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睡得极不安稳的程乐夕听到引擎声,便腾地从床上坐起。心底明白言冷煜真的要离开了,顾不得许多程乐夕立刻掀开薄被,赤着脚快速跑到落地窗前,躲在窗帘后面悄悄的看着那挺拔的背影,看着他坐进车里,遥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车子。
不知何时,泪水溢满了眼眶,模糊了视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不间断的滑落,心里有着说不清的酸楚及不舍。或许是她太过贪心了吧,她希望当她受到委屈的时候,有个人可以陪伴在她的身边,那样她就不会感到孤独、无助了。
言冷煜是最见不得程乐夕受到委屈,他肯定会为她抱不平的。到时言冷晟又会觉得她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言冷晟误会她没有关系,反正他们之间的误会本来就已经很深了。只是她不愿意因为她而伤了他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现在言冷煜既然选择了离开,不予理会她和言冷晟之间的感情纠葛。她应该感到庆幸的,不是吗?至少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依然如昔,可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吗?
程乐夕擦去眼角的泪水,她不想让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想错过这次见到言冷煜的机会。她不知道言冷煜到英国后是否会联系她,她也不知道言冷煜何时回来。说不定两年,说不定五年,甚至是……永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远去的车子,程乐夕才收回视线背靠着落地窗,一手紧紧的抓着窗帘的一角,另一手捂住嘴悲恸的哭泣着。那是亲人远去的一种悲痛伤怀,那是失去依靠的无助。
不一会儿,消失了三天的言冷晟也开着那辆新买的耀眼的红色BMW回到了别墅。这回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的身旁跟着一名女子。那名女子亲密的挽着言冷晟的手臂,一脸甜蜜的随同言冷晟进入言家大宅。她正是这几天和言冷晟传绯闻的新晋名模陈婉盈。
当他们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时,言冷晟倏地眯起了眼眸。
“晟,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啊?”陈婉盈很嗲的开口问道,身子更加的靠近言冷晟。头微仰着,眼里闪着某种光芒,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宝贝,这不是正合你意吗?”言冷晟邪魅一笑,低沉的开口说道,指端滑过那柔软的唇瓣,满意地感到对方的微微颤栗,便俯下身吻住那娇嫩的红唇。
男人和女人密不可分的相拥着,而刚刚下楼的程乐夕正好撞见这令她心痛的一幕。
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言冷晟,竟然是这副景象。心在刺痛着,流着泪,流着血。紧紧的咬住双唇,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两人早已吻得浑然忘我,全然感受不到某个人的心在滴着血。
直到陈婉盈微睁开迷醉的眼眸看到那张悲伤的脸庞时,惊慌得叫出了声,“啊。”并伸手推开言冷晟。
言冷晟则皱着眉停下,一手亲密的揽着她纤细的腰,转过身面对打断他们“好戏”的那个人。
程乐夕也收起心中的悲痛,置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收拢,平静的面对言冷晟,淡淡的说:“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在承受着多大的痛楚。她只是想要掩藏心中的痛,不想让言冷晟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却没想到她伪装的平静,让某人看来是那样的刺眼,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晟,她是谁?”身体不顾羞耻的摩擦着她的身体。
“她?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言冷晟牵起嘴角,冷酷的说道。大掌开始旁若无人的探索着对方的娇躯,仿佛将程乐夕当成了透明人。
转身,又和她亲吻起来。
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程乐夕大声喊出:“言冷晟,够了。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期间,爹地妈咪已经永远的离开我们了。”说完,便流着泪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别墅,独留言冷晟一个人如木头人一般怔忡的站在原地。
风在呼啸着,晶莹的泪水不间断的流下,飘向无人看见的远方。
程乐夕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向前跑着,脑海里一直重复回放着他们一起接吻的画面以及那句冰冷的话语,“她?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原来她现在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一个无关紧要,可有可无的人,可是他,言冷晟却在她的心目中占着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位置。
她深深的爱着的那个人,甚至可以用她的生命来交换的那个人,却是一直残忍地伤害她的那个人。
她爱他,可是他却恨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努力,她可以用她的爱来消除言冷晟对她的恨。可是她没有想到她有多么的爱言冷晟,言冷晟就有多么的恨她。可能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以为她可以用她对言冷晟的爱来忍受他的恨,他的伤害。
但她不能,她做不到。单单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热,她的心就像千万只虫子啃噬着,痛得无法呼吸。她会伤心,她会嫉妒,她会吃醋。当她看到他们在拥吻的时候,她多么想上前分开他们。她是他的妻子,可是他却在她的面前旁若无人的亲吻别的女人。这让她情何以堪,仿佛她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