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坦白地直接赞美别人固然也能取得良好效果,但假若用词不当,就有可能变成阿谀奉承,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或让众人觉得你太露骨、太肉麻。如果你对直接赞美信心不足,那么采用间接赞美的方式,着重表达自己对某一类人或物的赞美,也会收到不同凡响的效果。这样无论是怎样使用溢美之辞都不显得露骨和肉麻,而对方又能够同样领会到你的赞赏之情。
间接赞美有三种形式:
第一种是以面带点式赞美。即不直接赞美对方,而是针对对方的优点,大加赞美其优点所在的层面,这样以面带点,言在彼而意在此,不着痕迹,却使对方如沐春风。
《围城》中的方鸿渐就是这样一位巧施赞美的能手。他经苏小姐介绍认识了苏的表妹唐晓芙,唐晓芙说自己是学政治的,给方鸿渐提供了一个自己还算内行的信息。一般说来,女孩学政治是比较有野心且缺乏灵气的,因此苏小姐夸她道:“这才厉害呢,将来是我们的统治者、女官。”方鸿渐从她的话里发掘出了闪光点,大加渲染了一番,说:“女人原是天生的政治动物,虚虚实实,以退为进,这些政治手腕,女人生来就全有。女人学政治,那正是以后天发展先天,锦上添花了。曾有一种说法,说男人有思想创造力,女人有社会活动力。所以男人在社会上做的事该让给女人去做,男人好躲在家里从容思想,发明新科学,产生新艺术。我看此话甚有道理,女人不必学政治,而现在的政治家要想成功,都得学女人。政治舞台上的戏剧全是反串。老话说,要齐家而后能治国平天下,请问有多少男人会管理家务的?管家要仰仗女人,而自己吹牛说大丈夫要治国平天下。把国家社会全部交给女人有多少好处。”方鸿渐一席话说得唐晓芙心花怒放、喜不自禁。自然,这一番颇费心思的间接式赞美达到了他预期的目的。
第二种是借用第三者的口吻赞美对方。在一般人的观念中,“第三者”所说的话往往比较公正、实在。因此,以“第三者”的口吻来赞美,更能赢得对方的好感和信任。
1997年,金庸与日本文化名人池田大作展开一次对谈,对谈的内容后来辑录成书出版。在对谈刚开始时,金庸表示了谦虚的态度,说:“我虽然过去与会长(指池田)谈过世界知名人士不是同一个水平,但我很高兴尽我所能与会长对话。”池田大作听罢赶紧说:“你太谦虚了。您的谦虚让我深感先生的‘大人之风’。在您的72年的人生中,这种‘大人之风’是一以贯之的,您的每一个脚印都值得我们铭记和追念。”池田说着请金庸用茶,然后又接着说:“正如大家所说‘有中国人之处,必有金庸之作’,先生享有如此盛名,足见您当之无愧是中国文学的巨匠,是处于亚洲巅峰的文豪,而且您又是世界‘繁荣与和平’的香港舆论界的旗手,正是名副其实的‘笔的战士’。《春秋·左传》有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是之谓三不朽。’在我看来,只有先生您所构建过的众多精神之价值才是真正属于‘不朽’的。”
在这里池田大作主要采用了“借用他人之口予以评价”的赞美方式,无论是“有中国人之处,必有金庸之作”,还是“笔的战士”、“太上……三不朽”等,都是舆论界或经典著作中的言论,借助这些言论来赞美金庸,显然既不失公允,又能恰当好处地给对方以满足。
第三种是背后赞美人。《红楼梦》中有这么一幕:史湘云和薛宝钗都劝贾宝玉人仕为官,贾宝玉对此十分厌烦,对着史湘云和袭人赞美林黛玉说:“林姑娘从来没有说过这些混账话!要是她说这些混账话,我早和她生分了。”凑巧这时黛玉正来到窗外,无意中听见贾宝玉说自己的好话,“不觉又惊又喜,又悲又叹。”结果宝黛两人互诉肺腑,感情大增。
林黛玉认为,宝玉在湘云、宝钗、自己三人中只赞美自己,而且不知道自己会听到,这种好话就不但是难得的,还是无意的。倘若宝玉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番话,那么他极有可能是在打趣或想讨好自己。
由此可见,背后说别人的好话,远比当面恭维别人要明显好得多。如果我们当面说人家的好话,不免有点恭维、奉承之嫌,而且这种正面的赞美所产生的效果是很小的,甚至还会有起到反效果的危险。当我们的好话是在背后说时,人家会认为我们是出于真诚的,是发自内心说他的好话,人家才会领情,并感激我们。此外,若直接赞美的度不足会使对方感到不满足、不过瘾,甚至不服气,过了头又会变成恭维,而用背后赞美的方法则可以缓和这些矛盾。而一般情况下,我们在背后说他人的好话,是很容易就会传到对方耳朵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