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布寺没有藏区其他大寺院那样历代堪布住持及其各方面的详细记录,但它以跟信徒和登山者等不同行业和不同肤色群体互动的形式来描述自己的曾经,使只要跟它有接触的人们的点滴思绪里有它自己完整而浮动的历史。
寺庙虽小,名气可不小,慕名前来朝圣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尤其是开展登山旅游以来,这里还成了中外游客们的休息之地。
据寺庙负责人阿旺西典介绍,目前寺庙建有30间、100多个床位的旅店,接待中外游人,而且配有餐厅和小卖部。尽管条件简陋,但每位旅客都能吃到面条、米饭、炒菜等现做的饭菜和方便面等食品。假如没有高山反应,还可喝到啤酒和其它酒类。当然,这些饮食的价格略高一些,因为这里的东西都运自数百公里之外的日喀则、拉萨等地,甚至是从内地长途贩运而来的。
寺庙办旅店和餐馆,不仅为游客提供了便利,而且为寺庙每年增加了10多万元的收入。阿旺西典说:“这些收入除了为僧尼买些酥油、砖茶等生活必需品外,主要用于寺庙维修和改善接待条件上。”
在这里,“最头疼的是准备柴火,”阿旺西典说,因为这里几乎是不毛之地,做饭、取暖用的都是从山下几百公里之外买来的,不仅成本高,而且常常供应不上。这里半年时间是冰天雪地,最低气温在零下三四十摄氏度。
其实,到绒布寺,最吸引人的就是附近的珠穆朗玛峰。很多登山专家认为绒布寺所在地正是观看珠穆朗玛峰的最佳位置。从这里出发经过峡谷、悬崖与怪石到珠穆朗玛峰大本营,步行需2小时,坐车只要15分钟。幸运的话,步行途中还能与藏羚羊或岩羊近距离接触。看珠穆朗玛峰最好是一大清早日出时分或者傍晚时分,此时景色最是宜人。拍摄珠穆朗玛峰的话,以绒布寺白塔为前景构图非常好。
以前,绒布寺的僧人们主要是靠香火钱度日,而现在僧人们已经开始开办招待所挣钱了。在登山旺季,通常全部都爆满,很难住进去。珠峰大本营附近过去唯一能够提供游客住宿的地方就是绒布寺,住寺庙旅店,条件较差,但在此住宿,便于观看珠峰早晚景色。
《北上,抵达有108座子寺的八邦寺》
想去德格八邦寺,不仅仅因为她那悠久的历史和美丽而神秘的风景,更重要的是因为她的历代的寺主——泰司徒仁波切,历代的司徒仁波切不仅仅是一位佛学家,而且还是一位画家、诗人、建筑师,是一位用心去描绘世界的艺术家。想去八邦寺,就是想去触摸一下在深远而神秘的历史背后,那些柔软而充满灵性的记忆。
这不,初秋时节,我们驾车沿着川藏公路北线一路北上,北上,再北上……翻过川藏第一高第一险的雀儿山,穿过高原文化古城德格,沿着四川与西藏一江之隔的金沙江而下,随后拐入白曲河上行,沿途风光旖旎,但山路崎岖狭窄,车子颠簸得厉害,部分泥潭路段越野车只能四驱吃力慢行。30多公里山路,我们走了近两个小时,最终抵达让我们仰望的有108座子寺的八邦寺。
令人震撼的八邦寺
德格八邦寺,与西藏楚布寺、木雅贡噶寺共为藏传佛教白教三大圣地。八邦寺位于德格县八邦乡政府偏北的山岗上,海拔3800米,系四川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八邦寺历代活佛重虔心修道,著书立说,各种论著,无不涉猎,各有建树,许多著作及绘画,至今被视为珍宝。
八邦寺对于佛教人士如雷贯耳。我曾两次来到德格,由于雨季塌方最终没有前行。今年驱车前往的迫不及待,是因为这座古老寺院以“建筑宏伟、高僧辈出、典藏丰富而闻名于全藏区”,但当地藏民更看重该寺院护法神的奇谲法力。德格有这样一个恐怖故事,据说这件事就发生在八邦寺。有一天,一个经堂喇嘛看到来拜佛祖的信众中间有个姑娘特别漂亮,心里想要是我能够拿她献给佛祖就好了,没想到次日早上照例去经堂念经时,结果看到供桌上赫然摆着那个姑娘的鲜活头颅。
八邦寺的突然出现,于我们是猝不及防的震撼。这座隐藏于山谷深处的噶玛噶举寺院蓦地攫住了我的眼睛,那建筑在山顶上的寺院主殿宏伟而肃穆,难怪它有“小布达拉宫”之称。寺院背后的一座山被称为黑象,另两座被称为白象和花象,山与山之间有两条溪水流淌,故此地被称为“三象戏二水”,形胜之地也。八邦寺的前身,是止贡噶举僧人巴登向秋能巴于12世纪末叶修建的兄里寺。噶玛拔希是德格汪布顶人,他是世界上第一位活佛都松钦巴的转世灵童。噶玛拔希云游古蒙古地区时,蒙哥大汗尊他为国师,赐他一顶金边黑帽。因为噶玛拔希曾在兄里寺主持3个月日常寺务,故八邦寺有国师庙之称。据悉,八邦寺所辖子寺多达108座,是我国藏区噶玛噶举派的主要道场。
八邦寺卓拉空主殿为四合院式的建筑群,里面是回廊绕回廊,房间套房间,楼梯连楼梯,仿佛走入了荷兰画家埃舍尔画中的立体迷宫。经堂门环是镏金镶银,据说其精湛工艺已经失传。经堂墙面的天王壁画,是著名画家通拉泽翁的手笔。经堂走廊的尽头,有令人回味的六道轮回图。
经堂的屋顶是一层又一层的。往往下一层的屋顶就是上一层的天井。当我们吃力地小心翼翼通过独木梯爬上经堂的屋顶最高处,八邦寺终于一览全收。大家的相机快门也紛纷响过不停。从经堂楼顶下来,我们东窜西窜地拍摄着,结果无意进入了一间僧舍。一群小喇嘛在专心念经,并未因我们的无端闯入而中断。一位小喇嘛还拿出糖果给我和我和同行。我们也从包里拿出糖果、饼干送与他们。据悉,旧时入八邦寺读书的仅限于男孩子,哪家的哪个男孩可以读书,全由寺院决定。这个制度是曲吉迥乃活佛于1771年制定的,至今已延续240年之久。如今八邦寺附近的在校学生,也常于暑假、寒假来寺庙读经。
据寺里的僧人讲,除传统藏族节日外,八邦寺另有本寺特有的宗教活动,这在别处是看不到的。八邦寺的破九节在藏历十二月二十八、二十九两天举行。第一天僧人不戴面具,就穿平日的袈裟表演羌姆(藏族宗教舞蹈,即寺院傩,又称金刚舞);第二天要戴护法神面具,穿跳神的袈裟,这种袈裟的宽大衣袖呈三角形,颜色以黑、红、紫红为主,舞蹈喇嘛多达100余人。
八邦寺的护法神殿在卓拉空主殿二楼。每日自天亮至天黑,有喇嘛在里面轮流击鼓。其鼓点声音单调而急促,仿佛有决斗前的紧张气氛。八邦寺级别最高的3位大护法神常年被供奉在这里,虽然神殿的门白天始终是开启的,但除值日喇嘛外,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入。到每年的破九节,那3位大护法神才被请出神殿一次,他们中的白郎吉骑他降伏的妖魔,其妻子巴登拉嫫骑骡子,当吉骑山羊。这时候,僧人、信徒方可一睹其面容。八邦寺规矩很严,平日不许女人入寺院,更不许女人登经堂屋顶。
宗教中心的噶举派主寺
在藏传佛教的众多宗派中,噶举派素以支系繁多、高僧辈出而闻名。历史上噶举派曾在整个藏族地区拥有巨大的宗教影响,并曾继萨迦派之后长时间的掌握西藏地方的政教大权。但自清代以来,由于中央政府推行“兴黄教以安众蒙古”的政策,格鲁派(黄教)占据了西藏地方的统治地位,作为格鲁派宿敌的噶举派,无可避免的遭受到沉重打击,大批噶举派寺院相继被改宗格鲁派,所保留下的少数寺院亦因宗教歧见而受到排斥、限制。直到1949年,噶举派在藏主寺堆龙楚浦寺仍常年住有达赖喇嘛“译仓”(秘书处)代表,以监视该寺的一切。噶举派在艰难的环境下,日渐式微,由彪炳显赫的大派,逐渐变成了西藏宗教中势弱力薄的一个微小宗派。不过,噶举派在辽阔的“多康”地区,凭借其牢固的群众基础,它仍然保有较大的宗教影响力。宗教史家们在论及噶举派得以在多康地方兴盛的原因时,都一致归功于八邦寺及其住持司徒活佛。
德格八邦寺属噶举派四大支派之一的噶玛噶举派寺院。自清代以来,它与前藏堆龙德庆县的楚浦寺分别为该派的上、下二主寺。凡多康地区的僧人于赴楚浦受比丘戒,必须先在八邦寺住修三年,才能取得资格。同时,八邦寺又是噶举派在多康地区的宗教中心和主要道场。凡多康地区的噶举派僧人,乃至不丹、尼泊尔等国的噶举派僧人多以至八邦寺求学为愿。而八邦寺的属寺亦遍及青海、西藏、云南及四川藏区各地。
“八邦”,藏语意为“财富聚集,吉祥昙萃”。传说当年止贡噶举派高僧雄秋伦巴云游到此,见此地三山如象,拱卫一小山岗,应了“三象聚会”财富汇聚的吉兆,遂选定此地建神殿以住修。各地信徒闻风而至,拜其门下,于是形成寺院,其地因而被名“八邦”。其寺即以雄秋伦巴之名,称为“雄伦寺”。雄秋伦巴(1197-1289)系止贡噶举派开派祖师焦巴·仁钦贝(1143-1217)十三大弟子之一,由于其威望甚高,享有出行以华盖相随的崇高地位。他与仁钦贝均德格邓柯地方之人,在当地属名门望族居热氏家族,很有影响。
噶举派的寺庙规模很小,建筑群亦较少,但八邦寺却是其中唯一堪与格鲁派大寺比美的寺院,其建筑之宏伟为格鲁派寺院之外所罕贝多,号称“小布达拉宫”。主持修建该寺的司徒·却吉迥乃,曾长期游历西藏、尼泊尔、印度等地,精研藏族宗教绘画和建筑艺术。他在重建八邦寺时,将格鲁派寺院、印度寺院的建筑风格融入噶举派传统的寺庙建筑风格中,形成既有格鲁派寺院宏伟壮丽,又有噶举派细腻神秘的建筑格式。主殿“卓拉空”建于山岗之脊上,为一四合院式的三层建筑,正殿高24米,八根粗逾合抱的大柱,俱为千年巨树整树造成,愈增大殿的雄伟气势。二楼为活佛住所,雕梁画栋,金碧溢彩。殿内四壁绘满珍贵的壁画,内容包括佛本生故事及六道轮等,形象生动,色彩绚丽,是著名的藏画“噶日”画派的杰作。“卓拉空”除正殿外有房屋130余间,丹青披拂,经幢招展,十里之外可以望见。“卓拉空”经历辈司徒活佛的修缮扩充,内部极为华丽,到处鎏金飞彩,珍宝聚集无数,佛像造型极其精致。改革开放以后,国家先后拨款多次进行维修,新塑的弥勒佛像,金光闪闪,甚为庄严。
八邦寺全称为“八邦土登育科岭”,意为“集祥佛教转法洲”,简称“八邦寺”。自雄秋伦巴建寺(公元1223年前后),迄今已有近780年的历史。除主殿外,寺院有讲经堂五所,闭关中心两处,印经院一所,僧人居室108幢,灵塔30座。据《八邦寺志》记载,其极盛时有大寺三院,小寺五院,讲堂三十五处,禅堂二十五所,大小僧舍180余幢。常住寺僧人八百余人,整个建筑群依山势逶迤而建,自下至上连成一片,颇与布达拉宫形成相似,故有“小布达拉宫”之称。
学藏画到八邦寺
八邦寺除了她的建筑宏伟庄严外,就是寺内丰富的典藏、历史古迹和别具一格的壁画了。第一代“泰·司徒”活佛,是被元朝皇帝所封为帝师而得名的。曾和大宝法王多世互为师徒,在噶举派中享有崇高的地位。八邦寺除司徒外,尚有“工珠”、“钦则”、“温根”三个小活佛系统。第八世司徒转生于德格之龚垭地方,其父为土官,与德格土司家族有亲戚关系,他原名丹巴尼协,出家后名却吉迥乃(1700-1774),两岁被指认为噶玛寺司徒转世灵童,十四岁时送入前藏受沙弥戒,十八岁返回德格。二十四岁时再入藏至楚浦受比丘戒。之后,游历西藏和尼泊尔、印度等地,广参各派教法,三年后重返德格,建八邦寺以居。从此,司徒活佛这一系统便自噶玛寺迁至八邦传承。却吉迥乃博学广闻,聪慧异常,一生阅历丰富,学识渊博,著述极多,尤其在藏文文法、藏医药、藏画等方面造诣精深,堪称一代宗师。他创造了著名的噶玛——八邦画派,该派在传统的藏族绘画技巧中,巧妙的融入汉地画法技巧和风格,成功地发展了藏画“噶日”画派。在他的影响下,八邦寺画师历代辈出,其壁画和唐卡画成为康区藏画的代表,享誉海内外。他后来的几辈司徒除第十世外,均学修兼长,声誉甚隆。除司徒外,工珠、钦则、温根均为有学有修的广慧大德。工珠·云丹嘉措著述极丰,所撰《宗派源流简史》被称为藏族史籍中之佼佼者。钦则活佛亦为大学问家,曾被邀不丹讲学,受封国师。八邦寺当代的大画师通拉泽翁,幼年入寺学画,精研画艺,在运色、布局、透视方面卓有研究,一生培养弟子200余名,绘制唐卡900馀幅。八邦寺大殿修复后,他率弟子将所有壁画重新绘描一遍,使许多古代名画重现光彩。
德格县志记载:八邦寺收藏唐卡画10150幅,经书32400部,木刻印版129845块,纯金誊写的《甘珠尔》一套,各个历史时期的诏书、印章等文物5000余件。八邦寺印经院有一套《全知经》,它是女土司降央伯姆授命德格经印院给八邦寺的。后来德格印经院又刻了一套带插图的,其插图是八邦寺驻寺喇嘛画家通拉泽翁画的。
八邦寺的绘画传统肇始于却吉迥乃活佛时期。噶玛噶智画派是中国藏区三大藏画派别之一,八邦寺第一代司徒活佛却吉迥乃是噶玛噶智画派重要画家,他于1737年完成的《如意藤》唐卡组画,历来是画家临摹的范本。脱胎于噶玛噶智画派的噶雪画派,其创始人噶雪·噶玛扎西,早年师从却吉迥乃。至今,康巴流传一句谚语:学藏画,到八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