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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打击(下)

出了火车站,我渐渐想到可怕的事实,一时间沮丧的要命。点上烟用力抽一口,又低着头走路。怎么那么热?我抬起头,阳光正穿过无精打采的桐树叶,闪闪烁烁的照在我身上。

我厌恶的闭上眼,可是眼前却是小雪和那个胖胖的男孩。他已经来了那么多天,还为小雪买早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好象不一般,难道真的是小雪的男朋友?小雪妈妈说小雪开学是在骗我,那么这次她说的竟然是实情吗?啊!我多希望这次也是在骗我呀!还有一个最让我不能忍受的,让我极度痛苦的问题,我不愿让它来亵渎纯洁的小雪,可是它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象个圈套一样套住我,几天来那个男孩住在哪了?

回到家我喝了两瓶啤酒,很苦,颜色也不清澈,而是浑浊的暗黄。除此之外一口饭也没吃。在房间里我坐卧不安,就去新华书店买了三本书。一本是《傲慢与偏见》,因为小雪看过才买的。还有两本是《少年维特的烦恼》和《凯旋门》。这些书我以前都看过,可我感到有再次阅读的必要,不是走马观花浏览一番,而是要沉下心来认认真真的看。可是依我目前的状态,还能看得下去吗?也只能是抱着它们幻想幻想了。

整个下午我一个人在家,节令已过处暑,还未到白露,可是我老觉得热,开了电扇又会想起小雪。上午小雪听说我感冒,就把电扇关了,她真的是一个细心又体贴的好姑娘。我喝了一杯水,是咸的,今天刚买的烟还剩两支,也苦苦的不再提神。唉,抽完就戒了吧。

晚上眼前又出现小雪和那个男孩,我非常难过和伤心,我想我真的失恋了。我想起学校时的点点滴滴,又想到彼此的现状,终于明白爱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不在小雪身边,所形成的巨大的空洞是很难弥补的。小雪找到新朋友,也是理所应当。美好的青春谁又愿意寂寞孤单的渡过呢?尽管考虑到这一点,我还是止不住悲伤,因为我的青春也在无情的流逝呀!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小雪拥有那么多的新朋友,得到了很多欢笑与快乐,当然也包括那个胖胖的眼镜带给她的。可是我呢?七百个**夜夜除了面对那张模糊的照片时得到的片刻的欣慰,我又何尝拥有过一点点真正的快乐呢?

一想到小雪和别人携手在一起欢笑,寂寞的我就想要哭,我多想你身边和那个人就是我啊!自己心爱的女孩在别人怀里,我却只能在千里之外默默忍受,这该是多么非人的残酷啊。

亲爱的小雪,只要你能回到我的身边,你的从前我都不在乎,真的,我只要你的现在和将来,可是,我就连这仅有的希望也是多么难以实现啊。

天快亮时我突然惊醒,随即又在压抑悲伤中默默睡去。当我再次醒过来,已记不清多少次梦到那个让我发疯的问题,整夜的折磨让我疲惫不堪,又找不到解脱的办法。眼看就要失去小雪了,也许我根本就不想要什么解脱吧。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又一次又一次的看到小雪美丽而微笑的脸,她以她的轻松自然点燃我的思念,又以她的毫不知情让我倍感煎熬。而痛苦就像一个拳头,在我胸腹一下一下的痛击着。

小雪告诉我那个胖子已来了十天,这句话什么意思?莫非是在暗示他们的关系?啊 ——!我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我真的会发疯的。

起床后我的眼睛肿了,这已不是第一次,初中时就曾有过一次,莫名其妙的肿了,几天后又莫名其妙的好了。所以我并不在意,但这次和小雪有关,也算是个纪念吧。

上午几个朋友来找我。一见面就问我是不是打架了,我说是看电视熬夜所致。有个笑说不是女朋友跑了,晚上哭肿的吧?我勉强一笑,哪有什么女朋友?心里却禁不住阵阵辛酸。

晚上又有一拨来找我喝酒。我那个七班的同学,爱看古典小说的李明也来了。他已经工作了,在车站卖票。一见我他就嚷道,我又读了一遍三国,收获不小,等看清了我的眼睛,也是一番调侃,然后正色道,上次你说诸葛亮七擒孟获耗费时日,可他以德服人,换来长治久安,难道不对吗?

我心说,又来了,不能谈点别的吗?古典小说也很多,非要揪住三国不放吗?可我又不能不回答他,毕竟是多年的老同学了。

“诸葛亮可以派大将收服孟获,然后遣一才智之士镇守,公布法令,启蒙教化,何愁南蛮不归化?与其耗费时日七战收服其心,不如一战后派兵守之,虽然诸多不便,但节省时间,可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曹操。”

他摇摇头,“还是以德服人稳固。”

我没说话,但仍在思考,“诸葛一生惟谨慎,”他胜在谨慎,也许也短于谨慎吧。生前身后均有例证。生前不用魏延计而是稳扎稳打屡难建功,身后邓艾行险偷渡阴平,如天兵突降倏忽而灭其国。这些三言两语怎说得清?再看孟获之事,诚不如采取韩非法、术、势兼用以镇南疆。放着强势不用,反与未经教化之民奢谈道德,确实不划算啊,这些李明懂吗?

但我转念一想,庄子曾说过,辩论胜的一方并不一定就是正确的。谁又能带着锦囊妙计重回三国一试优劣呢?再说我一己之见又怎能与千古智者相提并论?只不过胡说八道,打发时光罢了。

“管他耗费时日不耗费时日,走,我们喝酒去,”李明也不愿考虑这无用的问题了。“听你说一说部队的事,我差点没去当兵哪!”

于是一醉方休,怎么回来的都忘了。一睁眼,正下着小雨,眼前又浮现小雪的缱绻笑脸,我又陷入到深深的思念和困惑之中。

妈妈回来了,面对桌上的油条豆浆,我不禁想起那天小雪吃饭时的情景,啊,我就逃不开了吗?就在一瞬间,我决定回部队。不能再留在家里了,在家里只能让我陷入无休止的思念和幻觉之中,却又与事无补,毫无意义,我要改变这局面,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我看望了几位老人和二姨,至于叔叔,只能在心里说再见了,晚上又跟爸爸妈妈聊天,我回来那么长时间,却没有帮家里做什么事,心里很是内疚。爸爸还是让我好好干,妈妈则安慰我再苦坚持一年就回来了,我都一一答应下来。

第二天,我换上军装,踏上了返回部队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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