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一定要活着。”
一个陌生而沧桑的声音，在脑海中剧烈回荡着，层层叠叠，经久不息。
谁？
谁在说话？
秦牧处于深度昏迷中，但周围的一切他依然可以感应，脑海深处那喃喃的声音如同魔咒，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回响。
但很快，他就将这件事丢到一边，剧痛接踵而至。
他就像被丢进深水里面，口鼻都不能呼吸，甚至连毛孔都被堵塞，浑身憋的难受到了极点。
怎么办？大脑严重缺氧，连神智都开始不清晰，秦牧心中焦急到了极点。
他躺在地上，身体温度高的吓人，就跟一个火炉似的。
睡吧！睡吧！
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像有人在催眠自己。
以往每一次服用化学禁品，他都有这样的经历，每一次都像是和死神在斗争。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有一次自己扛不住，真正的昏睡过去，他可以肯定自己永远也不会醒过来。
但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真的要扛不住了，他努力地睁开眼，却有心无力，根本做不到。
自己真的就要这样死了吗？
“活着！”
“一定要活着！”
又是这个声音，陌生而又沧桑。
秦牧一个激灵，浑身一颤，就像被人用冷水从头浇到脚，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呼！他长舒了一口气，身子突然直挺起来，满头大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看着身边熟悉的土地，他笑了。
自己又挺过来了。
顾不得整理身上的衣服，微微一感应，果然，体内那浓郁的燃力清晰无比的映现在大脑里面。
他攥起拳头，朝着一边的地面砸去，坚硬的地表顿时被轰出一个坑洞，周围泥土龟裂，密密麻麻如蛛网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裂开。
收起拳头，他猛地一窜，一眨眼的时间他居然跑到十米之外，速度快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来回折动，做无规则的运动，每一次都是急停，果然，空荡的石室里面，一个又一个凝实的虚影，就像烟花一样接二连三的出现、消失。
他现在终于有些明白，那些军中高手，普通人民中流传的传奇一般人物，为何有那么大的号召力。
这一切都是源于实力，他现在只是下士，但明显已经和普通的人民有了本质的区别。
燃力者，下士是一个分水岭，只有进入到这个境界，才是真正的踏入强者修炼道路。
他现在可以清晰的感应出体内的燃力分布，一个个如同萤火的光点，在身体的血管中缓缓流淌，全身循环而动。
这种力量充实的感觉让他十分满意。
不过，他也发现了自己的短板，燃力招式！
他现在虽然是下士，但比起一般的下士燃力者，还是有些劣势，那就是燃力招式。
下士，已经可以粗略的牵引燃力，并将它化为己用，这样大大的增强自己的攻击力。
接下来燃力招式就是自己的目标，秦牧很明确。
..
阳光就在跟前！
秦牧在地穴中整整走了三天，才回到地面。
地穴附近，有不少的流民和燃力者，他们的目标不一样，但都是希望可以从这里寻找到合适的资源。
他并没有在这里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房屋的左边角落，那里有着一大堆已经做了标记的枪械，都是需要他维修护理，这都是莫狄派人送来的。
秦牧吃了一顿饱食后，略微休息了几个小时，便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即便他现在是下士燃力者，但依然认认真真的对待自己的工作。
修炼是一件十分消耗源币的事情，他没有显赫的家世，只有通过自己的努力挣钱。
两天过去了，十五支枪械也都维修完毕，秦牧提着大包，就向野菱商铺走去。
“牧哥，你来了。”
阿诺从柜台后面伸出小脑袋，带着笑容喊道。
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今年也只有十六岁，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长裙，一个简单的发夹将乌黑的秀发扎起，脸上没有涂抹任何胭脂。
阿诺和秦牧一样，都是流浪儿，莫狄见她可怜，便留她当了店员。
“嗯！这是这个星期的任务。”
将枪械递给阿诺，秦牧继续问道：“莫狄不在吗？”
“老板，他在二楼房间，已经整整一天都没有下来了。”阿诺脸上带着无奈，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的脾气是多么的古怪，有时因为发现了一个新奇的创意，甚至整整一个星期都可以不下楼。
秦牧想了想，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莫狄很认真，态度十分虔诚，整个人就像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他静静的看着跟前的工作桌，上面摆放着一个奇怪的原型盆子，里面盛满了水。
在水中，有着一个一个零零星星的紫色小点，小点在水中慢慢游动，有的十分灵活，看起来就像蝌蚪一样十分可爱。也有的，一动不动，死气沉沉。
“百分之七十！”
半个小时后，莫狄口中发出轻声喃语，眉宇间写满了失落。
“木头，你来了。”见在旁边一声不发的秦牧，莫狄还是发现了对方。
“怎么了，遇到什么难题了？”秦牧问道。
“零理论最大的问题，就是将燃力化整为零后，再次重新整合。我通过大量的实验和计算，最多也只能得出只有百分之七十的成功因子。”
莫狄双目充血，胡渣密布，一看就知道好些天没有休息。
他神情有些落寞，脸上写满了忧愁，继续说道：“换句话说，就是一百燃力，最多也就只有七十燃力可以恢复，其余三十完全消失。”
“这意味着什么？”秦牧还是有些不解。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这百分之三十为什么会消失，而且，万一它在人体内发生其他变故，又会引发什么样的问题，这些我们一无所知，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因子。”
莫狄语气有些凝重，就连脸上的那副萎靡也都散了不少，对于学术性的问题，他一向十分严谨。
秦牧的脸色也有些凝重，这些年耳濡目染，他对于一些稀奇古怪的燃力研究都有所涉及，当然这些都得归功于莫狄。
因此，对于燃力的理论认识，也比其他的燃力者要深的多。
修炼，并不仅仅只有苦修，理论与实践的完美结合，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功效，也是最有效率的一种修炼，秦牧深信不疑。
“会不会，这百分之三十的燃力能量作为化整为零所需要而消耗掉了呢？”
良久，秦牧突然冒出这句话。
嗯？
莫狄眼神一滞，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住，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见到这副摸样，秦牧知道莫狄又陷入了思索中，苦笑了几声，他便不再打扰对方，自己独自下楼去了。
“莫狄没事，准时送饭送水就好了。”在楼下，秦牧对着安诺吩咐了几句便离开商铺。
在路上，秦牧也在思索他刚刚随口一说的可能。
他仔细的思考，发现这种答案并不是没有可能。能量作为一种可以发挥出巨大作用的载体，任何事件的发生都需要它的推动。
零理论，如果要将它实现，那就意味着，必须要有能量为它埋单。
不过想了一会，他便没有继续深入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脑细胞好像不够用了，他不得不佩服莫狄，那家伙的脑袋简直就是一个小马达，无时无刻不在高速运转，实在是太惊人了。
他走在黑岩城里面，后面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的是疾风兽的一些材料。
他的目的很清晰，到坊市去，卖材料。
身上的疾风兽材料，应该值两千源币，如果市场好，需求高，甚至还有可能会更高。
两千源币，这已经可以让他做很多事了，尽管想要买燃力招式的秘籍，还有些差距，但他并不丧气，馒头也要一口一口吃。
黑岩城的坊市还是比较有名气的，比较作为下层流民交易的场所，尽管不如大商楼档次高，但这里的东西还是比较适合普通的流民。
坊市，其实是由几条纵横交错，形成井字状的长街组成。
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可以随地摆摊，只要每天交付一定的费用就行，因此，这里也是三大霸主争夺的重要地盘之一。
现在，这里被纳兰和叶家平分，至于商盟，被两大世家死死的挤出之外。
因此，坊市里面虽然人多手杂，势力错综复杂，但也没有不长眼的，敢在这里面杀人越货。
纳兰家和叶家，随便一个的名声，就足以让这些平日里气焰嚣张的燃力者，乖巧的如同小白兔一样。
小胳膊想要和粗大腿扭，那不是找死嘛！
秦牧来到了坊市入口，门口有四个黑衣护卫，各个面色冷峻，气势逼人，随便一个都是实力惊人的家伙。
秦牧细细打量了下，都是下士修为，和自己不相上下。
他心中一阵苦笑，果然自己拼死拼活才到了下士，而那些大家族，随便动动手指，高手满天飞。
不过他的心境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乱，交了一个源币，大步走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