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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死劫

凯恩昏昏沉沉的醒来,却见四周皆是漆黑一片。而身体外面像套着一层沉重的甲壳,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不由自主的走动着。

“这位帅哥,总算是醒了呢。”尖细的声音如同隔着一面墙,从旁边传了进来。

凯恩想发声,但是喉咙就像被什么硬物给塞住一样。他觉得很闷,快要窒息一般。

“哎呀,忘记帮你透透气了呢。”随着金属片滑动的声响,凯恩鼻翼下方位置透进来明亮的光线,他下巴和嘴唇部位的皮肤感受到一阵暖意,呼吸也跟着顺畅起来。

“唔!唔!”凯恩已发觉自己已被擒,他使劲低下头,打算通过那唯一透光的地方观察外面的情况。

“别轻举妄动,这家伙要是生气了体内可是会冒出长钉的。”他用眼角的余光探寻那声音的来源。在前方不远处,红蓝交织的人影在晃动。

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入这个魔女手中。

进过艰难的辨认,那确实是塔娜。

——而在她的身后,还有三个红晶议会的术士,他们手腕上套着手镯,其中镶嵌的红晶释放出一道法力流,变成锁链的形状,锁头指向凯恩这边,一直蔓延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她带领着那三人,正缓慢的在泥泞的小道上行走着,路两旁都是稀疏的植被。

“你要是死在那猥琐大叔手上,那我真无法回去复命了。”塔娜抬头向前走着,腰间的链枷法杖随着那扭动的腰肢摇摆着。她衣衫残破,黑色的内衣若隐若现,手臂和大腿那蓝色皮肤不知被何物所击中,留下泛白的伤疤。腰上绑着绷带,被血浸成紫色。头上的犄角也被磕出几道凹痕。

——想必是和加尔克陷入了一场苦战。凯恩正思考逃脱之计时,邪恶的声音又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小东西,见到你还活着,我挺开心。”

“孟菲斯,你醒的还真是时候……”凯恩心中抱怨着,不打算再搭理它。

“话说你怎么被这群青皮抓住了?”孟菲斯的语气中透出惊讶之情。

凯恩此时沉静下来,仔细观察着那群术士的行动。

这地方已然不是费顿周边的荒漠了,根据他们几位行路的速度,和那需要人牵引的法力链来看,我可能是被锁到某种魔族设计的囚笼里。

“塔娜大人,我们已经连续走了一个早上了,可以稍作休息一下吗?”其中一位术士显得非常疲劳,长兜帽里的脸庞上布满了汗珠。

“闭嘴。”塔娜小声说道:“我们已经是在抄近路了,这样在日落之时便可以到达邪能深渊的外围。”

哦?他们干嘛押我到邪能深渊去?

“无知的人类,怎么不回答我的提问?”孟菲斯见凯恩没理他,语气开始变得凶狠起来。

“看来我都不需要自己做打算了,反正你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我想什么。”凯恩觉得十分滑稽的是,其实他所想的孟菲斯都知道,但孟菲斯的阅历,他却一无所知。

“他们就是我上次提到过,你未曾见识的魔族。”

“这群下等的杂种怎么会有着我们恶魔的特征?”孟菲斯通过凯恩的眼睛瞧见了那犄角。

凯恩顿时觉得体内的黑血开始涌动起来。

“别激动。”他差点晕死过去,急忙警告孟菲斯:“我也不知道太清楚魔族的起源,只听别人讲述过他们崛起的过程,而那段很有可能是伪造的。”

“说给本王听听。”孟菲斯平息了自己躁动的灵魂。

“在很久以前,北界人类法师会与白精灵骑士团组成联盟在法皇之下共同执政,但是因后来某场与泰坦的决战,导致第一任法皇战死,联盟因此破裂。”

“呵呵,‘紫袍’那群卑微的虫,到最后还是只能通过拥立什么皇来掩饰他们的无助。”

“两股势力争斗数年后,紫晶圣殿法师们选出第二任法皇。他上任不久后接着就发生了事故。”

“只要紫晶圣殿存在一天,就永远有人想去摧毁它,哈哈。”孟菲斯已经知道他后面所想的了。

“紫晶圣殿因为在晶闪穹顶坍塌事件被砸中,结果造成大量的法师伤亡。”凯恩继续说道。

“这事儿肯定不会是那法皇干的吧?真是好家伙。”孟菲斯语气变得极其兴奋。

“谁也不知道真相。”凯恩情绪变得混乱。

“第二任法皇上任后,颁布过一条法令,让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蓝肤有角奴隶们,获得自由,并赐予他们‘魔族’这个称号。”

“哦?这群混蛋之后又召唤出另一批替代我族的产物了?还给他们套上‘魔’的称谓?真是可恨!”孟菲斯忿恨的骂道。

“不要激动,要是我因此爆体而亡了。那你复生报仇,以及摧毁紫晶圣殿的愿望就落空了。”

“呵呵,你要是死了,反而是帮了‘紫袍’一个大忙呢。”孟非斯调侃着凯恩。

“不过我忘记告诉你了。”那声音变的诡异起来:“只要黑晶还存在,便会有凡人接替那宿主的命运。”

“我身上这枚都不知如何嵌上的……”

“只要贪婪的法师一直存在,那么我作为恶魔领主,将会永存于黑晶之中。”

“你现在不是被封印在灵魂之门里了吗?”

“愚蠢的凡人,灵魂之门是属于我的领土。而那把亡者之剑,只是灵魂之门的其中一个载体。”

“……但是由于剑身被击碎,现在我的则灵魂寄宿在不同的地方。”

“那另外几块黑晶碎片在哪里?”

“一块充当了奥术长城的中枢核心。另一块被‘紫袍’拿去做实验,不知被传送到何处了。剩下一块不知道被谁拾取到,安置在能隔绝法术的容器里。目前我在晶陆上界的灵魂尚不完整,无法感知到其动向。”

“他们为何把我带到邪能深渊去?押回到埃瑞拉不是更符合情理的选择吗?”

“因为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安置着亡者之剑的主体部份。青皮们如果和我族在血脉上有一定‘联系’的话,想必也是有方法感应到我灵魂的觉醒。而他们的对策,就是用亡者之剑贯穿那位宿主的身躯,从而使分裂的灵魂统一,再只用施术控制那把剑即可。不过……”

凯恩没注意它刚才所讲,开始回忆出发之前的事情。

赛琳让我去邪能深渊找出解除诅咒的方法,是否是一个陷阱?这几天的遭遇,证明她有很多事情瞒着我,而且我也差点因为情报不足,准备不充份而丧命。

“家乡还有小妞等着你吗?小东西。”孟菲斯嘲笑凯恩那迷乱的心:“我最喜欢你们人类的猜疑和妒忌,还有贪婪这三种情绪,吸收这些能量会让我感到很满足。”

“首都圈那小村庄可不是我家乡。”

——目前看来连胡思乱想也不允许了。凯恩开始放空自己的大脑,怕被孟菲斯操纵。

“聪明的家伙。”孟菲斯见此便不再说话。

“嗖!”的一声,一支带有黑色尾羽的九齿倒钩箭矢从路旁陡坡上的一人高的草丛里射了出来,箭头指着塔娜的侧脸。

“有刺客!”塔娜迅速从腰上取下链枷,旋转起来,拨开了箭矢,同时警告身后三人停下。

而在她挡开箭矢的一瞬间,另外一支黑箭已经正中凯恩所处的容器。

“铛!”箭头撞在囚笼外壳上,变得粉碎。整支箭折成几段,散落在地上。

如挨了一记重拳,凯恩觉得腹部传来一阵疼痛。

“保护好那小子!”塔娜挥手示意,几名术士立刻分散开来,围绕那囚笼,布下一个三角形阵势。

被塔娜拨开的那只黑箭插到泥土之中,冒出一阵黑烟。一身白色打扮,头戴铁面的人从中窜出,以极快的身形冲向其中一位术士,手中那把长弓在移动中分解为两把短刀,他俯身右手发力,从身后刺入那人脊柱,刀尖从前胸心脏部位贯出。

“注意身……后。”还没等塔娜提示,黑烟凸现,那身影又搁倒一人。

塔娜跃起打算扑倒剩下那名术士,但是一道银光闪过,还没等她落脚,那术士头颅上已插着明晃晃的短刀,喷血倒地。

这一系列动作所发生的时间,竟不超过十秒。

三名术士静悄悄的趴在泥地里,背后流出的血与水混为一潭。那往前伸出右手上的红色法力锁链在渐渐消失。

竟然比我们魔族的反应更迅速!塔娜惊叹道。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兼顾射击与移动,加近战斩杀。法盟猎人协会那群穿着魔铠的大笨象们可无法办到。

就连两天前和我交手的加尔克,归根究底也是依赖优越的自动武器。

而眼前此人,本身就如一支离弦的利箭。

他,就是猎尊阎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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