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爬过正当头微微向西偏去,经过跋涉,孟德终于来到了道观门前。
东岳圣人观位于西城最南面,道观依山而建,占地极大,各种建筑上千于间,其规模宏大足以令人叹为观止,浓郁的道家气息让人不绝心生向往。
而这里也是唯一一座被划为世界级文化重点保护遗址,也是唯一座对游客完全公开的道观。
道观门口,由于正是上班时间,来此上香祈福之人不是特别多,但远处的叫卖声倒是此起彼伏,即使没有几人光顾,那些小贩依然乐此不疲(别人都认为佛教更招人朝拜,而道教却无大用,但是我只是信道,不信佛!)。
门前一块巨碑高高耸立,正面刻有“道家重地”背面为“与天同修”两行大字如同火虎冰龙,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霸气,但是对于孟德来说却是没啥意思,因为他完全看不懂,在他理解这两句话只是朗朗上口罢了。
大步走进道观,今天孟德来这里可不是烧香祈福,观花望景的,在小道士的注视下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道观。
他动作夸张,手臂摇摆的幅度极大,用他的话说就是要钱就要有要钱的气势。
门口离正殿不算过远,很快跟随着游客孟德辗转来到化腙宝殿,这里是东岳圣人宫的主殿,不远处的大殿里一尊庞大恢宏雕像静静而立,即使是死物,但是被摆放在这里还是透露着浓浓的威严。
不远处,一道像高高耸立,道像之下是一个个金灿灿的器具,里面承载着一根根贡香,看着看着,孟德那痞子的本性还是第一时间流露了出来!
“这东西一定很值钱,一会要是不给钱,我就把这雕像下面的大碗拿走,相信出去一定能买一个好价钱。”孟德没有打那雕像的主意,不是不敢,而是那东西实在太大了,就算给他也拿不走啊,注视着承载香火的器具,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金灿灿的卖相应该可以抵上五百元钱吧?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引来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来这里拿东西?而且还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在旁人看来这不是对圣人的不敬。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讨债要钱啊。”怒视这周围的人,他就是个混混,他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看自己,而且这次来就是为了要钱,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既然是要钱,理直气壮也是必须的。
见孟德这副模样,周围的人也开始和他拉开了距离,然后上香祈福自己忙自己的,不是不在意,更像是一种不屑于顾。
“这样不对吗?”谁也没有见到,就在众人离去的时候,孟德眼底划过的那丝悲伤,勉强轻笑,喃喃,“走就走呗,反正我又不认识你们,我是来要钱的,我有什么错?我没有错,对,我没有错,是你们大惊小怪,孤立我?我都被孤立二十年了,也不差这一次了。”
“这里是道家重地,也是他们的信仰,你触犯了他们的忌讳,他们离开只是不想与你产生争执,那并不是你所说的孤立!”一道柔和的声音在孟德身后响起,那声音很是空灵,在声音的衬托下,这里的道家氛围更重了。
听到声音,孟德回身看时,只见一穿着道袍的老人静静的站在那里,他胡须皆白,头上发髻高高耸起,可样子应该年逾古稀,右手持拂尘轻轻搭在左臂之上,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孟德竟然在他脸上感觉到了几分神圣的模样。
怔了一下,孟德回过神,道:“你是谁,干嘛要躲在我身后?”
老道士并未说什么,而是走到他身旁,“这里是东岳圣人宫,距离今天已经有上万年的历史,这里面几乎供奉了道教无尽先辈,即使是当初的战火也不能毁掉它的存在,这里东西个有钟楼一百零八,鼓楼一百零六,刻字石碑更是数不胜数,其绝大部分都是出自名人之手,就连这里的每一件供奉器具都是古代遗留下来的,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老道士介绍这里的时候孟德一直都是左耳听,右耳冒,但是提到钱他顿时来了兴趣,长这么大他最感兴趣的无疑就是两件事,一是女人,而就是钱!
不禁咽了口口水,“干嘛和我说这些?还有,也就是说这里的东西都很值钱了?”
老道士点点头,“没错,用你们的话说这里的东西都是宝贝,说是值钱也可以,就说你眼前的这香仲,我估计这东西应该能养活我们全道观所有人生活一年。”
“我不是古玩专家,而且这里东西都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我们不能也不想去估计它的世俗价值,所以我只能这么比喻了。”老道士道。
老者说完,孟德哼了一声,道:“你们这里有那么多的人,一年的生活开销岂不是会高的吓人,既然你们这么有钱为什么欠债不还?”
老道士微微一笑,道:“小友玩笑了,我们道观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是绝对不会欠下任何人钱财。”
“老家伙,你还想赖账?”说完,孟德取出破旧已经快要碎掉的欠条,在老道士眼前晃了晃,“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们观里出的欠条,五百呢,再加上利息一共一千块,难道你们还想赖账不成?”
破旧的欠条显然是有些年纪了,这么轻轻一晃好悬没碎了。
话落,孟德伸手就要去抓老道士,跑了这么远可算是找到了老家伙,要找欠债的人不容易,但是抓住个老家伙这事倒是容易了不少,最起码能找个领道的。
可是没等他抓到,老道士突然动了,他拂尘轻挥,一股冷风扫过,孟德忽然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袭来,在那一瞬间,他身体失去重心,竟然就这么向后平移了三四米。
缓缓收起拂尘,老道士还是那副模样,依然面带微笑,道:“小友莫要焦急,可否给我看一看你手中的借据?”
孟德脚步连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有些惊讶的注视着老道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推回来的,但是刚刚那种力量很强悍,强悍的让自己提不起任何的抵抗,现在老道士说是要看欠条,孟德暗叫一声不好,迅速把欠条收起来,道:“怎么?想动手抢啊,我告诉你就算你再厉害,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人呢,你要是敢抢我就大喊你们欠钱不给还打人,道士咋了,道士了不起啊,道士就能欠钱不给啊。”
老道士笑容不减,道:“小友这是哪里话,你已经是我迄今为止接待过的第五人,前几人也是说讨债,但是最后他们都走了,难道小友和他们一样也是来此骗诈的?还有,小友难道没有发现吗,我们二人的交谈是传不到旁人耳里的,至于你说的大声叫喊我认为那没什么用。”
“放屁,什么叫骗诈?难道我会无缘无故来找你要钱?要是胡乱要我去银行好不好?我告诉你,这次我可是带着借据来的!”孟德声音非常大,对于老人的话他也是半信半疑,听不到?这么近的距离,我的声音这么大,现在就算是耳背也应该听见了吧?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悲剧,当自己喊之后,孟德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个词汇的含义,此时周围人依然在自己忙自己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烧香祭拜,依然进行的有条不紊,如果不是肯定自己的确张过嘴,那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说过。
看到这一幕,孟德有些站不住,回过身警惕的注视着不远处的老道士,心里大喊一句“我日”,他知道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