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野心满载而归,成为乌合大军膜拜的英雄。
预言师卡摩跪在我脚下,双手托起一柄利剑:“奥菲将军,欢迎你归来。”
他手上捧着的利剑是索罗死也不放手的身份地位象征。
“你称呼我为将军,又把这柄剑奉给我,难道就不怕索罗惩罚你?”
“奥菲将军,您多虑了,这正是索罗将军的心意。”
“什么!”我曾想像过一万种对峙的场景,每一种都以我的胜利而告终,可我万万想不到,他竟会主动缴械投降,此刻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不用了,他人呢?我要见他。”
“索罗大人带人上山打猎去了。”
“打猎?我们的食物都吃完了吗?”
“没有,是用在加冕仪式上的。”
“加冕仪式?谁的主意?”
“是索罗大人的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信,除非脑子让门夹过,否则索罗怎么会给人做嫁衣?
“他发什么神经?”
“啊?”卡摩仍然双手托着剑,投来不解的目光,“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从他手里接过剑,“你伤还没好全,去休息吧。”
“多谢将军的关心。”说着又重重一低头。
“别叫我将军。”我顿了顿,沉思着说,“在加冕典礼之前,还是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
“将军英明,我明白。”
他明白什么?我都还没弄明白呢?
“他有没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索罗夸下海口,晚饭的时候,他就会带着猎物满载而归。”
“我知道了。”我挥挥手遣退他,随手把柄剑丢给冰渣子,然后一个人在四周逛了一圈,最后面向夕阳,在眺望之中继续沉默。
“这里的景色不错,是这片大陆上难得一块绿洲。”
冰渣子从地上挖了一块泥,品尝了一口之后点点头说:“两面河水环绕,土壤肥沃,适合耕种,如果能在这里建造城市,是我们这个队伍理想的去处。”
“哼哼……”
冰渣子拍到手上的泥土:“你好像不太开心,难道是因为这个地方是索罗找到的?所以你心里不舒服。”
“没有。”我冷笑,“他不是我的对手。”
冰渣子笑了:“好狂妄的口气。”
“等他回来,我会奖励他。”
“你为什么不开心?”
“冰渣子,你觉得是这里好,还是不朽庭院好?”
他沉默了。他做事一向果断,这是我见过的他犹豫的一次,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奥菲,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动荡和漂泊。”
我明白他的意思,黄昏时霞光美得无与伦比,可是没人会愿意在黑夜里追逐,每个人都会选择就地生火取暖。
“可我不是那些人。”
“什么?”他有些吃惊。
“我要去不朽庭院。”
冰渣子想了想:“为了小麻烦?我记得你在地灵之界的时候说过。”
“在昨天以前,有一部分是为了她,从今开始,完完全全是为了我自己。”
“你是我们的将军,你决定。”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将军。”
冰渣子江那柄剑重新交到我手里:“我不知道索罗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得这么快,我只知道,你更有资格举起这柄剑。”
难得听他夸我,我心里洋洋得意:“喂,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不做兄弟?”
他仍旧摇头:“我不需要兄弟。”
“我可是未来的王。”
“那又怎么样?不用还钱了吗?”他说着,自顾自算起帐,“三十个金币算上立即,到今天为止,你应该欠我五十个金币了。”
“抠门!”跟这么抠门的猎手称兄弟,真是拉低档次。
“小麻烦,过来。”我朝着夕阳里的少女招手,她听到我的呼喊,毫不犹豫地跑向我,顷刻间站在我的跟前,现在的她只比我低两个头,“小麻烦,告诉我,你想当什么?”可是她仍旧不会说话,挽着我的手,依赖地靠在我的肩头。我拍拍她的脑袋,十分享受被这种依赖包围的感觉。
冰渣子有些看不过去地说:“奥菲,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然而他正要说,卡摩跑过来说,索罗打了一车的猎物回来,可惜狩猎时大腿被猎物咬伤,已经回到帐篷休息去了。我要去看他,可是卡摩拦住了我,用委婉的言辞传达了他的意思——他不想见我,不想见任何人。
这才是索罗的作风嘛,我终于感觉到了自在些。
“不是要他见我,是我要见他。”我说着就绕过他。
他伸手一拦:“奥菲大人,您又何必着急呢?等到加冕仪式那一天,他一定会出现,您这么着急会让人生疑的。”我本来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找索罗问清楚,可是经他这么一说,去不不去,都会生出一个意思,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奥菲,如果你想找人练剑,可以找我,我有空。”
卡摩笑笑退开,冰渣子走过来跟我说:“以后你也要习惯他的嘴脸,卡摩一直跟着索罗,小心翼翼的迎合他的心意,在脑子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认知和自己的一套路数,他只是想巴结你,你不用想太多。”
“我知道,他把我看成和索罗一样的人,这可真是侮辱。”
“奥菲,虽然你看不起他,但是不得不承认,索罗比你更懂得如何驾驭人,有些方面你比不上他。”
“用得着现在就浇我冷水吗?”我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抚着伊菲莎柔软的长发,“对了,你刚才要问我什么?”
冰渣子犹豫地看了伊菲莎一眼,摇摇头说:“等加冕仪式之后再说吧。”
在索罗的加紧操办下,加冕仪式所需的一切物品,在第二天就都准备齐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把领袖的权利交给我。
按照道理,我既然成为了新的领袖,乌合大军中的每个人都应该出席,表示尊重和庆贺,可是索罗偏偏借身上有伤在仪式开始之前托人向我告假,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我猜不透他的意图。
我准了他的假,直接走向他的帐篷,没有人敢拦我,我也不需要向任何人展示我的风度,无论他们高不高兴,我都是他们未来的首领。
那个时候篝火刚刚点起,一切都在安静中酝酿着。没人知道下一刻是载歌载舞还是狂风暴雨。
我掀开帐篷,忽然闻到一股香气,然后我看到索罗的床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拥着被子,整个背都暴露在空气之中,背部的线条十分柔美。
说是受伤,原来伤在了女人的怀里。
不对啊,我怎么记得,他对女人并不感兴趣。我上前一步,用力的扳过她的肩膀,当看到她的脸时,森森打了个哆嗦。
“索罗,你真的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