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边滚来团团乌云,四周灰蒙蒙的,一道闪电在空中划过,紧接着便是一声惊雷,雨落在屋檐,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房檐流下来了。
千叶立在华阳宫小佛堂门口,里面不断传出的木鱼声令她心烦意乱,念再多的佛也洗不去她她一身的孽。
已经十天了,皇后除了吃饭和睡觉,便没出过这小佛堂,她拒绝接见任何人,木水灵等人安顿在秦寒玉府上的事也是瑾公主的丫环来告诉她的。
除了睡觉,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守卫在皇后的门外,甚至不止一次在心底盘算过行刺皇后的成功率,可每次都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流失。
杀了皇后又能怎样,这天下还是宇文家的,她真如此做了,只是打草惊蛇罢了,她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如此想着,千叶的心里竟也轻松了许多。
雨越下越大,渐渐的淹没了木鱼的声音,千叶的注意力转到雨中,她母后生前最喜欢雨了,每逢下雨天,她母后便特别开心,有时甚至会冲入雨中跳舞,任谁也劝不回来,现在想来,母后的身体不好,便是时常淋雨落下的毛病吧。
回过神来,千叶才发现皇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旁边,忙磕头请安。
而后却置若罔闻的离开,崔雪如赶紧跟了过去,几名小宫女也离开了。
见千叶还跪在原地,本已离开的如冰又折了回来,她试图扶起跪着的千叶,劝道:“千叶神捕,您赶快起来吧。”
千叶站起身,她现在虽然是华阳宫的守卫,可那些宫女太监还是称她为‘千叶神捕’,她也懒得一个个纠正,便就由着人家称呼了。
虽然自打进了华阳宫,皇后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但今天也太反常了些,她忍不住问道:“如冰姑娘,皇后娘娘不是好好的在佛堂里念经么,这是怎么了?”
如冰四处瞅了一眼,见其它宫女已走远,这才解释道:“我来华阳宫三年了,每逢下雨,皇后娘娘的心情便不好,有时候连着好几天不吃不喝。”
听如冰这么一说,千叶记起当年在驸马府住时,也是下雨天,叶素素逼着丫环陪她下了一夜的棋,那丫环因此得了严重的风寒,险些丧了命。
如冰的叫喊声打断了千叶的回忆,她抬起头便看见如冰笑得谄媚,心里顿生不好的预感,这十天来,如冰因在皇后身边服侍的原故,与千叶接触颇多,她从小便送进了宫,对宫外的生活有着无限的向往,一逮到机会,便缠着千叶给她讲宫外的事,尤其是她这些年破的那些案子。
雨已经停了,天色了亮了许多,千叶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如冰姑娘,你在皇后身边伺候了三年,对皇后的性情应该很了解吧?”
“好好的,怎么问起皇后了?”如冰皱起了眉头,谈论主子可是宫中大忌。
千叶轻轻一笑:“被贬到这华阳宫做守卫,自然得了解主子的性情,不然哪天犯了主子的忌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冰似乎是相信了她这个理由,咯咯的笑道:“你就放心吧,皇后娘娘虽然少言寡语,又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但她决对是这皇宫内心地最好的主子。”
千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连亲哥哥都害的女人,心地能好到哪里去?
“千叶神捕……”香儿的声音由远而近。
“香儿姐姐,什么事儿,跑得这么急?”如冰伸手搭了一把显些摔倒的香儿。
香儿喘了两口气,这才对千叶说道:“皇,皇后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