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鲁克,在现实世界里,我们是顶尖的程序设计师,这里我们联手打造的虚拟大陆,由我亲手划分的种族,他和我一样渴望成为世界的王者,所以他要那些角色听命于他,满足那可怜的虚荣心。而我,我做了一件事,制造了一串代码病毒,植入我们的世界系统,解放了所有人的意志,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成就今天。
我杀了鲁克这个灭世使者,并且成功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当鲁克消失,系统就会从瘫痪中恢复过来,这片大陆上的所有人都会恢复正常,他们奉为我救世主,唯一的王,这就是和鲁克的最大区别,也是王者和败者的区别。
他想剥夺所有人的信仰,而我要成为他们的信仰。
我做到了,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开心,伊菲沙和鲁修都不在我的身边,王者的喜悦毫无意义,我心灵已经塌陷掉一半,现在唯一支撑着我的是不朽庭院里的那个人,我深爱的女人,我的记忆还有缺失想不起她的样子,但是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因为再走一段路程,就是不朽庭院的大门。
夜晚休息的时候,索亚走到我的身后向我道谢。
“谢谢您能够原谅我,我会永远追随您。”
我冷冷地瞥她,没说什么。
莫米也走了过来,虔诚跪拜:“愿誓死追随。”
我仍没有多说,他们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两个有了自己意识的虚拟人物,我对他们只有利用,因为我的心里早已没有了一丝善良。
终于到了不朽庭院的入口,我让索亚把手按在门上,石门轰然开启。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索亚惊讶。
“不是你的手,是邪火之石打开了它。”
“所以,您才带着我?”
她的声音透着无奈伤感,可我没时间理会,我迫不及待地进入不朽庭院,出现在我眼前的缺失一片荒芜。
台阶上上长满市话的青苔,四面杂草横生,花架子上已被请藤占据,长长地走廊懵头垢面,走廊旁边的水井也同样邋遢。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朽庭院?真叫人失望透顶。
我深爱的人难道就住在这种地方,她等待了我许久,在并不对等的时间单位里,这里一天相当于现实世界里的十分之一秒,她到底等等了我多久?我为什么找不到她,难道她已经被这些草木掩埋。
想要解开我的疑惑必须释放出上古神力,让这恢复如初。
我带着索亚和莫米穿过长长地走廊,来到一座高大的石壁之前,必须极齐十二把钥匙,上古神力才能释放,十二把钥匙应该是十二个人,可是这里却只有一个手掌印,我将右手按上去,石壁上忽然凸显出一个老者脸,那绿色的藤蔓成了他的胡须和头发。
“勇者,你终于来了。”
“你是……”我费了半天劲才响起来。“智慧苍者。”
“我虽然不知道勇者从哪里知道我的称呼,但是我必须告诉你,打开封印的十二把钥匙是您的七情五蕴。”
“那是什么?”
“就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
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设定?
“我是一个正常人,那我可以解开封印吗?”
“不行,你没有爱。”
“怎么没有爱?”
“解开封印的爱需要女神之爱。”
“女神?”
“对,诺伊女神。”
冥冥之中,我注定会和她相遇,也许这就是我万千设计后单纯目的,这就我们的宿命。
我唯一之爱。
“可我找不到她,你能帮我吗?”
“您放心,这就是我的使命,我会将您送往地界幻空。”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地名。
“这是哪里?和地灵之界有什么关系?”
“那是守望之所,也是地界亡灵的最后一道封印,诺伊女神苏撒尔的使命就是守望,以神力维护地界的和平……”
“好了,好了……”我不耐烦地打断,“快送我去吧。”他说的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快些见到她。
“勇者,请您闭上眼睛,默数十下。”
我照做了,只要能见到她,就算让我变成瞎子,我也愿意。
我想是堕入了一个洞穴,阴冷的气流从下往上,吹得我汗毛直竖。
我数到一下,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令我毛骨悚然,无数狰狞的面孔拥挤着对着我龇牙咧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要让我闭上眼睛了,那张向我扑过来的脸一闪而过,我落到了一块焦黑的土地之上,我回顾四周,只看到一片黑色的浓雾。
她就住在这种地方?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黑雾源源不断地从一个方向飘过来,我逆着风向跑过去,渐渐地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大地在呜咽,地面上已经震出了裂纹,裂纹正在不断地延伸。
“制止它。”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很熟悉,但是来不及去想,凝气指间,划出一道光线,终于制止了它的蔓延。
女人封印结界结束,转身看向我。
“你来了。”她似乎已经等待我很久。
“我是不是见过你?”看到她的脸、听到她的声音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她点点头:“说出你的愿望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
“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愣住,深深地望着我。“奥菲,我……”
看到她为难地低下头,我心中的希望之光逐渐熄灭,她是我的精神之源,是支撑着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唯一力量,我不可能放弃。
“那我就在这里陪你。”
“你是这个世界的王,你应该去往光芒照射的大地。”
“我要留在这里。”
“奥菲……”她犹豫地望着我。
我捧起的手,单膝下跪,在她手背上轻轻一吻:“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能让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
她抽开手,冷冷地望着我,从虚空中握出权杖,挡在我的面前。
“离开这里。”
“除非你杀了我。”我昂起了头。
“神的双手如何能染上鲜血。”她将权杖化成利剑递给我。“你不是想要得到女神之爱吗?用你的鲜血去换取吧。”
我笑着从她手里接过利剑,横扫扫向自己的脖子。
我以为她会阻止,可是没有,我的剑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狠狠地切向自己的脖子。
“喀……”利剑折断,这可不能怪我。
“刀枪不入了吗?”她垂下眼睑,微微叹息。
“不好吗?”
“这是魔之躯。”她笃定地说,“是灭世者突破血肉极限修炼而成的,五年不见,你竟然已经变成了灭世者,可是……这怎么可能……救世之人正是灭世之人,难道这片大陆终究难逃浩劫?”
“那么,告诉我你的决定,你会杀了我吗?”
“会。”她回答得那么坚定。
我愣了一愣,展开双臂:“那就动手吧,以你的力量突破我的极限,刺入我的心脏,拯救这个世界吧。”
她两只手分别握着两截断剑,它们化成了一锤一钉。
“为了救世,我会杀了你。”她向我走来,“此刻的你,不是奥菲,而是毁灭的魔鬼,我一定可以。”
她举起双手的那一刻,虚空中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啼哭,她的手里的武器忽然落到了地上。
我云里雾里,却见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门。
门自动打开,我看到了一个小巧的房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小孩子的床,那可爱的孩子刚刚睡醒,正坐在床上嚎啕大哭。
“我的孩子啊。”她走进门内,将他报到了我面前。
“这是我的儿子!”一看到他的眼睛,我就确定,他是我的儿子。
她轻轻叹息:“是的。”
“你是……你是……苏撒。”我终于想起了地灵之界那神秘的女子,于是掏出从怀里掏出那只蓝色的戒指,轻轻地套回她的指上,刚刚合适。
女神之爱,原来我早就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