
“有劳医生了。”
经过医生的仔细手术,我腿上的子弹终于取出了,在极度的紧张与惊恐中,我浑浑噩噩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腿上的一阵钻心的疼痛将我从梦中惊醒,我抽咽着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腿动弹不得。
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罗邵君温柔的问道:“梦宣,很痛是吧!”
“我好难受,好痛!”
他一边将我小心的扶起,一边将一个软枕放到我的身后道:“梦宣,别急,刚才医生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些止痛药,他说这些药可以缓解一下你腿上的疼痛!”
接过他手中白色的药丸,我小心的服下,一杯温暖的白开水更让我感动落泪。
他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安慰道:“怎么了,好的怎么哭了?”
我回他一个温暖的笑容掩饰这内心的情感,我说道:“没什么,就是腿上的伤口太痛了。”
我心虚的闭上眼睛,心中的情感汹涌澎湃。他为了我追寻了千年,他为了我付出了一切,他为了我情愿等待,可是我却无以为报。前世的错间,无心的遗失已经将我俩的缘份分离。此刻我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他在我的心里已经存在了千年。我无法将我的心分做两半,我无法抛却我的誓言。如果我没有遇见周楠,如果我没有爱上周楠,或许我还能接受他的爱,可是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如果。
泪水忍不住再次落下,这是遗憾的泪水,这是无奈的泪水。我伸手轻轻擦拭腮边的泪水,对罗邵君说道:“我的腿好痛,我想睡一睡。”
“好的,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醒来就不会痛了。”他轻轻为我放下枕头,小心的抚我躺下,仔细的管好纱帐默默的注视着我。
“累了一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不,就让我待在这里好好的看看你,一千年了,我已经在世间找了你一千年了,我要好好的看看一千年后的你是否有所改变。”
“我现在这样,想走也走不了,你要想看我有的是机会,你又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呢?你还是好好的休息一下,我可不愿意看见你在我的面前倒下。”
“呵呵,你看我是哪么脆弱的人吗?你忘了,上午医生说了,你这里不能离开人,我可不想我一觉醒来你就变成瘸子了!我可不想毁了我心目中芙蓉的完美。”
“其实谁也不是完美的,如果太完美反而会让人觉得不真实。不过既然你非要留下,哪么我也不阻止你,不过你可不能一直那样站着,要不你到这里靠靠吧!”我指着我身边的床沿。虽然我对他的爱早已经遗失在千年的风中,可是我也不忍心让他就这样疲倦的站着,毕竟是他的医生救了我,毕竟我与他还是有着那美好的回忆。风吹动轻柔的芙蓉纱帐,透过纱帐,我看见了他那一脸温柔的笑。
什么时候起,他也变得如此的温柔了?曾几何时我记得这样的温柔似乎只会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是的,时空变了,岁月变了,当然,人的性情也变了。千年的岁月,千年的风霜,难道一千年的寻觅还不能改变这一切吗?
芙蓉纱帐温柔的轻抚着我的脸颊,我从梦中微微转醒。窗外,清晨温暖的阳光照耀着我的脸,我睁开眼睛,感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侧头望着身旁斜倚的人,他微皱着剑眉,正轻轻的呓语,我侧耳倾听,他说的是什么?可是却听不清他的低诉。伸手想抚平他眉间的哀愁,可是却无能为力。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轻抚,猛然睁开眼睛,伸手抓住我停在半空的手问道:“怎么,你醒了?”
我不着痕迹的想抽回被他紧握的手,可是我却无能为力。
我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哪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梦宣,你的伤还痛吗?”
本来还没有注意自己腿上的伤痛,被他这么一问还真觉得满痛的。我轻轻的抽了一口气笑道:“还好。”
见我微皱娥眉,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痛苦,捞开腿上的被盖关心的对我说道:“让我看看。”
我无奈的笑道:“好了,别这么紧张,昨天医生不是说了了,这绷带要换药的时候才能揭开,你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