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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九龙岭

龙海,确实是龙的一个故乡。这里,水有九龙江,而山有九龙岭。

请看这九龙岭,山峦绵亘起伏,犹如九条苍龙,飞腾狂舞,好一派热闹喜庆的气象。

古代,漳州有条驿道,经木棉铺,越过这九龙岭,迤逦通向广东。

岭东南的漳浦一带书生,过去赴省上京参加科举考试,都要经这九龙岭。

传说,有个老者在这岭下卖冬至圆,一年到头都卖的这种汤圆。

清代,有个漳浦举人叫蔡新,进京赴考,路经这里。那卖汤圆的老者见他要上京考取功名,就出了个上联“九龙岭下日日冬至”,要他对下联。这地方“日日冬至”实在是世上独一无二,蔡新被难住了。老人不觉摇摇头。他果然名落孙山。

他接连两次落第,未免惆怅,就纵情山水去了。一次,在六鳌海边徜徉。夜幕降临,港湾里点点渔火,天上一轮明月。他顿然“心有灵犀”:这眼前的景象,不正是“九龙岭下日日冬至”的下联吗?

他来到老者面前,念出下联:“六鳌海上夜夜元宵。”老者颔首微笑,说:“30年了,这上联考倒很多书生,今天,才被先生对出来。”

次年,也就是乾隆元年(1736),他进京应试,在九龙岭下的土地庙里,向土地公许了愿心。

这次,他金榜题名,在朝为官。他官至工部、刑部侍郎,工部、吏部尚书,拜为文华殿大学士。

春去秋来,已18年了。他因母亲垂老,请准归省。经九龙岭,不见那老者在此卖冬至圆了,土地庙则仍在。他进庙还愿后,因天气郁热,取下花翎顶戴,一时没地方搁,就暂且寄在土地公的头上,然后开怀纳凉。谁知要走时,那花翎顶戴却怎么也不能从土地公的头上摘下来。

这九龙岭土地公,也就如此成了天下自古以来唯一戴宰相帽的土地公了,并因此享誉民间。

这颇具传奇色彩。不过,蔡新游六鳌而憬悟,将30年没人能对出的那下联对出来,却十分真切地表明:自然风光,能给人以启迪,给人以智慧,解决长期不得解决的难题。

蔡新解决了这难题,走出九龙岭,到京师去,成了民间津津乐道的“蔡相爷”。那么,此前有没有“居庙堂之高”,而且也有相爷,由京师而来,越过这九龙岭,到岭南去的呢?

应该是有的。

漳州建置于唐垂拱二年(686),它成了潮州的东邻。而此前,九龙岭是泉州与潮州的交界处。

唐元和十二年(817),韩愈因谏迎佛骨表,被唐宪宗贬为潮州刺史。他或许经过这里。

又过了30来年,宰相李德裕被唐宣宗贬为潮州司马,他可能也越过这九龙岭。

到了宋代,有两个丞相被贬“于循州安置”,一是宋理宗朝的丞相吴潜,一是陷害吴潜的误国权奸贾似道(详见《木棉庵》)。从郑虎臣监押贾似道走的路线推断,可以肯定吴潜是过了九龙岭到循州去的。可惜,他最终还是死于贾似道的魔爪下。

历史没在九龙岭上留下什么痕迹。但那土地公是清楚的。他要了蔡相爷的红顶子,想必是要留一个实证,以弥补这历史记忆中的空白吧!

说实在的,在九龙岭留下足迹,并非是赏它的脸。试想想,那贾似道就过不了这座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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