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戴着黑色的大兜帽站在人群之中,视线掠过十几级的大理石台阶,随同虔诚的子民一同仰望他们的女王。
她戴着闪亮的王冠,身上披着一件华丽璀璨的斗篷,五年的时间过去,她依旧那样的美丽,透着一股倔强和坚强,更加高贵而神秘。我就是这样被她吸引被她影响,越是看不清她,我就越想接近她。
他站在高台上,做着千篇一律的演讲,还是和以前一样,这是她的擅长之处。
她双手叠在胸前,目光带着一种神圣和虔诚,语气如此坚定:“让我们同心协力守护我们的城池,让我们一起用劳动向不朽致敬,让我们怀着感恩的心度过命运赐给我们的安宁,我们一同祈祷……”她垂下眼睑,下面的人也跟着她一起高呼:“我们一同祈祷……”
“祈祷什么……”安静之中忽然响起一个刺耳的质问,“祈祷像你这样生活?”
“谁?”她看向我,“你是谁?”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仍存梦想,仍未忘记不朽庭院之人。”
“无知的人啊,我要如何解释,你才能面对现实,不朽庭院只是一个传说,你应该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请你好好把握吧,你现在所享用的,是用很多人的鲜血与汗水所铸,有人已经为此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正因如此,我们不能放弃,理想就在前方,短暂的休息是为了让我们走得更远,而不是让我们停在原地等死。”
“……你到底是谁?”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仍怀梦想之人。”
“梦想买不来一罐牛奶,当你没有能力去实现梦想之时,最好乖乖地喝牛奶。”她严肃地说着,慢慢走下台阶。
“女王,难道你是为了一罐牛奶才走到这里的吗?不朽庭院就在眼前,我们为什么要停下脚步?”
“如果你要独自前行,我绝不阻拦,但是请尊重我们每个人的选择。”她已经步下台阶,穿过人群。
“这不是我们的选择,这是你的选择。”
“你到底是谁?”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我立即闪身,仍旧是被扯掉了帽子。
我有信心,她没有看到我的脸。
我跃至半空,以极快的速度消失了。
“奥菲……”急速流动的空气中,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
她没有可能看到我的脸,但是她有可能认出了我的身形,如果她还记得我,如果她真的爱过我……
我远离人群,身后陷入一片嘈杂,我正准备独自走开,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王,您回来了。”
我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脸,但我忘了他的名字。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莫米啊,那个机械制造师。”他激动地手舞足蹈。
“对,你是叫莫米。”我警告,“如果你想活命,别把见到我的事告诉索亚。”
“您放心,我誓死跟随您。”
“如果是这样,给我找一个安全的住处。”
“好,”他笑着邀请,“去我家吧,很安全的。”
“不去。”
“为什么?您不信任我?”他一脸无辜。
“我为什么相信你?”我理所当然地反问。
“……也对。”
“那就去……”
“王宫。”
“啊?”
“我要进王宫。”我说这转身离开,那意思是不用他帮忙。
“等等,我可以帮你。”
与其他废话,我不如自己行动。
“女王正在寻找贴身侍卫,我可以推荐你。”他敢这么说,是因为看穿了我的意图。“但您必需答应我一件事……请不要伤害女王。”
“既然怕我伤害她,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想追随您,我和您一样,怀揣着不朽的梦想。”
他说错了,我的内心早已被复仇填满。
“好……”我露出虚假的笑容,敷衍地答应了他。他笑得那么开心,殊不知我早已将承诺当成了狗屁。
女王的侍卫因为年老而退休,所以正在寻找接班者,那个老侍卫和莫米交好,所以向索亚推荐了我。
作为贴身侍卫,最重要的是忠诚,女王相信他的忠心自然会将他的推荐优先考虑。
我等了两天,终于接到了录用通知。
“你为什么带着面具?”
“被火烧伤,没脸见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侍卫长一边走一边聊天。
“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忽然对我拔剑,不过被我以更快地速度按回剑鞘。
“身手不错。”他赞赏地拍拍我的肩膀,“练了几年?”
“五年!”
“啊……”提到五年,他忽然发出一声感慨,“五年,正是奥菲王失踪的时间。”
“失踪?”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奥菲王迷失在大雪之中。”
“我知道,可我认为,他早已死去。”
“其实我也这么认为,可是谁敢说呢?如果被女王听到,她会伤心,更会发怒。”
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地在心里冷笑。
来到索亚的宫殿,我对眼前的一切都有种说不出的熟悉。
她正坐在桌子前面插花。
“来,帮我把它的刺剪掉。”
我上前,拿起剪刀和那支花,可是我一用力,花枝就被剪断了。
“呀,它该有多疼。”索亚心疼地把残花捡起来。
这是小麻烦才该有的反应,出现在她身上简直就是个笑话。当她生生扯断我的右臂之时,她怎么就没问过我会不会疼……
看到她这样做,我只觉得虚伪和做作。
“你叫什么名字?”
“邪火。”
“嗯?”
“意思是越烧越旺的火焰。”
“哦……”
“我心情好,陪我出去走走吧。”
我低头跟在她身后,她跟我说了很多,站在王宫的城墙内,她身手指向大街,前几天,我看到了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就在那里。
“我也在,是那个黑斗篷吗?可惜我没看到他的脸。”
“我也没看到,但我觉得那就是他。”
“谁?”
“奥菲,我们的王。”
“你应该担心才对。”
“为什么?”
“他现在回来,很难保证不是为了夺回王位。”
“这本来就是他的,我愿意还给他。”
她的每一次反应都出乎我的意料,五年是这样,五年后还是这样,只不过现在的我再也不会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