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昏迷中醒来,痛苦的趴在地下,映入眼内是炙热的大火。她咬牙向前挪动了一下就无力的停下,她张开嘴声音嘶哑的喊道:“救命、救命——”
“娘。这样真的好吗?”
“什么好不好,这丫头……也只能是怪她自己。”老妇人看着儿子那害怕的表情不满的继续道:“当初我就让你别娶这丫头,现在知道错了吧。”
何丽停了会继续尝试撑起身体,但因为失血过多手脚力,她忍着疼痛呐喊:“救命、救命、救命——”
“娘。我、我们还是……”
老妇人一把拉住他的手离开,不让他往回走,不满的边走边说:“你回去的话便是你死,反正她已经死了——”
“哎呀,这怎么起火了?大家快起来呀!元立他家烧起来了。”
听到叫喊声所有村民都从睡梦中醒来,急匆匆在家里拿起木桶走出来,看着越发大的火,连忙都冲去井边打水,但是人太多时间慢,眼看别想想浇灭大火了,怕是再烧起来连旁边的屋子都会被波及,后来就想到递水的方式,一人打水然后一个递一个,效率好了不少。
浓烟将使她无法呼吸,听着外面村民们的声音想要叫,但叫不出声,意识也渐渐模糊。她脑袋不断回想从前的回忆,她原是隔村的孤女,后在山林中迷了路遇到了自己的相公张元立,他的笑容如同天上的太阳照耀着她,后来两个来往多了,他会用树枝在地上教她习字;等他要开始看书学习时,她会在一旁贴心的为她扇风。
他跟她说总有一****会金榜题名,因为他是她见过最聪明,所以他非常的相信他的话。慢慢的两人便互生情愫,他为娶她不顾母亲的反正,更是用自身来威胁母亲准许他娶她,最终看老母亲只能妥协。
所有的事都进行的很顺利,老夫人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没关系她相信只要她努力婆媳关系定会更好。谁又能想到张元立几次考状元都失败,脾气变得越发暴躁谁的话都不听,有些时候更会对她拳打脚踏。没关系她能忍,后来等对方终于意识到他所做之事如此不堪,便说要离开小村去小镇上静静心。
她每个月都托人帮忙带钱过去给他,身为书生的他心中只想考取功名,可是谁能想他这一走,的确变得越来越好,有时候会给她带小镇上才能吃到的糕点。回忆到这里她不禁自嘲的苦笑。
他需要花的钱数目赵来越多,为了赚钱她是不停的通宵赶制绣服,后来老妇人提出去小镇上照顾他,看能不能省下些费用,他回来后带着老母亲就去了小镇上。
渐渐他们联系得越来越少,除了他需要用钱时会主动的联系她。只是想不到,这次他的丈夫回村带上一封休书,她不识字并不知道休书上写了什么,只觉得胸中烦闷,追问他为何要休她。
他道:“近些年来你一无所出,我身为张家九代单传不能无后。”
老妇人站在旁更是添油加醋,她从来未曾这般心寒,几日来通宵刺绣再加上这打击使她晕倒在地上。在她病的几****也不再提休妻的事,本以为回到了起点,可是她身体刚好不少他再次拿出休书。
因为她迟迟不愿接下这休书,两人发现争执,却不想他用力的将她推开,后脑直接撞到桌角便昏了过去。她趴现今趴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大火,不禁嘲笑自己。
“咔吱——”屋上房梁掉了下砸到她背上“啊……”大火快速的蔓延至她全身……
火势越来越大。村民们只希望何丽早早便起来去洗衣服,这样的大火他们实在也不敢贸然进去查看屋内是否有人,若她要是在屋里怕是也没命了。
这边在递水的阿虫远远看到张元立跟他老母亲往离村反方行走,将木桶递给别人心道:“他们大概不知道家里着火了吧。”他连忙走过去拦住他们的去路:“元立、元立等等,你家出事了。”
见有人追来,他们停下脚步看向来人,张元立脸色慌张的说:“可、可、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家屋子烧着了,嫂子可在里面?”
老妇人听了后立即接话,震惊的拉住阿虫的手说:“怎么会这样,我家儿媳还在里面呀!”
阿虫听后便走在前头说:“这、这我们快走。”
等他们赶回去时,大火也已经熄灭。几个村民从里头抬了一具烧焦的尸体,尸体就像一块巨型黑炭瞧不出模样。村里与何丽交好的人上前看到尸体,都哭出声来更有不少人都不敢去看那尸体。
元立呆愣的看着眼前这具尸体,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双腿发软的跌在地上。
老妇人看着跌坐在地上的儿子,再看着眼前的尸体,她身体不禁颤抖起来。村民见他们俩人像是着魔般呆在原地,就过去安慰几句,好不容易恢复理智的她,偷偷用力捏大腿,哭着跑过去,看着那尸体痛哭的喊道:“我可怜的儿媳呀!”
张元立转头看向痛哭流泪的母亲,他现在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是杀人犯是他亲手杀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娘子,也是他亲手点了这把火,他痛苦的扯乱头发。老妇人见儿子这般跑过来抱住他,趁别人不注意时小声道:“哭,给我哭。我们回不去了。”
“啊——”张元立痛苦对天吼叫一声,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疯似的跑到尸体旁哭道:“娘子,对不起、对不起。”
老妇人拍拍他的后背说:“傻孩子别哭,这事不怪你。”
张元立抬起头看向自己的老母亲,一时无语。
因为屋子被烧得差不多,葬礼简单就结束了,过了几日元立带着老母亲跟村民们告别。因为房子也没了,他便带着老母亲离开村子,告别时让村民帮忙照看着何丽的墓,带着痛苦的心情离开了小村落。
张元立在踏上船的前一刻跪在地上,向村子的方向叩头。
站在船内的老妇人看向儿子喊道:“还不快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