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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真爱遭劫

婚后的日子,二狗子用他特有的温和与宽容,关心、呵护着小花。日子虽然过得很平淡,但小花切身体会到了一个男人对她的体贴和关爱,让她漂泊的心,找到了温馨的港湾。

这天,是小花的生日。二狗子买了17朵红玫瑰,她问小花:“老婆,你知道这17朵玫瑰代表什么吗?”小花捧着玫瑰撒娇地说:“我哪里知道啊,你说是什么意思?”二狗子一本正经地说:“这17朵玫瑰象征着伴你一生一世,你懂吗?”高小花看着矮小的丈夫,依偎在他的怀里,内心洋溢着幸福。接着,二狗子说:“结婚的时候本想给你买个项链,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今天我看到一个带有心形坠子的白金项链,也买来了,你看看,喜欢吗?”二狗子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很精致的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打开,轻轻地放在高小花的手中,说:“小花,我很爱你,会让你快乐的生活!”听到二狗子真诚的表白,小花泪花涌出,激动地说:“没有想到你是那么细心,太让我感动了!”

二狗子动情地说:“小花,你知道吗?咱们的爱情来之不易啊,我很珍惜!”

“嗯,我会珍惜的。你帮我戴上吧!”小花将项链递给二狗子,坐直了身子。二狗子替她理了理头发,将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她低头看着心形的吊坠,瞬间泪光闪闪。她知道,从此以后,困境,坎坷,将不再是她一个人承担了。

二狗子柔声地说:“小花,你身子骨不是很好,打拼这么多年,也够辛苦了,以后,公司和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一切有我呢,你就好好歇着养身子。”二狗子一字一句,说到了高小花的心坎上。

每天,二狗子忙完公司里的事情,就会立刻赶回家里。尤其晚间休息时,他会泡上一杯花茶,让小花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为她讲诉白天公司发生的最新的事儿,逗她开心。小花不时地抬头看着他,说:“你真会爱人!”

二狗子笑道:“我好不容易把你娶来,当然我要使劲儿爱你,爱你一生!”两颗相爱的心又一次紧紧贴近。

这天,二狗子照例巡视公司各分店的经营情况。他走在东安市的一个交叉路口时,一辆轿车闯红灯疾驶而来,冲向二狗子,瞬间二狗子被撞飞,不省人事。很快被送到医院救治,抬上手术室。

小花获悉二狗子遭遇车祸的消息后,疯了一般跑向医院。在医院,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几度昏厥。“我这个命啊!狗子!一定要挺住,我不能没有你啊!”

长达8小时的抢救。医生走出来对高小花说:“患者前额头骨破裂,必须切除前脑,如果持续昏迷,有可能成为植物人。”高小花听后,顿时昏厥。刚刚支撑起来不到一年的温馨的家,被突如其来的横祸打破,她的精神再次崩溃了。

二狗子严重的病情,医药费十分惊人。仅补脑部缺损部分的钛金属每个高达10万元,小花倾其几年积蓄全部用在二狗子的治疗上。她白天黑夜地照顾二狗子,看着没有知觉的二狗子,想着这些日子二狗子对自己的呵护,默默落泪。为其擦洗身子,换尿布,修指甲,按摩四肢……可是二狗子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大胜得知情况后,也前来看望。短短两个多月,小花瘦了一大圈。看到小花日渐消瘦,大胜很心痛,对她说:“小花,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病需要慢慢恢复,是急不得的。”

小花低头手不停地在按摩二狗子腿,听到大胜一席话,心里觉得暖暖的,对大胜说:“哥,妹妹能行,我一定要把狗子病治好!”

临走时,大胜从公文皮包中拿出一张存折,对小花说:“小花,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存折里有20万元你拿着用吧,密码就是你的生日。钱不够的话,哥会继续想办法。”

小花极力推托着拒绝,大胜有些不快了,对她说:“小花,你必须收下。再说了,我是你哥哥,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不用担心,这是我几年来积攒的钱,你嫂子蔡玲知道的。我们俩商量好的,要帮助你们渡过难关,收下吧。”

大胜能够拿出这么多钱给二狗子治病,让小花倍感意外。在小花的眼里,大胜不仅是本家的哥哥,更是自己的恩人。她深深回忆这么多年来的风风雨雨,每次急需帮助的时候,大胜就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挺身而出,毫无顾忌地帮助自己,她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心情。抹去眼角的泪水,躬身施礼表示感谢,并表示代她和二狗子给蔡玲问好。

大胜无意中拉开窗帘,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直射二狗子脸部,他眼睛微动,被小花看见,尖叫起来:“二狗子有知觉了,有知觉了!”兴奋不已的她,连忙跑出病房告诉医生。

这细微的变化,让小花看到了二狗子生的希望。小花意识到,要想医好丈夫的病,除了药物之外,更重要的是从精神上刺激他,不断地呼唤他,让他逐渐恢复意识。尽管知道这是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她内心深处寄托着强烈的希望。

经过漫长的治疗,加之小花精心的照顾,二狗子意识有了轻微的改善。从他呆滞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小花感觉二狗子怕她离开,怕她无法扛住这无边的痛苦,只要小花在,他的手一直始终紧紧攥着她的手。多少个日夜,小花都陪伴在丈夫身旁,讲他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讲小时候二狗子怎么欺负她的事情。又有多少次,自己只要离开他半步,他那呆滞的眼神中马上就会露出惊恐和不安。

小花回想起与丈夫相亲相爱的一幕幕就在眼前晃动,禁不住声泪俱下,对丈夫说:“狗子,你要坚强,就算你是木头人,我也要把你唤醒,让你跟我一起回家!我们还要好好过日子呢,你快醒醒吧。”

为了让丈夫回归正常人,小花将公司的事情委托大胜监管,腾出时间来照顾二狗子。二狗子的父母闻讯从高家屯赶来,两位老人见到躺在病床上儿子痛不欲生。看到小花精心照顾,两位老人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最让小花担心的是肌肉萎缩,于是她和公公婆婆每天无数次为其翻身按摩,拉动四肢。用冷、热毛巾轮换着敷在他身上。只要是晴天,就推着轮椅出去晒太阳。

尽管小花在悉心照料二狗子,但是公公婆婆的心里还是有一块解不开的疙瘩。在高家屯子,许多人都在传小花是克夫的命,谁和她过日子,都会不长久。不是死,就会有劫难。看到儿子这番状况,两位老人心里犯嘀咕,觉得儿子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与小花有关,也印证了人们的传言。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是渐渐地心里产生了怨恨。两位老人冷言冷语对待她,这让小花疑惑和不解。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公婆婆竟然悄然离去,回了到了高家屯,更让小花心里难受。一时,照顾丈夫的担子又全部压在她的肩上。

经过多方治疗,二狗子的病情仍没有明显的改善。在一些热心人的帮助下,对二狗子进行了司法鉴定和法医精神病鉴定,鉴定结果为大脑缺损偏瘫,采用韦氏成人智力测试,智商仅为59,与正常人智商90至110相比,他的智商水平相当于3岁儿童。

小花一方面照顾丈夫,一方面与当地公安机关取得联系,探寻案件侦破进展情况。公安机关通过交通监控录像侦查和目击证人提供的消息,用半年多的时间,将逃匿的肇事司机抓获,小花获得赔偿62万元。面对丈夫3岁儿童的智商,她已经决心将他当作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来抚养,陪伴终生。想到这里,她心里就会说不出的难受。

她每天推着轮椅陪伴他来到海边,迎着海风,聆听海浪声。每当看到他露出童真质朴的笑脸,她那紧锁的双眉也在舒展开,尽管时而眼里泪光盈盈,但是还是强忍着内心的痛苦,时常面对大海呐喊,她要用自身的努力去与命运抗争!

伴随着岁月的年轮,潮起潮落,一晃已经五年。这天高小花依旧陪伴着丈夫去海边散心,领略海滨风光。突然,二狗子头一歪,不省人事。高小花迅速叫来120急救车,进行抢救。在送医院的途中,二狗子已经停止了呼吸。医生诊断为脑外伤引起的脑梗塞死亡。

出殡那天,小花一身黑色的衣服。她没有哭,认为自己没有愧对丈夫,尽了己的全力。细心的小花来到公公婆婆跟前,说:“爹,娘,儿媳可能在哪些方面对不住你们。但是既然嫁给二狗子,我们就一家人。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为了改变命运,拼命得赚钱,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自己和二老今后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惜啊,他没有这样的福分。虽然他走了,我会很好地照顾你们今后的生活,也算替他孝敬你们,为你们养老送终。如果你们心里一时半会儿不适应,也可以在乡下住一段,然后再回城里住。这是我与二狗子生前住的房子钥匙,你们随时可以回城入住。另外,二狗子获得的赔偿款全在这里,作为你们二位老人日后的生活费。”

小花的真诚深深打动了公公婆婆。公公没接房子钥匙和赔偿款,哽咽地说:“小花,好儿媳,我儿病重的时候,得到了你很好的照顾,直到他走了。我儿活的时候,我们一时糊涂,误解了你。这房子钥匙我收下,毕竟是我儿留下的。这钱还是你留着用吧,为了二狗子治病,你花了不少钱。”公公婆婆的眼睛湿润着。

压在小花心头上的阴霾瞬间消散,她对二位老人说:“爹,妈,我自己父母年幼去世,现在你们是我最亲的人了,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亲闺女,这钱和钥匙,你们不收也得收,否则我心难安,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二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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