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恐怖分子
“恐怖分子？让我想想，你们到底为什么会来找我……”
“华国枪械管制严格，虽然法律上已经从有罪推定走向了无罪推定，很长一段时间的执法陋习让这种转变并不那么明显，所以，华国的恐怖活动极少，或者一直就被掩藏起来了，就好像……你们带我走也只说我杀人一样。”
“据我所知，最近发生的，也最接近于恐怖活动的事，就要算昨天夜里的空交网大撞车了，虽然说是高空坠物，如果抛去这个官方说法不谈，这么大的事故，的确也接近恐怖活动的特征了。”
“那么，你们为什么会找上我的呢？最直接的一个理由，当然是因为我的父母曾在空交网试运行期的车祸中丧生，拥有作案动机。”
几个警察虽然一看就是老手，听了这些话脸上也毫无异样，但从他们的眼神，独孤鸿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
而前排里国安局的上位者，面色仍自岿然不动，
独孤鸿面上更是不动，只是徐徐说道：“不过，你们的语气是如此确定，让我知道除此之外，你们至少还握有其它证据，那会是什么呢？”
“而且，你们的态度是如此急切，甚至连做一下引蛇出洞的姿态都懒得，显然，你们认为事件并未彻底过去，隐患仍旧存在，早一步捕获疑犯，就早一刻排除险情。”
“由此我也可以推定，恐怖份子引发危机的方式，你们一开始就是清楚的，当然不可能是高空坠物这么荒谬的理由，理所当然，那应该是操控性极强的，而且容易重复的……”
“联想到我的专业，事实也就呼之欲出了……这80%是一起高科技犯罪，犯罪分子攻破了空交网的量子防御体系，才制造了这么骇人听闻的事件。”
“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说的过去。要知道，量子计算机的工作原理就是对每一个叠加分量进行计算，所有变幻同时完成并叠加得出结果，根本不是普通光子计算机的线性原理，同一时间只能进行一个运算，无论处理时间多么短暂，总会有排队等待时间。”
“所以说，量子计算机的瞬时信息处理能力是非常强的，根本无法用每秒可以运行多少次来形容，就算是最被低估的说法，也要比普通光脑超卓百万千万倍。”
“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无论那是以什么样的形式，量子系统都可以一瞬间接管过所有区域内的车辆，完成规避运算，不会让任何人受到牵连。”
“而昨天晚上的事故，很明显量子系统并未发挥出它的作用。如果不是政府撒了谎，空交网中根本就没启用量子系统，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量子系统被攻击了，反应迟滞，至少延迟了……1秒钟以上。”
“空交网平均车速360千米每小时，也就是100米每秒，车量间距最小5米，考虑到受波及车辆的数目，和当时尚是深夜的环境，这个延迟只有可能增加……”
“切！”几个警察过了初时的惊讶，开始不屑撇嘴，“你就是罪犯，当然来龙去脉知道的一清二楚，别在我们面前卖弄自己有多聪明！”
反倒是前排国安局的人回过头来，开始饶有兴致的盯视独孤鸿，听到几个警察的嘀咕，他挥了挥手，对独孤鸿点头道：“继续说下去。”
独孤鸿微微一笑：“我有犯罪动机，专业也正好符合犯罪份子的作案特征……这是我已经推断出的理由，但是显然，这两点并不足以证明我有罪。”
“恐怖活动的特征就是破坏，只求影响震慑，目标的选择往往都是随机性的。我虽然拥有犯罪动机，但更加无法排除的，是空交网根本就是恐怖分子的随机目标，这个可能性才是最大的，所以，犯罪动机完全不能成为你们立刻就来捉我的理由。”
“至于专业的吻合，那就更加荒谬了，全世界研究计算机的人那么多，你们为什么偏偏找上了我？一个帝都大学的新生？就有能力做到这一步么？”
“所以我断定，你们还掌握了一项其它证据，那会是什么呢？其实很容易就能想明白，这场恐怖活动虽然可怕，终究只持续了一秒多钟而已。”
“一秒多钟，虽然已经很不可思议，但那也就意味着，对方用的根本不是可与量子系统对等抗衡的同级数运算力，如果是这样，那么你们至少还会掌握另外一项证据——恐怖份子的操作终端所在地。”
“而这，才是你们抓我的最大理由，是吧？量子系统追踪的最后结果，那终端所在地是帝都大学。”
“也只有这样，我的犯罪动机才会被你们重视起来并视作理所当然。”
“不过，你们应该也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了吧？虽然空交网量子系统安全级别甚高，帝都大学作为全国一流的教育研究机构，地下甚至拥有几百层的高端实验室，若光是比较系统等级，比空交网只高不低。所以，你们当时也只追踪到帝大外围，确定信号源自校内，却根本无法确定，究竟由校内哪台光脑发出，对吧？”
“当然，判断出这事实还有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只对我而言的理由。如果你们掌握了进一步证据，或者是追踪到了那个具体地址，你们就会知道，你们抓错人了。”
听了独孤鸿的话，国安局的人深深呼出一口气，闭目沉思半晌然后开口道：“如果你真的不是犯罪份子，我佩服你！”
“如果佩服，是不是应该拿出点实际行动？”独孤鸿笑着扫视了几个警察一眼，他如此卖弄，起初的理由无非是不想被白白暴打一顿而已，不许抵抗，内功护体都不行，那委实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随着事实被一一推断出来，他对这件事情，还真充满了兴趣。
“好。”国安局果断点头，“在没掌握更切实证据之前，我承诺不会对你动用私刑。”
随着几个警察一阵深深叹息，独孤鸿不骄不躁微微一笑，却把右手伸抬了起来，解下腕表递到了一个警察手里：“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我愿意跟你们配合。不得不说，你们太粗心大意了，如果我是犯罪份子，刚刚通过腕表，就可以制造一项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了。”
腕表虽然运算能力较差，如果只是作为信号发送端，用来启动一个大型系统并进行远程操控，那是绰绰有余了。
“多谢配合。”国安局脸上笑容益发盛了，那完全不是虚心受教的表情。
独孤鸿一瞬间也明白过来，如果是真的恐怖分子被抓住，那么从被抓上车到抵达警察局，会是他唯一制造不在场证据的机会，因为到了警察局，惯例所有随身物品都会被没收，直到释放……
那么这一路上，如果犯罪份子真的做了什么事，肯定第一时间就会被察觉，这根本就是出引蛇出洞，自己的腕表没被没收也是他刻意授意的。
这局长也算是老奸巨猾了，只可惜……独孤鸿微微叹了口气：“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我的律师会赶过来，他是个很敬业的人，不要对他用强。让他见我一面，或者现在就用电话跟他打个招呼吧，台词你们说，我重复就行。”
“你……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国安局的脸色终于变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用多说，既然独孤鸿把律师都通知到了，刚才这段时间里显然已经做了某些小动作了，否则就算律师知道他被抓，也不可能找到他们的目的地的。
“当然就在刚才说话的时候。”独孤鸿略略摇头，“你要知道，腕表也是可以盲打的。”
话虽简单，其实哪有那么容易，腕表的输入系统是光学键盘外加触摸屏系统，手指按上键位或者屏幕都没有反馈系统，根本无法确定究竟有没有按准确，对于普通人而言，盲打完全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更何况，要将那么那么复杂的情况或地址说清楚，要进行的按键操作至少也要数百个，需要每一个都按的准确无误，每一步操作的后果与腕表的反应都得在脑里模拟出来，除了独孤鸿这种变态，全世界估计也没几人能够做到。
不是国安局不小心，委实是独孤鸿太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