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吐芽、杨柳抽枝,又是一年阳春三月,方弈日夜苦练,又是小有进展,现在已经能够轻松应对四十五只沙袋,只是想出去闯荡的心情却日趋强烈。进入镖局至今已近三年,日夜苦练功夫,现在已是小有成就,正所谓静极思动。
“方弈练功三年突飞猛进,如今三阶境界已经稳固,下月到丰城的这趟镖可以安排方弈同行,见见世面。路上多少一些磨难对他也有好处,省的滋生骄傲之心。”镖局正有一趟镖押往五百里之外的丰城,帝国国都古汉城在阳陵以北五百余里,丰城在阳陵之南,是一个中型大小的城池。总镖头正在交代即将出行的长子马龙“路上尽量护得方弈周全。”
“父亲尽管放心,此去丰城只有五百里路程,小心行事想来没有什么大问题。”马龙微微一笑回答道,父子无需避嫌,对于像方弈这样连先天之境都可能突破的好苗子,两人自然明白他的重要性,因此便有了总镖头的这番嘱咐。
马鹰膝下两子,大儿子马龙二十七岁年纪,前年突破了三阶境界,如今是后天四阶中期的高手。后天之境高手在飞鹰镖局便可以做一名正规的镖师负责行镖,而三阶武者就有资格跟随镖师出行。
方弈得知自己这次可以出行的消息,不由大感兴奋。镖局明日出发,方弈晚上出去找了自己几个兄弟小聚了一番,回来又补了晚上的功课,练了一回无名心法精力也就恢复了,一夜无事。
天亮之后,马龙等一彪人马在牌楼前广场集合完毕,检验得货物、刀剑、盘缠等无误,趟子手领起镖局大旗,一行人马便朝城南出发了。方弈却无需像其他伙计一般,各领杂物,自己只骑了一匹青骢马与马龙并肩而行,不时交谈两句。这也是马龙有意拉拢,打好感情基础。
出了北门,从一条官道前行。“大家听好,此去丰城,共有五百里路程,前三百里道路平坦,沿途市镇相连,我们两天走完,然后休整半天”马龙在马上向大家讲话,“后两百里既有山道,也有丛林,多有盗人出没,大家务必小心从事,用两天半的时间赶路,一旦过了千峰山,三十里之后就可以将此镖交付雇主了。”
马龙年纪尚青,但已随镖多次,经验颇丰,否则总镖头也不会将这趟镖交予马龙。这次丰城之行,总共五百里路程,之前马龙便已查清路程,规划好行程。前两百里是大道通途,加速行驶,之后稍作休整,恢复体力一鼓作气走完全程。
“踏!踏!踏!”众人小松一口气,行了两日已走完一小半的路程。“今日便在这小城中休息,明日休息半天,午饭之后出发,傍晚时分赶到北河小镇。”马龙发话,众人寻了一家客栈,栓马、卸货,收拾妥当,下了房间休息一夜。
“嘿,大哥,这趟生意做不做?”一个黄面瘦脸的中年汉子小声向旁边一个汉子询问。
“生意到门,不做对不起弟兄们啊,招呼弟兄们早做准备,我打听到他们明晚到北河小镇打尖。”
“大哥,点子硬啊,是飞鹰镖局。”黄面瘦脸的汉子担忧的很。
“看那镖师年纪轻轻,能有多大能耐?只要中了我这化风散,还不是随我们拿捏,恩?”嘿嘿传出两声奸笑……
次日中午众人出发,傍晚到了北河小镇。一条小河,其南北各有一个村庄,村头立了一块小小的石碑,写着“北河镇”个小字,虽然名字叫做镇,却比小村庄没大多少,零零落落住了二三十户人家,可能是战事骚扰,由一个小市镇逐渐衰落至今天这个地步,有心思活络的人家,在此开了一家小店做点小生意。
众人看得周围黑压压一片,尽是田野、树林,估计短距离之内不会再有更大的市镇,随即决定在此打尖休息。“众位客官,到小店休息啊,里面请,里面请!”一名小二,肩搭毛巾迎出来热情的招呼。
众人进得里屋,只见摆有几张简陋的木桌、木椅,寻位落座后小二拎了茶壶给众人斟茶倒水。“山野小店,仅有粗茶淡饭,各位武爷见谅、见谅。”小二躬身说道,稍后陆续端来几盘食物,有五大盘窝头,三荤两素五样菜肴,之后又端来两壶青酒,马龙吆喝小二给众人摆了酒盏倒满酒水。
“来,大家这两日辛苦了,先干了手中这杯水酒。”马龙举杯向众人说道,众人举杯,一饮而尽。忽然,“嘭”“嘭”几声响,只见众人纷纷倒在桌子上,酒盏、饭盘乒乓乱响。
“倒也,哈哈!”小二忽然大声笑起来,“大哥,点子倒了!”
“哈哈!”只听几个汉子肆无忌惮的大笑着向里面走来。
“兄弟们,先绑起来!稍后再做处理。”为首的一个汉子发话指挥,“好!”众人应声。
“咻!”忽然昏暗的房间之内亮起一道银光,“噗”,众人口中的大哥尚未做出反应,一柄短剑就已经插进了胸膛。“呃?”这名首领盯着胸膛的短剑,抬头望着对方,充满疑问,鲜血汩汩喷涌而出,眼神很快涣散了。
突然,骤变!众人不由一怔,可是这一怔之间,飞鹰镖局众人飞身而起,瞬间杀向了对手,这帮盗匪也就称为老大的那个,能到四阶前期,被马龙一剑杀死,其余众人不是镖局对手,何况是偷袭,两刻钟过后,就已全部毙命。
方弈怔怔的看着地上兀自蜿蜒流淌的鲜血,自己手中的匕首还插在一名对手胸口之上,片刻之间,眼看几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被杀死。“我杀人了!杀人了!”方弈一时呆在那里,虽然自小就苦练武功,但这毕竟是方弈第一次遇见生死厮杀,而且自己也杀了人!
“方弈。”方弈忽然感到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江湖就是这样,不杀死对手就会被对手杀死。”
“马镖师,好样的!”随行的一个汉子向马龙夸赞道,“怎么发现破绽的?”
“哼,这小二衣物、装扮,甚至是声音,都没有问题,只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发丝,你见过头发没有一点油迹的小二么?而且是工作了一天,晚上的小二。”马龙解释道,“我看到这点,就已经心生疑惑,于是便在他前方站位,稍挡了一下。果然,小二竟然视若无察,很自然的就擦身而过。”
“对于武者,哪怕是不到二阶的武者,这点影响算不得什么。但是,一般人身体至少会出现不平衡现象。”马龙观察到这些之后,即刻向同行之人连使眼色,众人皆是久行江湖之人,如何能不明白,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一幕。
方弈睡倒之后,久久不能入睡。江湖险恶啊!身手固然重要,处事也要处处小心!这次要不是马龙事前发现,大家小命都没了,现在想来都是悬之又悬。精神恍恍惚惚,方羿干脆静下心来运转了一遍无名心法,心情这才平静下来,渐渐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