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找到学毓和春意,带他到“琼玥阁”玩了会儿,也到了吃午饭的点,学毓去了“独居院”找爹爹,我也没了兴致吃饭,没让她们动小厨房,我吩咐夏花去姚府的大厨房领了分例。
眼瞅着过了饭点,我在屋里迷迷糊糊的有些犯困,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秋实的声音,隐带怒气:“夏花,你去了这么久,怎么又空着手回来了?”
夏花并没有回答,而是柔柔问道:“小姐睡了吗?”大概是意识到我在屋里休息,秋实压了压声音,低低应了声,随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夏花顿了下,敷衍道:“没什么,厨房没有饭了。”
“什么?没有饭了?你没说是我们大小姐要用的吗?是都没了还是单单就我们没了?”秋实忽然大喝一声,怒气冲冲,我的瞌睡立刻醒了,心下一阵烦躁,不禁对着窗外喊道:“你们在外面喊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外面立即噤了声,过了片刻冬华推门进来跪倒在地,“小姐息怒,是奴婢们不懂规矩,小姐只管罚我们就好了,千万不可动气!”
我此时猜出是大厨房欺软怕硬仗势欺人,心中着实生气,也没叫起她,正对着外面冷冷说道:“都进来!”秋实打头,夏花春意都跟着进来跪倒在冬华旁边,一径喊着:“小姐息怒!”
我心中有气,动怒道:“到底是何事在外面吵吵嚷嚷?秋实,我看你是越发倨傲了,嫌我这里庙小,我可以立即送你回京!”
秋实大惊,忙膝行往前两步,磕头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小姐不要送奴婢回京!求求小姐了!”春意等三人也忙忙的磕头求情,“求小姐开恩!”
我压了压怒气,缓声道:“你们四人是我屋里的大丫头,也是我自京城带回来的,我平时待你们也宽厚,情分自然比不得旁人,但若是因此有了旁的想法,觉得本小姐性子软绵,那可打错了算盘!本小姐庙小供不了大佛,自会为你们寻个出路!”
“奴婢们不敢!”四人齐声回道,秋实更是含泪悲泣道:“小姐息怒,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四人中夏花思虑周全,也最冷静机智,此时也开口道:“小姐息怒,秋实性子直耿,脾气急,她见奴婢空手回来,也是担心小姐饿肚子,情急之下才会坏了规矩,请小姐息怒!”
四人又同时开口:“小姐息怒!”我冷冷说道:“当初你们四人从京城过来时,祖母也曾交代过你们,如今我和学毓在这府里除了爹爹庇护,便只能靠自己,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你四人若依然掂不清轻重,又如何为我和学毓谋划?我又怎敢将信任交予你们?”
我顿了顿,也想借此将话说明白了,于是又说道:“性子耿直也没什么不好,但是府里处处眼线,步步陷阱,你们都是我的贴身丫鬟,理当事事为我争先多思虑一二,如此也可护好你们自身,我们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春意你洞察力强,逻辑性强,但是事事不愿争先,只对本小姐吩咐的事情上心,但是往往被忽略的信息才是制胜的关键!夏花你冷静睿智,但性子柔软,缺乏大丫鬟的气势,就连院中的洒扫丫头也敢跟你玩笑顶嘴,你这样真正输了本小姐的气度!”说到此,我语气不免加重。
“秋实你心细嘴巧,最善交际,本来四人中数你最出挑,可你脾气倔强又性急,这是最要不得的,殊不知多少人在宅斗中都是死在乱了分寸,自乱阵脚上?冬华你忠心耿耿,却是最不爱动脑的一个,要知道你们都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若是自个儿不长脑子,落入别人的陷阱,这不是害己也连累本小姐吗?”
四人听了都惭愧的低了头,讷讷说不出话来,我叹息一声,从榻上起身,慢声道:“你们四人从小与我情分不同,如今本小姐还无法脱离这个泥坑,自然需要你四人的助力,若你们无法做到,早早禀明,本小姐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还你自由身,不要等到将来再拖本小姐后腿!都听明白了吗?”
四人神色恭谨严肃,立即直身郑重道:“小姐放心!”
我略略消了气,对夏花一抬手:“说罢,到底何事?”
夏花不再犹豫,简短道:“奴婢带人去大厨房取饭,却见厨房的陆妈妈,严妈妈等人正将小姐的膳食分吃了,奴婢要她重做,严妈妈竟然说没了,奴婢若想要,就将剩下的带回来..”
不等她说完,我怒极,伸手将榻边桌上的瓷器拂倒在地,“哗啦”一声,我冷笑道:“这些狗奴才,欺人太甚!好,既然有人欺到了咱们头上,不还回去本小姐怎么在姚府立足?今日本小姐就让她们看清楚,本小姐究竟是不是软柿子!喊刚才一起的小丫头随我去厨房!端起你们齐国公府的架势!”
“是!”四人异口同声响亮的回答。
一路人浩浩荡荡杀往大厨房,路上不断有人探头探脑,我冷笑一声也不制止,有人欺负到头上了,我这个堂堂姚府的嫡出大小姐再不拿出气势,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一路上没有停顿,直奔姚府大厨房而去,厨房的严妈妈早就得了信儿,此刻并不在大厨房,不知躲到了何处,只有几个干粗活的和一个二管事陆妈妈。见我进门,陆妈妈忙端起笑脸迎上来:“大小姐安好!”
我冷哼一声,心中极度鄙视这种人,有胆做没胆认,以为这样本小姐就没法了,冷冷一笑,我吩咐道:“给我砸!”春意四人得了命令,立即指挥小丫头动手。
陆妈妈见状,忙招呼着几个粗使婆子阻拦,一边赔笑道:“小姐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