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按照往年广州的气温应持续在三十四度左右,而昨日突降至二十八度,始料未及的变化让所有还抱怨于前两天高温的广州人来说,有点侥幸倒也不至于开心,因为中秋过后温度才会真正降下去。落地玻璃窗外阳光明媚,人群在街道上急速来往流动,短袖配薄外套,亚热带地区忽冷忽热的气候导致广东人出了名乱穿衣,街边树枝在冷风中肆意摇摆,摇摇晃晃让我犯困。
【要在这里呆多久?】
自己也说不清楚,自从和欧铂铖结婚以来已习惯找处安静的地方打发时间。
咖啡厅里的冷气吹得鸡皮冒起。想走,身体却不听使唤依旧坐在原地,还好白色窗纱的刺绣间隙投进缕缕阳光不至于发抖。手指触碰桌上的瓷杯冰冷刺肤,中指惯性在杯沿边来回滑动,杯中的茶水想必早已冷却,但还是端起喝了一小口意料之中的冰冷刺激着口腔不禁寒颤哆嗦,淡淡的茉莉花香依然存在于茶水之中似有似无慢慢回味。
“邬小姐。”
不用抬起头听声音便知是老章,他的出现并没给我带来太大惊讶,反倒开心至少可以放心欧铂铖这次不会因为我的吵闹终止协议要离婚。他让老章找我算是给足面子,而我为了不节外生枝何不给他一个台阶下呢?也显得自己大度,以后的日子才更加好过。
我示意服务生过来结帐后便起身对老章说:“走吧!”
他原本略带担忧的面容迟疑舒张连忙做‘请’的手势,我微微点头向大门外走出。
对于老章,我一向是敬重的。
他是欧家老司机,从欧铂铖父辈那代便在欧家做事,可以说是看着欧铂铖长大的。还没嫁进欧家前老章称呼我‘邬小姐’,接着与欧铂铖结婚后他本改口‘少奶奶’,我听着不好意思便还是让他叫回我‘邬小姐’。
车停在路对面,难怪我之前没有察觉,我们上了车都没说话,但还是能用余光发觉他不时从前视镜偷瞄我。
“邬小姐,今天的晚宴是七点钟开始,我先送您回家换衣服,再过去。”
我没有回应,懒得出声。
车厢里隐约弥漫着烫发水的味道刺鼻发晕,我立马将车窗开一点,新鲜空气霎时冲进得到喘息机会。
“邬小姐,您的新发型真好看。”章叔很少当面赞人。
所以对他的赞许,我很意外,难道是为了让我心情好一点才说这些?
我还是礼貌略带开心的回答:“谢谢。”
很快车厢里又安静,我右手肘顶在窗沿边,托着下巴闭眼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张口唤:“章叔……”
老章见我问话,明显放慢车速,脊椎靠椅,两耳竖立,鬓角白发清晰可见,颈部外翻的衬衣领口年复一日的崭新,看得出他是一个很爱整洁的人。
“怎么啦?邬小姐。”
我忖度问:“欧先生呢?”
“少爷还有事,到时他会直接赶过去与您见面。至于绯闻的事,您放心!少爷交代过,一切由他处理,不必担心。您的手机最好还是保持关机,以免媒体和记者骚扰。”
他的回答合理而又正常让人听不出破绽。
此刻我不需要再问什么,答案已经在心中,再问只能让自己显得无趣。
一切的一切在结婚之前就已经清清楚楚,没有什么好质疑。
自己当年选的路,没有任何人强逼,又能怪谁?
所有事都按着我们制定的计划走,欧铂铖也履行协议,这不是挺好吗?
就算今天董恺消失,明天还会出现另一个赵恺、张恺、刘恺、王恺……
何况他才是欧铂铖心中的正式,而我只不过是掩盖他俩见不得光地下情的配角,按董恺的话来讲,他是欧铂铖的伴侣,我是小三。
【这日子过得够呛!】
算了,与其大费周章还不如乖乖享受现在衣食无忧的日子,反正结婚协议上第一条就写明婚后我和欧铂铖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不是这次他的小男友董恺有意在微博上晒出他俩半脸合照对我进行公开报复,我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和他冷战数天。
其实这么瞎闹腾的理由很简单,我就是想让董恺明白。
再怎么折腾,我依然是世人眼中的亿万媳妇,欧氏集团的少奶奶,欧铂铖的夫人。
可没人知道。
我还有个身份——同妻,同性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