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法国受训前的最后几天,王天霖和王天雪之间的关系,有意无意地疏离了。
他忙,她也忙,很少有机会坐下来谈谈心,共处时也常常陷入僵冷怨言的局面。当她用若有所思的眼神,一言不发地审视他时,他会下意识地躲避。
不知从几时起,她不再和他共睡一张床,或许是发现他身边已睡了另外一个女人,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不知从几时起,她的笑容少了,或许是从那一晚起,随着他的沉默,她的笑容也静寂了。
她不再喊他哥哥,从那一天发现白水心站在他身边,很幸福很甜蜜地唤他时,就不再喊了。白水心的那一声轻柔的“天霖”,也许融化了他的心,却刺痛了她的魂。
于是她试着用缠绵的音律唤着他,却换来他指关节轻敲她的额头,严肃地纠正,“我是你的哥哥,没大没小!”
不一样的!无论怎么喊,都不一样了。别人倾尽温柔的低唤,能够换来他怜爱的拥抱,而她,得到的只有冷冷的训斥。
不是她不想接近他,而是他将心门层层封锁,不容她靠近。
那天,她请了半天假陪他到机场,在临上飞机前,以只有他听得见的音量,幽幽告诉他:“无论如何,我等你!”
他没有回头,而她的眼泪,滑落在他不愿意眷怜的背后、、、、、、
几个月后,他如期回来了。她原本以为可以由他眼中读出思念的痕迹,可是他回来了,第一个拥抱的人是白水心,思念的痕迹留给了那个在他怀抱中的女人。
她,什么都没有。
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眼波间交换无尽默契,她的心好痛!痛得超乎她所能负荷的预期,满腔的苦涩几乎泛出喉咙,她必须拿些什么,将它压回胸臆。于是那瓶为他准备的红酒,大半都进了她的腹中。
她的思念,没有人可以说;她的温柔,没有人可以收留;就连心痛,都没有倾诉的余地。只在醉!一醉解千愁!醉了,什么都不用想了、、、、、、
王天霖将醉得一塌糊涂的王天雪扶进房间休息,拧了条热毛巾帮她擦脸。
“你一定要让**心吗?不会喝还喝那么多、、、、、、”他叹气,拂开她额前的头发。
她今晚的反常,恐怕连狄沛风和白水心都觉察了。
狄沛风私底下还扯了他的衣袖,悄声问他:“你确定天雪是第一次喝酒的吗?”一不留神,大半瓶就让她解决掉了,大家全被她吓坏了。
“好像是。”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抽掉杯子,不让她再沾一口。
她瞪着他,满脸的哀怨,他假装没有看到。
分离三个月,他现在该是与女友缠绵、倾诉别后相思。可是他却送走了女友,留在这个喝得烂醉的丫头身边!
王天霖,你在做什么?
王天雪,你又在做什么?
他闭上眼睛,矛盾的心早已给不了自己的答案。
起身想换掉冷却的毛巾,她伸手拉住他,不让他走。“天霖!”
他僵住了,无法移动。
她紧紧纠缠着,将脸埋进他的肩头,“我不要喊哥哥,你本来就不是我哥哥,为什么要逼我接受兄妹的身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就有立场和她们公平竞争了,对不对?”
“雪儿、、、、、、、”明白是一回事,而亲耳听她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他震撼着,发不出声音来。
“我不要当兄妹!我、我只想爱你,我比任何一个女人都爱你!从小就爱,我爱你好多好多年了、、、、、、为什么你看不到?宁愿抱别的女人也不看我一眼、、、、、、不!其实你看见了,你比谁更清楚,可是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你丢弃了我、、、、、、天霖,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不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你的心已经变了,是不是?”
“真的不是!”、、、、、、是爱情遗弃了我们、、、、、、
温热的感觉涌上眼眶,跌落在她水光氤氲的眸中,交融了他们的泪,滑出眼角。他紧紧抱住她,炙痛心扉地吻住她的唇。
无声的泪一颗颗滑落下来,在他与她交缠的唇齿之间,咸咸涩涩、苦苦甜甜,交织成揪心的痛楚、、、、、、这是爱情的滋味!对他们而言是极尽奢侈的爱情滋味!
凝视着她沉静的睡颜一整夜,天亮之前,他将所有的酸楚的、深情的、甜蜜的一切,全留在昨夜里,那些说不出的纠葛心事,再一次压回深不见底的灵魂深处,永不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