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色彩斑斓的彩球在空中绽放了三秒钟,所有队员都看到了这壮观的一幕。
原来队长拿出的是把信号枪,他想用信号弹炸出的烟花吓唬这些巨兽。巨兽们听到枪响也抬起头看到了绚丽的烟火,它们在距离仅五六米的地方突然停下来呆在原地。
这时队长命令关掉车上所有的灯光,不要惊扰它们。这些巨兽却不知怎的调转头背对着所有人,用强壮的前肢猛地向外刨沙,身子使劲往沙子里面钻,几分钟后便消失不见了。
所有人这才放下枪支,长长地舒了口气。在这时夜空中出现了一圈闪烁的三原色灯光,大家都很兴奋,因为是那艘小型飞船来接他们了,车队的灯光被重新打开,来回摇摆着照向夜空。
小型飞船载着所有的科考队员回到了停留在小欧星同步轨道上的布里维兹帝王号中,队员们脱下宇航服,将这次拍摄到的视频信息传输到资料库中,以便以后调查研究。
帝王号在正准备返程的时候,尾舷右侧不知何故发生了爆炸,船壳破了一个很规整的圆形口子。
当时事出突然各舱室亮起了警报灯,嘹亮的警报声响彻船内各个角落,数千名船员如临大难,神色慌乱。事后查明有五名人员伤亡,安装在尾舷上的空气制造系统只是轻微受损,可以通过自动维修程序自行修理。
在帝王号前舷上部是飞船的总控制舱,宽敞明亮的椭圆形舱室内十五名控制人员坐成圆周,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
年轻的船长则坐在舱室的中心位置上,他的面前的立体投影仪正投射出自转中的小欧星,他对着小欧星轻轻地挥手,小欧星便随之加快转动,他伸出食指向星体上的某处指了下,小欧星即刻停止转动,他又摊开手掌分别向两侧挥动,只见他所指的那个地方被不断地放大,直至星球表面地势起伏很清晰的呈现在眼前,那个地方栖息着什么生物也都明确的标注在上面。船长不必动身,凭借着这个立体投影设备游览着小欧星。
立体投影仪的两旁是总控电脑的晶体显示屏,上面的数据图标不停地闪烁变换着。
尾舷处的事故发生时,船长刚和一队队长结束视频对话,警报也就响了一分钟便解除了。船长透过总控制舱的大窗子,微微瞥见棕红色的小欧星上坚冰附着着的海洋。他望了片刻后微微地低下头陷入了沉思,智慧的双眸隐藏在弧形帽檐的阴影下,仅仅可见一副严肃面容下坚毅紧绷的嘴。
“船长!船长,我来汇报飞船状态了!船长”。
“哦,什么事?大副”。
“船长,飞船尾舷处空气制造系统故障已经排除,目前爆炸事故原因正在调查中,依船体损坏的表象来看,可能是一种未知的超能粒子束照射所致,由于不知是何种粒子束,所以开启飞船的防护罩也是徒劳的。关于这起事故,不仅是我,船上的许多船员都怀疑这是小欧星人的偷袭!”
“你们不要胡乱猜疑了,要以事实说话。我们在小欧星上考察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有看到过小欧星人的踪迹,我感觉这里可能并没有像人类这样的智慧生物,都是一些比较冷血原始的生物,难道你不觉得这里生物的类型很像厄星三亿年前生物大爆发的那个时期吗?”
“是的,船长,是很像,但是这次科考小分队的一队有了重大发现,他们竟然在小欧星上发现了金垣塔!这可是只有智慧生物才能建造的啊!”
“这个,刚才我已经同他交谈过了,他很详细的讲述了这次经历,而我也萌生出了一些想法。小欧星上的金垣塔可能是别的外星人留下的杰作,他们是想向外人炫耀自己的文明是多么的遥不可及。而且厄星距离小欧星这么近,他们想顺便在厄星上留下些什么遗迹也是合乎情理的。”
“可是,船长,厄星上的金垣塔可是我们自己的祖先建造的,有史为证啊!”
“如果说那是个弥天大谎呢?仅凭蛮荒年代野史上的记载,和代代厄星人的口耳相传,我们就可以信以为真吗?我看未必!为什么我们思考了几千年,还是看不懂那塔上雕刻的文字,古帝国人怎么有那么高超的智慧建造出如此完美的金垣塔,而那些塔是怎么建造的到现在还是个谜?想要知道答案的话,恐怕非得回到那个古文明时代考察一番。”
他们两人交谈着,对刚才的事故没有特别在意,就在舱内所有人稍稍放松警惕的时候,都感受到了脚底一阵微微的颤动,紧接着总控制舱内的警报再次响起,所有人再次高度紧张起来,船长从立体投影仪上看到帝王号前舷右侧一部分区域被标注成红色的闪烁区。
一名控制员报告船长说前舷右侧区遭到未知超能粒子束的打击,这次的损伤程度较之前的那次要严重些,有二十一人不幸遇难,已按照紧急预案调集大批工程师和维修机器人前往事故区。马上又有一名控制员报告说信号传输系统陷于瘫痪,信息无法传输出去让厄星方面接收到,同时也无法接收任何信号。
船长听过紧急情况报告,心里有些自责,在上一次的事故平息后,自己应该赶快让帝王号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而不是同大副争论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这时,船长不敢再有丝毫的迟疑,立即下达指令:速速修补前舷伤口,同时调转船头,积蓄能量准备空间跳跃,维修完毕后立即向厄星全速航行。
很快工程师们就位了,维修机器人从维修仓库中倾巢涌出,在船体外焊接前舷处伤口。由于通讯系统的瘫痪,布里维兹帝王号处于孤立隔绝的状态。
此时大副很是焦虑,额头上已经渗出豆大的汗滴,他伸出手臂擦拭着。
两次事故后大副断定这纯粹是一次偷袭。帝王号这么多次的航行,每次都是平安顺利的,但是这次却意外的遭到一股不明力量的袭击。如果帝王号再拖下去无法脱身此地,那么这里无疑将会成为它的坟墓。而这也将是帝王号最后一次出征,厄星上的空间站将再也盼不到它归港的那一刻。
船长有些心急,那种超能粒子束武器未知也就算了,袭击者和埋伏地点更是无从知晓。可恶啊!到底该怎么办?
心急的同时,他也在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这时候必须更加的沉着镇定,一定有办法化解危机,他在使劲地想着。
不知怎的一副儿时的画面突然闯进他的脑海。那是他十三岁时候,挺身而出帮助一个残疾小女孩的画面。
他走在冷清的小路上,远远地看到前面有个腿脚残疾的小女孩,她不是坐着轮椅而是拄着拐杖,她的身影看起来很单薄,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悯,他很想跑过去帮助这个小女孩。
这时有三个守候在路边年龄稍大点的坏孩子看着小女孩从他们面前缓缓走过,便商量着要欺负她,于是他们随手捡起路边的小石子朝小女孩丢去。小女孩没有任何反抗,默默地流着泪,想加快脚步甩开他们。但终于还是因为走的太快,拐杖一歪跌到了,三个坏家伙却乐的捧腹大笑起来,而小女孩却揉着眼哭泣得更加厉害。
看到这一幕,他极为愤慨,几个疾步便冲到了小女孩身边,挺直身子张开双臂,摆成了“大”字型,随即一声嘶喊:“滚开!别欺负我妹妹!”
“你说什么?小毛孩,今儿个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谁是爷谁是孙了!”他们其中的一个狠狠地瞪着他,又指着他。另外两个则是把玩着手中的石子,显出一副十分傲慢的神情。
“船长,您在想什么?现在是危急时刻,您怎么还在分心想别的事啊!”大副很是心急,见船长面对危机无动于衷,便不顾一切地指责起来,“飞船通信系统故障,备用系统正在创建中,目前无法检测到航标信号,不能定位返航。”
这时船长突然回过神,“快,大副,我想到办法了,飞船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估计下一次的袭击就快要到了。依我观察这两次的袭击都是打在了飞船右侧,没有不间断的很密集的火力攻势,袭击者更像是在远程狙击,我们恰好可以利用小欧星这个天然的保护伞。”说完,船长将立体投影中的帝王号拖到小欧星的另一侧,在远处加以虚拟的火力攻势,演示给大副看。
大副在船长的启发下,立刻明白过来,他*控着飞船快速绕到小欧星另一侧。
在小欧星庞大身躯的庇护下,帝王号避开了这次未知力量的偷袭。船长不由得感慨:“好人总是会有好报,多亏了儿时那次经历了”。
摆脱危境后的大副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感叹着这么简单的解决办法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可能是还没有达到船长那种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境界吧。
袭击过后这么久,大副终于查出了帝王号是遭受到何种粒子束的打击了,那是一种威力强大的秋米级超能粒子束的变种波段,帝王号对之缺少应对机制,不能提前察觉和防护,大副将这些都告诉了船长,“船长,帝王号船身的材料能隔绝绝大多数类型的超能辐射波,但是任何材料都有局限性,有一定的耐受限度,超过这个限度就会有不良结果产生。就像在热辣的阳光下,用放大镜照射一片纸,不过多久这片纸会自燃一样。”
船长边听边点头,郑重其事地讲道:“大副,你说的很贴切,这个我懂。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们的所知都还是很少的,处在宇宙中的哪个角落都得小心行事,对于危险情况务必尽快找出最好的应对策略。还有我们得加快探索步伐,不能畏手畏脚。”
大副耐心地听着船长的教导:“船长,您说的是,既然找出了原因所在,就得赶紧研究解决方案,下一次情况再出现时就应对自如了。”
这时飞船维修完毕,通信系统信号逐渐恢复过来,帝王号尝试着联络厄星。飞船接收到了一段微弱的电磁波信号,但是那并不是航标信号。
控制台的波频信息处理仪将信号放大,解开了其中携带的信息,那信息竟然是一串串复杂的图形符号。
船长看到总控电脑晶体显示屏上显示的这些图形符号,一时有些诧异,这不就是一队队长所说的“宇宙语”嘛!怎么这里也有,以前却从未接收这种信号到呢?种种现象表明,这个未知的高度文明正在浮出水面。
帝王号此次出征小欧星算是隐隐约约地接触到了他们,依他们那种可怕程度的文明,是根本惹不起的。一旦他们发起火了,厄星人也只能忍气吞声,狼狈不堪地找个地方躲躲。
船长将这段“宇宙语”发给一队队长,让一队里的那个研究宇宙语言的考古学家试着翻译一下。她告诉船长说翻译“宇宙语”是个庞大的高等数学解题工程,涉及数学界最前沿的一种弦式多变阶算法,之后再化简为常规高阶多次元方程,解之即得一组数字,有人将之对应到一种厄星的文字加密编码,正好可以组成很通顺的句子。
船长听过后不禁感慨道:“哇!听起来好复杂,好难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