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亚把他们押过来,他们向我磕头道歉。
我笑了笑:“站起来。”
他们照做了。
“转身。”
他们仍旧照做了。
“跑……”
“啊?”
有几个反应快的拔腿就跑,还有一个愣在原地,回头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在他回头的那一刻,胸口就被一股气流贯穿而过,他茫然的眼神瞬间凝固灰败。
然后我瞄准了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有人上前阻止,却落到了同样的结局,我的心底呵呵冷笑,我清醒地知道我掉进了魔鬼的陷阱,可是我愿意就此陷落,肆意地发泄着迫害着。鲜血能让我的心灵舒适,我肆意妄为,直到索亚跪在我的脚边。
我眯起眼睛,用手指对准最后一个人,他跑得最远,我能感受到他那勃勃生机,那对生的渴望,那阳光下展露的喜悦,他以为他能逃脱,可是我轻轻一指,将一切冻结。
卡摩说得没错,我成为了一个破坏者。可是不同的是,这次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希望我做错的时候冰渣子和伊菲莎能像以前一样惊喜地出现,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了,他们永远离开了,再也不会回头来看我一眼,而我现在目标就是报仇。
努石因为害怕,拔出匕首插入胸口自尽。
瞧,就算是我,也无法阻止他的命运。
这不是我的过错,而是他应受的惩罚。
我冷冷地笑睨,冷酷而绝情。
伊菲莎会离开我,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恨他,可是他不是主谋,我一定要找到真凶为伊菲莎报仇。
“王,你……”
“这叫杀鸡儆猴。”
“是。”
我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我能感受那里透出的魔气,不是迫不得已,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只要找到路亚,一切就都清楚了。”
“还没线索?”
“就像蒸发一样。”
“不用找了,我知道谁是凶手?”
“谁?”
我拿起那个金属盒子,终于确定上面字符的意思。
“你还记得卡摩最后说的几句吗?他说三日之期的任务完成了。”
“你的意思是……”
“没错,是灭世使者,他们要在三日之内猎杀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我,而是伊菲莎。”
“可是为什么?伊菲莎只是一个小精灵。”
“这我也不知道,但不重要,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王,我们应该继续前进,早点进入不朽庭院。”
“不行,我要去找灭世使者的老大,我亲手宰了他。”
“王,既然你记得卡摩说过的话,您也应该记得他的预言。”
我点点头:“当然记得。”世界将会毁灭,而我这个以救世者自居的人将会成为真正的灭世者。“我知道你的担心什么,你放心,即使这片大陆难逃毁灭之劫,我也不会沦为灭世邪魔。”就算我选择了堕入邪恶沼泽,我的意识仍然属于我自己,我分辨的出什么是对错。我不会想看到这个世界的毁灭,因为我仍旧希望和我所爱之人一同生活在这片温暖的大陆之上。
突然有人上前禀告:“王,路亚回来了。”
这或许又是一个陷阱,但是我愿意进去。
路亚伤痕累累地跑过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人,伊菲莎呢?”
“你不知道?”我冷笑反问。
“我记得我们走在路上,忽然刮起了一阵风,风中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斗篷,当我举起剑的时候,他挥起斗篷,我的眼前立刻一片黑暗,我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身边,可是我看不到他,我能想象他是多么的可怕。”
“后来呢?你被关在黑斗篷里,是怎么出来的?”
“那个声音对我说,要您去见他。”
然后他跟我说了一个地点。
索亚拉住了我:“不要去,太危险。”
“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一定要去找他。”我抽出手,毅然转身。
“您还是我们的王吗?”索亚突然站起来,“您忘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吗?你忘了声东击西的伎俩吗?你难道要让伊菲莎的事在我们身上重演吗?”
我顿住脚步,终于还是为大局屈服。
孤独,是王者的必经之路;牺牲,是王者的既定的宿命。
这条路,我后悔了,可是既然开始,我不会后退。
只要朝着不朽庭院前进,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一定会来。
“那个人还说过什么吗?”
“他还说,卡摩的通讯器在你的手上,你可以利用它和他通话。”路亚仔细地回忆,“如果你们不想他跟来,就把那个通讯器扔掉。”
他竟然把什么都料到了!是一个可恶又可怕的对手,索亚正要把通讯器扔掉,我阻止了她。
“您这是在玩火!”
“连你也认为我会输。”
“不,我只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她把通讯器藏到身后,“你这是用大家在冒险,此时此刻如果换了鲁修,他会怎么做?”
如果是鲁修,他也会做出和索亚一样的决定,而我一定同意,因为这有利于乌合大军。我松开手,任由她将通讯器抛入大海,就像一场和过去的告别。
夜幕降临,我枕潮听海,今夜是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我们即将要重新启程。
睡到半夜,海涛拍岸,而我似乎能听到金属呜咽声。
有一种想法忽然冽过大脑,我纵身跃入深海,几次出水入水,终于将通讯器捞了上来。
我翻开金属盒子,上面的字符变成是了我的能看懂的文字。
“有问题问我?”
“是。”我回答。
字符消去,又一个个跳出来:“我把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只要你相信。”
“你怎么知道乌合大军的行踪?”
字符一个个跳出来:“通讯器之间可以相互传递信号,无论你们到那里,我都能知道。”
“伊菲莎呢?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
“说啊。”我双手用力,似乎要将屏幕捏碎。
字符跳出:“有人告诉我。”
“是谁?”
屏幕上的字消去了,却没有新的字符出现。
“说啊。”
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把这个通讯器带上,我要时刻知道你们的行踪。”
“我答应你。”我答得无比痛快。
紧接着屏幕上跳出了一个名字。
果然是她,我冷笑着举手一挥,金属在空中划过一道质感弧光,扑通一声掉进了海里。
我不会再信守承诺,从今天开始,承诺对我而言,只是随便挂上嘴巴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