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个白痴,叫他留活口怎么把人弄死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手拄拐丈,走路虎虎生风,跟在他身后的小秘书要小跑才跟得上。
老人和秘书来到一道红木门前,秘书赶前推门,老人脚步不停,走进屋里,屋内站着两人,一人是智海的皿旭宇,一人穿着白大褂,是个医生,旁边摆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个人,看那人面色苍白,毫无血色,胸口不见起伏,已然死了,床边摆着许多电子仪器。
老人见到黑脸大汉,提起拐杖就往他脸上抽去,黑脸大汉迫不及然,挨了一棍,急忙躲避,老人见他躲开,也不追打,喝道:“皿旭宇,羽毛长厚了?老子的话也不听啦?”
皿旭宇黑脸一红,低头不敢说话,向医生使个颜色,要医生为自己说几句好话。医生咳嗽一声,说:“张总,这事儿不大怪得队长,这人我看是疲劳过度,本身身体就接近奔溃边缘了,再被队长用电磁枪打一下,脑血管破裂脑溢血死亡了。”
皿旭宇狠狠瞪医生一眼,意在说:“什么叫再被我打一枪?这人本来就要死了,难不成还怪我?”
张总看着那具尸体,对医生说:“这人只是脑死亡?身子没损伤?”
医生摇头说:“没有。”
张总说:“先把他冷冻起来。”
医生愣一下,然后走到那具尸体旁,在尸体手臂上插了一根软管,软管另一头连接在仪器上,医生又在仪器的触控屏上点了几点,一股淡蓝色液体从软管缓缓注入尸体内,尸体愈发变得苍白。医生盯着仪器看了一会儿,关掉液体输入,对张总说:“行了。”
张总扭头对秘书说:“马上去请董事会董事们来,不管他们多忙也得来!”
秘书急忙出去请人,张总盯着皿旭宇和医生,面色沉重,皿旭宇把从入侵者身上搜出的那个黑色罐体递给张总,张总接过,放在一边桌上,三人都沉默着不言语,气氛一时安静得有些可怖。
十余分钟后,七八个人陆续赶到进屋,其中大多是满脸皱纹的老人,有亚洲人也有欧美人,有一个是亚洲老妇,还有两个是年轻的男子,都是亚洲人的面孔。这七八人都西装革履,胸前带着一枚金属徽章,徽章上镌刻着西班牙月亮蛾的图标。待这七八人聚齐后,张总的秘书在外面关门。
那老妇一双眼睛泛着寒光,盯着皿旭宇和那医生,说:“董事会说事儿,他们在这里干什么?”声音嘶哑难听。
张总一笑,说:“刘姐儿,别进来就摆架子,好好说话,心平气和的,叫你安个液体金属心脏不安,小心心肌梗塞又犯了。”
刘姐儿哼一声说:“我摆什么架子?哼,我是担心这些人可不可信,我为大家着想,你还怪我摆架子喽?好,好,我走,出什么事我管不着。”
张总满脸堆笑,说:“刘姐儿,别生气,别生气,你看,叫你注意身体,你还来劲儿嗯
了。皿旭宇是小魏的徒弟,甄连是贝克的徒弟,都是从小就跟着我的,我都很放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嘛?”
刘姐儿说:“你说我来劲儿,我还真来劲儿了,你拿个死人在这里摆着叫我们来是个什么意思?我们几个见面说点事儿都得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还不都是你害的?”
张总说:“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刘姐儿说:“那你还敢说我来劲儿?”
张总忙说:“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
一旁一个长着白茫茫络腮胡子的老人说:“行了,你们两个不见面一个念着一个,一见面就吵架,在小辈面前不丢脸么?张总,有什么事就快说,你也知道,最近他们逼得更加紧了,我们正在想办法努力克服,你倒是好,公司的会议从来不参加,你是在瞎忙什么?”
张总振一振脸色,说:“各位老友,今天他们终于耐不住出手了。”
刘姐儿说:“详细情况。”
张总让皿旭宇把今日入侵者闯进智海,盗走机械粉末,最终没能得逞而被击毙的事儿说了,他口舌伶俐,说得即清晰又不拖泥带水。
张总说:“好在发现及时,本来皿旭宇今日是请假的,他回公司拿点东西,遇到了这事,他向我汇报之后,我才开启了罐体上的追踪器,东西是抢回来了,入侵者却死了。”说罢,瞪皿旭宇一眼。
皿旭宇插口说:“我们用全球网搜查这人的信息,什么也查不到。”
一个年轻人说:“合法身份信息里查不到,那非法身份信息里呢?”
“也没有。”
“现在难得见到身份如此干净的人了,全球网里什么也没留下。”
刘姐儿说:“那有没有查一查他今天的活动轨迹?全市监控登录权我们也有。”
皿旭宇说:“张总叫查过了,也没有,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并非没有在监控里留下活动轨迹,除了他进入智海和出智海后逃跑的有监控之外,其它都没有。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在智海里的一样。”
刘姐儿面色凝重,看着智海的其余董事,其余人脸色和她一般。
张总说:“全市监控多达千万,想要控制住所有监控,只有一样东西能做到。”
众董事均倒吸一口冷气,嘴里喃喃着:“掌控者!”
唯皿旭宇和医生甄连不知他们嘴里的掌控者是个什么东西,脸现迷茫之色。
年轻的董事中一个染黄头发的说:“如此可以确定了,确实是隐腐会的。可是人也死了,我们没有他的任何身份信息,我们能拿他们有什么办法?”
刘姐儿靠近张总,忽地揪住张总的耳朵,说:“今天那小妞又来找你了是不是?不然他怎么能进入老贝克的酒壶?”
张总哎呦叫一声,其余人均感这两老者为老不尊,纷纷苦笑。张总叫道:“疼!疼!这不是人家来好歹得招待招待?暗地里斗明里和嘛。”
“我看你就是看上她了,从你进公司来,就一直爱去找她。你恶心不恶心,人身子虽然是女的,骨子里却是个男的。你还色心不小,九十多岁,你行么你?都皱成丝瓜瓤了。”
张总说:“嘿,你别小瞧,老子吃点药,比皿旭宇还行!”
之前出来劝他二人的老者不耐说:“行了,行了,你们两别闹,张总,你是董事长,我们当中就你和掌控者见过面,你了解他,他们既然先出手,我们不能受人家欺负,今天幸好他们没得逞,不然我们唯一的优势也没了,你说说,我们要怎么反击?”
“办法倒是有一个,让他复活,似是而非。”张总指一指那具尸体,说:“大家都知道掌控者的行事方法,人命从来不是他所关心的事儿。就算这个入侵者拿到了机械粉末,也是迟早要被隐腐会杀死的。现在他任务失败了,死了,隐腐会就不会找上门来,但是大家想想,如果他没死呢?”
“那么隐腐会就会派人来刺杀他,直到杀死他为止。”有董事说。
“隐腐会派人来,我们就能暗中行事,顺藤摸瓜,调查出隐腐会的幕后人物。因为掌控者掌握着除了我们的网络之外的所有网络,所以我们对隐腐会的了解还停滞在三十年之前,要是我们能借助此人,查出隐腐会更多消息,那么对我们对付隐腐会将会有大大的好处。”
一个年长的董事看一看众人,说:“大家都同意么?”
没人回答,但其他董事们都缓缓点了点头。
张总对甄连说:“我们的大脑还有几个?”
甄连说:“只有一个了,自隐腐会获取了公众舆论支持后,我们的重生业务就一直停滞着。先前我们取来的大脑,均已经进行了复活,之后不知去向,只剩下YL528401号没有进行复活。”
张总说:“啊,我记得他,他以前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没有掌控者,他应该早就复活了,行,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