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远的世纪之初,
天使为恶魔而堕落。
诞生了,
黑夜里新的希望。
你是否,
也有一双澄澈的眼眸。
在地狱的城堡中,
穿过血色的蔷薇,
深深凝视?
世人憎惧的邪美,
在灼热的血脉中探出冰冷的獠牙。
绝望的泪水,
卑微地坠入尘埃。
黑暗里的异类君王,
被上帝弃之荒芜。
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在无尽中,
等待最后的盛宴……
如果在今天以前,有谁说我皮肤苍白、毫无血色、日寐夜伏、厌恶阳光、好饮茄汁是整一活脱的吸血鬼症状的话,那我一定会很臭屁地告诉他:本人如同血族般高贵优雅,浪漫迷人。
可是!现在呢?
我只想骂人!骂的对象还是我自己!
因为我极其悲哀的发现,吸血鬼一点也不像电影小说里的那么好,更不懂得怜香惜玉!
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原因无他,我正在成为一只吸血鬼的晚餐。
我承认我住的地方是有那么点儿偏僻,主要是这儿的房租比较令人,尤其是令我满意。可是我并不认为它就偏僻到十里八乡的地步,怎么说都还在市内吧,咋地就把吸血鬼给招来了呢?
我哭~一定是因为我不信耶稣大人的缘故!
我感到全身发软,内心恐惧却无法逃避。仿佛被魇住了似的,徘徊在迷失与清醒的边缘。
他笑得很暧昧,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然后紧抱我,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胸脯……
发丝被轻柔地掠到一边,我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的收缩声,然后是冰凉的锐利刺入我脖子上的血脉……
我感觉生命正一点一点的从我体内流逝。两眼发黑,身体发软,仿佛踩在死亡的边缘。两耳轰鸣不断,又好像听到了奇异的音乐,心脏的跳动声正逐渐淡去……
我越来越衰弱无力,几乎昏迷过去。我不知道这状况(吸血)还要持续多久……”
有时候我觉得有只手,轻轻从我的脸滑到脖子。其他时候则是热情的嘴唇在亲吻我,越是靠近胸脯,就越是吻得长久而热烈,但到胸前就停止了。我呼吸急促到要停止,喉咙发出嘶哑的喘,直到完全失去了知觉……
我死了吗?死了吧!没死?
意识一闪而过,我“哗”地从床上猛地坐起,身上的被子被我掀开了大半。
呼!原来是噩梦。
看看种,才早上五点,冬天天亮得晚,外面还是漆黑的夜,只闪烁着零星的灯光。我抱着枕头还想再睡会儿,无奈一阵口渴,值得下床倒水。
屋子里被我开得灯火通明,我有个毛病,就是干起来特别的怕黑,这估计跟小时候奶奶讲的“黑暗里隐匿着魔鬼”有些关系。
走进厨房拿着被子倒了杯热水,喝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大对劲。一扭头,看见客厅里正坐着一个男人,手举红酒正向我微笑示意。
我手里的被子呯地掉在地上,猛地想起昨晚的那一幕。
那不是梦!
我想都没多想,顺手抄起放在厨房里的大蒜就朝那人人去。同时速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速速驱散南无阿弥陀佛”等我所知道的神棍口诀。
与我的恐慌截然相反,男人只是轻巧地接住我扔过去的大蒜,泯了口杯中的红色液体,依旧优雅地微笑。
“吸、吸……血鬼?”我哆哆嗦嗦的问。
“恩,我是血族。”他笑得斯文有礼,风度翩翩。
完了!我哀叹。
“那个……你们不是说避世的吗?怎、怎么跑我家来了?”
“哦?你知道避世的规则。恩,不错,是有这条。不过我昨天出了点小意外,所以借你的血来恢复体力。”
我心口一阵发凉,摸摸脖子,果真摸到了两个小血洞。
“我没死?该不会也被变成吸血鬼了吧?”
“没有。”他笑吟吟地道“初拥是件很麻烦的事,而且必须经过长老的同意。我只吸了你的一小部分血而已,口感不错,处女的鲜血一向是最甘纯的。”
我听着脸色发白,一半是失血的缘故,一半是被吓的。被人当食物一样赞扬,没几个人能笑得出来。
“呐~,血你借完了,可以转移尊驾了吧?尊贵的,吸血鬼先生?”我小心翼翼的问,很乐意地对他使用我八百年不见一次的温柔口气。
“我没打算离开。”他说
“为什么?”我不自觉的拔高了声音。
“我想在你这儿度几天假。”他笑得万分美好,我却觉得万分灰暗。
他从沙发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伸出了右手,灯光正照在他俊美的面庞上。
“你好,我叫希森。”
他的手很漂亮,指节分明,指骨修长,苍白得有些剔透。和他的人一样,高贵、优雅。
我眼睛飘过他森白的牙齿,迟疑了一下,也闷闷不乐地伸出了手。试问?你有胆子回绝一个吸血鬼的要求吗?
“你好,我叫铫媖。”
“放心,我不会危害你的性命的。”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忧虑,总算说出了一句人话。哦,不,是鬼话。
“那么……希森,请问你是哪个盟派的?我是指,密党还是魔党?或者说是中间派的。”我犹豫的开口。
他看着我,笑了笑,笑得我心惊肉跳。
“魔党。”他说。
我瞬间僵硬,还真不是一般的命苦,而是忒命苦了。
魔党!天!传说中视人类为低贱生物,肆意残杀的魔党?这日子没活头了!
“魔党,Lasombra族的。”他顿了顿,补充。
我放缓了脸色,不算太恶劣,不过也没能好看到哪里去。因为Lasombra天生有玩弄人类的恶习。
Lasombra是优雅的堕落者,他们优雅与残忍并存,高贵与颓废同在。他们并不蔑视一切人类,只不过觉得自己来掌控那些人类更有趣。
“你对血族知道的很多。”他悠悠晃动着酒杯里的液体,漫不经心的说。
我尴尬的点头,曾经血族可是我崇拜的偶像,我为此还专门查过一些资料。
当然,一切已成过去,从今天开始,血族将成为我的噩梦。
“你不怕大蒜?”我渐渐放松下来,也没开始那么害怕了。他说了不伤我性命的,但愿他是个品格高尚言而有信的吸血鬼。
“不怕。”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道“毕竟传言总是与现实有所出入的,我们只是不怎么喜欢吃大蒜而已。”
我黑线,以后谁还要说血族怕大蒜的话,我一定逼他吃一斤大蒜。TNND,太误人子弟了!
“那你们怕什么?圣水?十字架?还是圣经?”我想把我的恐惧已经丢到爪哇国去了,可能是人类无法对美丽的事物产生恐惧的恶习所致,或许说好奇心害死猫也成。
他看着我,眼中波光流转,深不见底,美得窒息。
“已经有将近一千年没出过真正的圣水了,我没遇到过,所以也不清楚怕不怕。不过十字架倒是可以暂时抑制一下低级的血族,不过那必须有非常强烈的宗教信仰才行,我想这种人也不多了,至于圣经嘛……”
希森嗤笑,笑得戏虐之极,却异常的炫目。
“那完全是基督徒骗人的,有的血族甚至能把圣经背得比神父还快。”
我彻底无语,事实真相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那你们怕什么?”
“恩,大部分都怕阳光,但还有小部分高级血族可以不受阳光的影响。另外,只有银质的利器才能使我们受伤。桃木也行,但必须钉在心脏上。”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用来对付你?”我问。
希森笑了,耸耸肩道。“如果你办得到的话,血族的速度是普通人根本无法捕捉得到的。”
“那你们不是无敌了?干嘛还要避世?”
他苦笑。“因为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教会和猎人。”
“真的存在这些?”我两眼冒光,一派向往。
“是的。”他说,“世界上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好了,铫媖,这些不是你该了解的东西,可以先告诉我睡哪吗?”
我一个人住的是一房一厅,当然没多出的房间让给他。可惜“贵客”是不能怠慢的。只好指指自己的房间对他道“白天你睡,晚上我睡,将就这用吧。”
他点点头,并没有什么异议。走到我卧室门口时,忽然回头优雅地开口:“那么,晚安,宝贝。”
恶寒!现在已经是早安了好不好!还宝贝?吸血鬼都这样的吗?我摇头,收拾他搁在茶几上的玻璃杯。闻一闻,还好,是酒不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