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兄妹又经历了一场争执。
她要他好好考虑自己的前途,但对他而言,再美好的前途,都比不上她重要。
“我答应过爸爸,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会好好照顾你!”一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当年那个晚上,父亲语重心长对他说的那些话背后的深意。
那并不是托付终身,而是父亲清楚自己的健康出了问题,也预料到这个家迟早会容不下雪儿,在父亲走后,他就是她唯一的血亲,才会要他好好保护她。
可是他却因为身世的打击,选择一走了之,让她平白受了太多的委屈,他决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因为他无法预料,这次再度离开她,下次看到的会是怎样的她?!
她就算受苦,为了不为难他,也会隐瞒着不说。他永远都记得母亲去世时,与她重逢的情景,那种感觉,一次就够痛到骨子里,他绝对不要再来一次,绝不!
“我都这么大了,不需要你的照顾啦!就算要照顾,也还有风哥哥。大不了我答应你,每个月定期写信,有事一定打电话告诉你,行了吧?”
“我不相信你!”王天霖完全不给她面子。
“你!”王天雪为之气结,“王天霖,你不要逼我生气!”
“我就是逼你生气又怎样?”他是哥哥,难不成她想教训他?
可恶!王天雪火大,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去。
被砸个正着,王天霖怒瞪着她,“王天雪,你!”
她不驯地昂首,回瞪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他叹了口气,“没有用的,就算你逼我生气,我还是不会去。”
她深吸了口气,“好,那我们谁都别生气,冷静下来谈谈,你到底要我怎么保证才肯去?”
“无论你怎么保证我都不去。”抓来看到一半的书,懒得跟她多费唇舌。
她上前抽掉书,扔到旁边。“好,你不走,我走!我去申请看看学校有没有什么交换学生的,万一我哪天客死异乡,罪过由你来背!”
“你再说一遍!”王天霖站了起来,一拳重重捶在桌面上。
“说几百遍都行,你敢揍我吗?”
剑拔弩张的气氛持续半晌、、、、、、
王天霖泄气地揉揉额际,“你难得回家,就为了赶我走吗?我这么碍你的眼?”他很受伤。
“没错,你就是碍我的眼!你不知道我很想轰轰烈烈恋爱一场,过我精彩的人生吗?你时时在我面前摇晃,要我怎么重新开始?我要一个全新的人生,而那个人生,不需要你。”
明知道她只是用话在刺激他,但还是被打击到了。
她,不需要他,所以,她要赶他走。他在她的人生当中,已经是多余了。
“你确定吗?”真的、、、、、、再也不要我了吗?
“原谅我这么说,但这是事实。我并不想你为了我而耽误自己的前程,那没有什么意思的。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多为大嫂着想吗?可是我所看到的并不是这样的。哥哥,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说话要算话,别让我失望!”
“、、、、、、”王天霖背过身,看着窗外不说话。
“哥哥?”
“我还能说什么?”她是他的致命伤,一旦她铁了心要说服他,他是无力招架的。
“你真的、真的会过得好吗?”
“我以个人的名誉发誓!”王天雪举起两根手指头。
“每个月都要给我写信,两个月最少一通电话,我会算时间,迟了我立刻回大陆,做得到吗?”王天霖紧紧握住她的手。
“没问题!”她连连点头。
他忍不住又一阵叹息,“你倒是很洒脱,一点都不难过。”
“本来就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呀!再说,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不要一副见不到我最后一面的样子、、、、、、”
“不要乱说!”他惊斥,就不出为什么,在这时听到这句话,让他心惊胆战,有股很强烈的不祥预感,是心理作用吗?
“我随口说说的,你不要紧张啦!”她深感歉疚,伸手安抚地反握住他。
他一反掌,拉过她紧紧拥抱在怀,脸颊摩挲着她的发顶,“不要骗我,知道吗?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好。”她轻轻点头。
其实,他错了。她不是不难过,只是把眼泪流在心底,不敢让他看见。
失落的叹息,悄悄吞回腹中,他这么一走,今年她的生日,他又得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