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全部的黑衣人连同一条猎犬都解决了,周湛才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痛意。“暗卫,把尸体处理掉。”周湛朝着一个方向喊道。没错,暗卫一直都跟着他,只是他不能暴露了,这暗卫是父皇给他的,而刚刚那帮人极有可能是三皇子的人,所以他只能一人面对,不能让暗卫现身。
当然,对付几个人他还是有信心的,只是还是大意了,负了伤。
担心燕莘走不贯密道会出点意外,他着急要去密道寻人,这善后工作就只能交给暗卫了。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上下来,如果不仔细看,他完全能隐入黑夜,一般人很难发现那身影。
周湛重新回到房间,来到密道入口的贵妃榻旁,用一只手移开贵妃榻,人便闪进了密道。由于把两颗夜明珠都给了燕莘,看不见光亮,他只能靠着经验走密道,眼前漆黑一片,大概盲人的世界及是这样的吧,倒也体会了一把。周湛佩服这个时候还能有说笑的心情,大概知道燕莘安全了就整颗心都放下了。
走着走着,前方好像有亮光,然根据他对这密道的了解,远还没到出口处呢,这处怎么会有亮光?
难道燕莘还没出去?!
有了这个认知,周湛加快脚步,果然,那边站着的人手里捧着两颗夜明珠,不是燕莘能是谁。
“你怎么还没走出去?”周湛见面就问
燕莘在密道里走了一半,突然就不想走下去了,周湛说要拖住那帮人,他若有个三长两短,燕莘想她自己恐怕也难辞其咎。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密道等着他来回合,若是一个时辰还不来,她就回去找他。
她在密道里等了半个多时辰了,一直都没动静,差一点就要等不及回去了。就在她快要放弃等待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湿哒哒的脚步声。
此时此刻的燕莘身上披着周湛在房里递给她的男装,两个夜明珠护在胸前,怔怔地盯着他的方向,站着一动也不动,就像被主人遗弃了的小动物。在周湛的眼里看出来就这样的一副画面,若是燕莘知道铁定是要翻白眼的,她只是在纠结是要继续等一会还是直接走回去好不好。
“那些追来的人你都解决了?”周湛能来密道,那必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燕莘仍是忍不住要问出口,毕竟那帮追来的黑衣人武功都不弱,甚至可以称之为高手,就连暗影都没能与他们硬碰硬,而他居然能全部解决!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厉害,平日里太深藏不露了。
“嗯,留个黑衣人外加一条大型猎犬,都解决了,你暂时安全了。”周湛沾沾自喜地说道,对付高手消耗的体力不小,周湛还光荣负伤了,这密道阴冷潮湿的环境实在不适合聊天,“我们先出了密道再说吧。”说着就示意让燕莘把一颗夜明珠给他,他在前面带路。
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燕莘也觉得此刻此处不是谈话的时候与地点,看着伸到她面前的一只大掌,燕莘便将一颗夜明珠放入了那大掌中,随后便侧了身子,让周湛先行。
在周湛经过燕莘的时候,由于距离近,燕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在密道里纵使有夜明珠照亮,也只能看个大概,燕莘以为刚刚周湛在外面与人搏斗的时候,对方的血溅到了他的身上,因为看周湛面色如常,走起路来身体也没用异样,完全没有受伤的痕迹。
两人一人一颗夜明珠,周湛在前面带路,燕莘紧随其后,两个的距离也就相隔一臂长,萦绕在燕莘鼻头的血腥气一直不散。
“刚刚你们的打斗一定很激烈吧。”燕莘打破两人的平静,两个人之间这般安静,总是会让燕莘觉得有点不自在,更多的则是会让她不断响起两人在前世的种种,所以她迫切需要说点什么来打断自己的回忆,引开注意力。
“何以见得?”周湛听见燕莘开口说话,略微有点不满,其实他很享受两人不说话的时光,她跟在他身后,信任他,走他走过的路,于是便淡淡地回了四个字。
“你身上有血腥气,你杀人了吧!”在话是肯定的语气,不杀人他也过不来,只是这血腥气让她有点不舒服,仿佛闻到了她前世被齐根切手时血流满地的味道。
“嗯,也算不得很激烈,费了一番功夫倒是不假。”她闻到的血腥气是他的手臂流出来的血腥气,他刚刚解决的人虽然费功夫,但他向来不喜欢敌人的血沾到自己的身上,包括征战沙场,杀再多的人他都不会沾上别人的血,这也算是一种洁癖吧。
燕莘撇了撇嘴角,神奇个什么劲儿,是在向她邀功吗?还费了一番功夫!
两人再无话,一刻钟后,便走到了密道出口。
一出了密道,就感觉一股冷风吹来,燕莘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随之而来便是喷嚏。
一听见燕莘打喷嚏,一心担心她会着凉的周湛急忙把她带往马车处,尽管他已经能感受到身体传来不一般的热度,他估计的没错的话,他自己发烧了,走在路上的脚步明显感觉到了虚浮。
马车等在密道的不远处,等在马车上的小厮看到周湛过来身后还带着一个女子时不免暗暗诧异了一把。
“五皇子”恭敬地行了一个礼,便手脚麻利地撩开马车上的帘子,好让主子上车。
周湛看着手下撩开的帘子,回头看着燕莘说道,“快上车,快面风大,小心别着凉了。”那撩着帘子的手不自觉抖了一抖,他的主子何时这么温柔地对待一个女子说这么体贴的话语,看来这女子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不一般,那小厮很快地瞟了一眼燕莘,如果他没眼花的话,那名女子身上披着的该是主子的外衣。
而燕莘听到周湛的话也大吃一惊,他居然注意到了!她出了密道口确实感觉到冷,她也感谢周湛想得周到,临走还往她手里塞了一件外衣,而她刚刚打喷嚏其实是之前在逃跑的时候出了汗,静下来后没了外衣的她该了受了凉。毕竟之前看那么多的医书不是白看的,自己的这点症状她还是心里有数的,只是刚刚周湛走那么快,是因为怕她着凉,所以想快点让她坐进马车?
看着燕莘楞住了,周湛不免又催促了一声“快上车去,车里暖和。”
压下心里升起的一股怪异,燕莘上了马上。燕莘进去之后,确保她不会看见外面了,周湛才敢微微松一口气,他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忍到现在也没让燕莘发现异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想让燕莘知道他受伤,是怕她自责吗?
当周湛走近的时候,那小厮就发现了周湛的不对劲,平日里的五皇子气度逼人,走路每一步都控制得恰到好处,落脚不会太重也不会过轻,而刚刚他走过来时,脚上的力度明显控制不好,而脸色也在泛白。唯一的解释就是——五皇子受伤了 。
有了这个认知,再看五皇子,果然他的左手手臂处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周围的衣料颜色明显要比其他部位的深,那是血浸染了!
“五皇子,你……”你受伤?还没说出完整的话就被周湛打断了。
“你好好驾车。”这话多么霸气,不该问的就别问。
说完,周湛也进了马车里。距离上一次赏花大会他躲进燕莘的马车之后,这次换过来了,换燕莘坐他的马车。
“这下我们扯平了吧。”周湛如此说道。
尚处在怔愣中的燕莘没跟上他的思维,“什么扯平?”
呵,只有他一人记得吗?这可不行,他要好好提醒下她,“上次我们同坐一辆马车的事情还记得吗?这次你坐的是我的马车,一人一次,所以扯平了。”说完,周湛还不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听他又提起上次赏花大会的事,燕莘只觉得这人一脱离险境就变得无赖又无聊,“懒得理你。”说完就靠着马车假寐,这一路回京的车程不短,两个人单独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虽然这马车比一般的马车要宽敞多了,燕莘还是学不会要怎么招架他,只能闭上眼睛假寐,有一句话说的那是极好的,正所谓,眼不见为净。
看燕莘一副不打算理他的样子,周湛总算可以暂时也放松下,他多怕她会发现他的不对劲,燕莘的聪明细心他可是领教过的。
于是车里的两人都不再说话,燕莘双手拢紧外衣的时候,才想起要把周湛的东西还给他,一块类似腰牌的东西以及一颗夜明珠,身上的这件衣服,现在还要穿着,她要回京后再找人还回去了。
“喏,这还你。”燕莘把手上的两样东西一起递过去,等了片刻都不见那人接过去。该不会真睡着了吧?不可能,周湛警惕性极高,绝不会这么轻易就睡着;那就是在装睡捉弄她?想到这一层,燕莘便将手里的东西往他身上一摔,那人居然任由她摔而不伸手接住?
只见那类似腰牌的物件擦着周湛的左手臂的时候,周湛那两道英气的眉毛紧紧皱在了一起,嘴里也发出了一声类似痛苦的呻吟。
“额!~”
他受伤了?燕莘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人的脸色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